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俐和张国荣19年前在戛纳的一组照片,让众多网友倾倒:巩俐白衬衣黑西裤,张国荣黑西装白衬衣,星光熠熠。他们主演的电影《霸王别姬》在九三年的戛纳电影节获得金棕榈大奖。这组照片引发了网友的怀旧潮,也将我带回我的1993年。
九三年,我刚上大学。看《霸王别姬》写影评,是我们进入中文系的第一个作业。当时一张《霸王别姬》电影票在社会上炒到30元,而我们凭学生证到海燕俱乐部,只需3元。有的同学连看两场,哭得稀里哗啦。不记得我当年的影评都写了些什么,只记得那个叫马丽的同学写的影评被当做范文在全班朗读,她从巩俐、张国荣的演技,分析到陈凯歌等第五代导演的特色,从他导演的《黄土地》到《孩子王》,洋洋洒洒。那时候没有互联网,也没有百度,一个人的见识完全来自平时的积累。这个来自大都市的女孩用她的才华震撼了我,震撼了我这个来自农村的连娱乐性报纸都很少看的孩子,我就是从那时起疯狂地读书看报。
九三年,是我人生的分水岭,一个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孩子,尽享着都市的繁华。九三年的《霸王别姬》获得第四十六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这是至今唯一一部获此殊荣的中国影片,而那一年的歌坛也成就了许多经典。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初进大学校园,常见师哥师姐眼一闭头一仰,忧伤而又动人的歌声飘散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这首歌的名字叫《涛声依旧》,在九三年春晚令亿万观众耳目一新,也让毛宁一夜走红,传唱于大江南北,是一首百年难遇的经典。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这都是当年流行的歌曲。我现在的同事都很惊讶:“为什么你不会唱歌,对歌词却记得这么准?”我告诉他们,什么叫耳濡目染,什么叫无处不在。大学时我们宿舍有一个青岛女孩叫虹,她是一个典型的流行歌手。无论流行什么歌,只要她周末坐一趟公交车回来,宿舍立刻就会响起她的歌声。我即使在梦里,也会跟着她哼“拥抱着你oh my baby,可你知道我无法后退……”那时候流行一首歌,整个城市上空都飘着它的旋律,公共汽车上播放,大街小巷的音像店里放,卡啦OK唱,校园的拉面馆里放,不由得你不会唱。
今年,高中一位同学从国外回来,我们能联系上的同学聚了一次。席间,轮到我敬酒,同学们说:“你当年可是咱们班的小才女,你一定要说一句惊人的话让大家激动。”我缓缓端起酒杯:“高中毕业那年我们19岁,一别就是19年,还需要说别的吗?”同学们泪光盈盈,我们一起去唱歌。现在已是数亿身家的高中同桌为我唱了那首《同桌的你》:“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高中我复读了三年!你当时的鼓励对于落魄的我是多么重要!我再也不愿意回到九三年,就像迈过一条深沟险壑,回过头来会吓出一身冷汗。”同桌把一杯酒一饮而尽,一如当年他参加高考般悲壮。我告诉他:“无论何时我听到这首歌都会流泪,不是因为怀念某一个人,而是怀念那段艰苦但充满希望的时光。我做梦都想回到九三年,我好后悔当年没有复读就去了那所普通的大学。九三年真的是我们的分水岭,你经过复读去了那所名牌大学,现在建起了跨国公司,而我呢……”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和恨都还在心里……”九三年这首《霸王别姬》主题曲《当爱已成往事》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将往事留在风中。”
哦,我的九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