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显示决心,临走之前还屠杀了一千多人,纵火焚毁了自己辛苦建立的小郡。一路南下,每攻下一城,必定夺人妻女大宴三天。三日之后开始搜刮城内所有的金银财宝,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不能带走的直接焚毁,放手不做抵抗的城民能侥幸残活,若稍有不满,必定屠其全家。一路上烧杀抢掠,弄的怨声载道。
途中陈胜朝将战败归咎于徐功韧的参谋不力,命人将徐功韧五花大绑,要将他生剥。幸好军师在陈胜朝的军中颇有人心,说服了两个看守的士兵将他放了下来,并连夜带着他们远走,让他们隐姓埋名回到乡下过平淡生活。
徐功韧毕竟感激陈胜朝的救命之恩,甚至预料到此次陈胜朝必定大败,可能命丧于此。所以逃跑途中又折返回来,率先到达子月城,却不入城,而是沿山壁攀爬躲在深山密林里,以野味为食。每至深夜,便悄悄躲在山壁边缘窥视陈胜朝军队的一切。
数日来,一切的战果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奢望着陈胜朝能幡然醒悟痛彻心扉,但是结果往往相反,败的越多,陈胜朝对徐功韧的恨意越是加深。
徐功韧收了收念头,注意力集中起来,他已经走到密林覆盖处,没有月光的照耀,漆黑一片。他又不敢点火取亮,只能摸黑试探着潜进自己平日藏身的山洞,被满满的藤萝覆盖。
孙文淼第六次给谢蕴熬药,服药之后的谢蕴身体略有好转,虽然还未苏醒,炭黑色已经褪去不少。在此期间,子月城内还算安静,一直未受到打扰。
直到今天陈胜朝残余部众才勉强攻下子月城。一个多月的时间,子月城的守军将领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仅有的百余人守兵将领一个不剩,陈胜朝才得以进驻子月城。无战斗之力的文官全部被俘,投入监狱沦为阶下囚。入城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兑现给士兵们许下的承诺,大宴三天。下的第一道命是各家各户进献美女,他看中的封为国妃,他看不中的全部赏给部众。
原本在城内无所作为的混混流氓组成了一支欢迎队,披着陈胜朝的虎皮做起了陷害百姓的勾当。知道谁家没能及时撤离,直接掳走他们的姑娘,人数不够,甚至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偶尔能捞到一条漏网之鱼。
途经孙家小院时,看见院外停了高头大马驾着的四方马车,知道孙家一定是来了富贵客人。便嚷嚷着进入厅堂,要求检查是否有没进献的美女。
预感大事不妙的谢束殷立刻警惕起来,将妹妹的靴子藏于低柜之中,转身去床边准备将她藏匿其中,却又不敢擅动还未苏醒的妹妹,只得放弃,默默的摸了摸腰间的剑,预防起万一。
谢束殷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忽略了孙文淼的能力。几个流氓刚进入内堂,三言两语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便倒地而亡。孙文淼亮了亮手中的银针,似笑非笑的说道:“在子月城里,没人敢闯我的小院,知道为什么吗?”
他们当然知道原因,与孙文淼交好的衙门仵作曾经说过,孙文淼其实不是个好的大夫,他不行医正道却试炼毒药,医术高超却又能杀人于无形,手法高明到验尸的仵作都看不出任何端倪。这句话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所以在子月城里,小病小痛是没人找孙文淼的,久而久之就让人忘了他其实是个大夫。
只是原本还叫嚷凶悍的大哥平白无故的没了气息,又让这群人想起了这句话,现在他们大气不敢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孙文淼的银针,不敢说一句话。
孙文淼掸了掸手,双手叉腰,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孙文淼就这么把银针别到衣袖之上,而他们都不能察觉,反被惊吓到退后了一步,看着孙文淼悠悠的说道:“因为进入这院子里的人都死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今天心情好不杀人。你们把人抬走吧,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因为利益而称兄道弟的混混其实是不讲感情的,少了一个人便能空出一份额外的请赏,何乐而不为。听到孙文淼并不为难他们,赶忙抬走尸体,准备离去。刚出门口又被孙文淼叫住,迈出的脚步停滞在空中都不敢回头。
“把那姑娘留下。”
他们都知道孙文淼的爱好,连忙将那条漏网之鱼赠送给了孙文淼,即使他们后来面见陈胜朝,也没敢把这事说出半分。
孙文淼破天荒的没有享受他的果实,而是将那姑娘放回家。来到谢蕴躺着的药房丢下一句“沉迷酒色,难当大任。这刚下战场就想着女人,也太猴急了。败,肯定败。”便愤然离去。
听得谢束殷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前堂的危机也已经解除,又放心的照看还在昏迷的妹妹,一瞬间谢蕴的身体又恢复了一分白。
失败是必然的,只是没想到败的如此迅速,当天夜里还在沉迷女色的陈胜朝就被人取了项上人头。取他性命者为罗紫衣,是穆王军中的一命随军大夫,她丈夫是穆王身边护将罗恪勇。
子月城的战事文书早在一月之前已经送达京城,大越国皇帝却认为陈胜朝及其部众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必大动干戈增派军援。后来收到驻城将战亡的消息,大越国皇帝才颁下令旨,刚刚平息东北战乱的穆王不必急着班师回朝,将军队开赴子月城,收缴陈胜朝及其余党。
初到子月城的穆王却不急着攻城,而是利用陈胜朝的庆功宴,命令罗紫衣混进了进献美女的人群中,趁机来到了陈胜朝的身边。趁着半夜逆匪喧嚣玩乐时,以匕首要了陈胜朝的性命,砍下他的人头高挂示众,并以大越军旗为信号。得到消息的穆王立即命令军队顺势攻城,仅仅下个半夜,就将陈胜朝及其残余势力全部清缴。
穆王将行营定在知府县衙,有少量兵员把手,其余重兵驻守城池。于当日下令将那些牺牲的士兵全部厚葬,并以朝廷名义给以重金抚恤。城门昼夜不闭,迎接那些背井离乡的百姓。
暂避城外的云府的人终于等到了城门打开的时候,又开始恢复了在子月城的营生,并且如约将五莲竹送交到了孙文淼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