其实，早在莫离还是定国侯妃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皇上对太子宠爱有加，却无奈此子志大才疏不说还目空一切。而真正心有成竹的三皇子，皇上又不是那么的喜欢。
莫离眯着眼睛，问牧安若道，“这一次去西番送亲，三皇子的差是自己领的还是别人举荐的？”
“举荐。”坐在一旁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的张扬开口说道。
“太子一系的人吧？”莫离接着问道。
牧安若微微一笑，“与其说是太子一系的人，倒不如应该说是皇后一系的人。”
莫离点了点头，笑道，“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再不是东西也得保啊。”
顾衍之一挑眉，“那个不是东西的，是咱们侯爷的连襟。”
莫离看了看顾衍之，又看了看牧安若，“你还有这样的亲戚？”
牧安若笑笑，“本侯的侯妃已经仙逝，自然也就没了襟可他连了。”
顾衍之一翻白眼，心里说，你们夫妻俩可够了啊！
“说到太子，”牧安若看向莫离，“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莫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原本我以为皇上还有些时间能耗着，没想一下子就下什么狠手，但是如今的情况来看，只怕皇上最多也就是两三个月功夫的事儿了。所以，我得速战速绝了。”
坐在一旁的张扬“腾”的站起身来，看着莫离皱眉说道，“谋逆！”
顾衍之低头闷笑，连坐在旁边的牧安若也一脸不厚道的看着莫离。
莫离歪着头问道，“你说我谋逆？”
“是。”
莫离一撇嘴，“我逆了谁了？”
“储君。”
“哦……”莫离点了点头，“敢问张将军一句，牧家军效忠的谁？是这翊国还是住在皇宫里的那一家子？”
张扬一时不解，这两者有区别么？
虽然张扬的表情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莫离却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据我所知，牧家军有两面大旗，一面上书‘保家’，一面上书‘卫国’，可是却没有一面上写着‘保皇’对不对？”
对于莫离的偷换概念，张扬虽然明白，但却不得不承认，牧家军的军训里的确没有一条是写着要保着皇家那起子人的。而且，那一堆一块儿里，也的确没有几只好鸟值得他们牧家军的兄弟抛头颅撒热血的去保的！
“再问张将军一句，如果牧家军遇到投敌卖国之人，若是他身居高位甚至是皇亲贵胄的话，难道牧家军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听之任之么？”
张扬闻言没有回答，转头看向牧安若，而坐在一旁看好戏的顾衍之也望向牧安若。
牧安若轻叹了一声，然后将自己与莫离在九宫山之中巧遇张平的事，以及张平对他们所说的事情还以之后遭遇杀手这一系列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虽然牧安若说的时候用了一些形容词，但是用莫离的总结就是：我跟莫离在九宫山，遇到了太子的门人，门人说太子叛国！因为杀手出现，所以他认为可信。
真是简略的不像话啊！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拿到了那些书信证据，就可以在金殿上揭发太子……”顾衍之说道。
莫离摇了摇头。
“这是铁证，还不行么？”
“别说太子可以随时扔出一个或者几个自己身边儿的人替他顶罪，就算你真的把他告下来了又能如何？堂堂诸君，为一己之私而叛国投敌，朝堂之上的震动自不必说了。你且想想，这世上哪里有真的不透风的墙，这件事传到民间，会引起连锁的反应，绝对不会是你我想看到的！”
莫离淡然的说道。
张扬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莫离，然后点了点头，“同意。”
莫离虽然没有抬头，但却感觉得到，张扬之前对自己的那种极具防范的抵触似乎慢慢的消散了！
顾衍之的眉头紧锁，是的，他明白莫离的意思，这件事传入民间，势必会引起百姓对皇室的不信任，接下来的便会是无休无止的动荡，多少心怀不轨的人会拿这件事做上长篇大套的文章，然后天下大乱，各地守军自然要收拢镇压，到时候，外敌一旦入侵，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顾衍之看了看莫离，轻轻一笑，难道刚刚张扬看着莫离的眼光变了，这世上能让张扬佩服的人真不算多。
这样一个胸怀丘壑的女子，难怪牧安若会不愿放手。
“那你准备怎么办？同样的戏码我可是不想看的。”顾衍之抄着手站起身来，笑着问道。
莫离一笑，“又没有好角儿，还真演不出同样的戏码来。”
牧安若看着张扬，“太子那边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么？”
张扬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张红贴来，递到牧安若的手中。
牧安若接过来，打开一看，不屑的一笑，“他还真是什么都算计到了。”
“什么东西？”顾衍之问道，“看着像是喜贴。”
“就是喜贴，而且，是太子爷的喜贴。”牧安若应道。
“老张，这就是你不对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现在才说？”顾衍之问道。
张扬扫眉垂眼的，看也没看顾衍之一眼。
“他今天的话说的不少了。”牧安若说着，看着了莫离，“你怎么说？”
莫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了笑，“成亲是好事啊！既然现在天煞宫也算是翊国的一份子了，到了好日子，在下当然要登门求杯喜酒喝了！”
看着莫离笑的一脸的算计和阴险，顾衍之觉得自己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是谁说的，最难消受美人恩，他现在真的是觉得这话说的是太有道理了，特别是像莫离这样的暴力美人！也就只有牧安若能消受得起。
赶紧的关家里吧，可别放出来祸害人了！
“有把握么？”牧安若显然没有顾衍之想的这么多，他对自家美人的态度非常的满意。
莫离冲他一笑，“如果真遇上个聪明的，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可是他这样的货，想要失败也还真是挺难的。”
牧安若当然听出了莫离言语之中对自己的吹捧，很满意的接受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