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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颂功德泰山封禅显宗嗣位承大统

却说建武二十八年,皇太子刘庄春秋渐高,留居东宫。光武帝想为他选取师傅,辅马储君,就向群臣咨询,让他们各举所知。

太子舅阴识,已受封原鹿侯,官拜执金吾。群臣都一致推举阴识可担当太子的师傅。独博士张佚正言说道:“今陛下册立太子,究竟是为阴家,还是为天下?若是为阴家,阴识可用。若是为天下,就应该选用天下的贤才。”光武帝表示赞同博士张佚的主张,正言道:“我之所以要设太子傅,是为了辅佐太子,培养太子的君德,为天下计。今博士能够纠正朕的偏误,何况太子呢。”当下任命张佚为太子太傅,还少太子少傅一职,便另任命博士桓荣担任,各赐惟车,乘马等物。桓荣,沛郡龙亢人。少学长安,习欧阳尚书,事博士九江朱普,十五年精力不卷。至王莽篡位失败天下大乱,桓荣怀抱经书与弟子一起逃匿山谷。虽常饥困,而讲论从未停止。及朱普病逝,桓荣奔丧九江朱家,负土成坟。后便在九江寓居,教授学生多至数百人。建武十九年,年纪六十余,始得辟为大司徒属员。弟子何汤,时为虎贲中郎将,在东宫以《尚书》教授太子。

光武帝尝问何汤:“你的师父是谁?”何汤答道:“恩师是沛国的桓荣。”光武帝即召桓荣,让他讲解《尚书》。桓荣便详细的讲解《尚书》的内容和要义,其见解确是精辟。光武帝高兴地说:“得生几晚。”遂任命桓荣为议郎,亦使教授太子。

是时,桓荣复迁为博士,常在东宫留宿,朝夕与太子讲授经义。太子刘庄对其崇敬不衰,及桓荣为太子少傅,年龄已经七十多岁。桓荣召集学生聚会,摆出光武帝赏赐给他的车马、印绶,感叹地说:“我今日蒙受此荣,幸是得力于对古书的钻研,你们岂不可以此加以勉励自己吗?”建武三十年春二月,光武帝命驾东巡。行至济南,从驾诸臣具奏表陈光武帝功德,宜就泰山行封禅礼,光武帝不许。待至光武帝东巡已毕,即奉驾还宫。

又过了两载,已是建武三十二年。光武帝偶读《河图会昌符》,有云,“赤刘之久,会命岱宗”,不由得迷信起来,心想前次东巡,群臣都劝我封禅,当时没见到此书,因此未答应。按索河洛谶文,计得九世封禅,共计三十六事。司空张纯等,即希旨上书,奏请封禅。奏书呈入,即刻批准。司空张纯忙将汉武帝封禅旧例,篡辑成编,呈将朝廷。光武帝以汉武帝典例,尝有御史大夫从行。此次封禅援照旧仪,就命张纯作为御史大夫,伴驾东巡封禅。选定二月初吉,从洛阳都城出发,沿途仪仗,隆重威仪,声势浩大。地方百官迎送,接待不暇。

趱转多日,方到东岳,便拜望岱宗,封泰山,禅梁父,俱如汉武帝典制,惟刻石文,另行撰就,多为光武帝中兴大业歌功颂德。封禅礼告成,循例大赦天下,改建武三十二年为中元元年,授司隶校尉李欣为司徒。会值孟冬蒸祭,光武帝使司空告祠高庙。嗣是起明堂,筑灵台,作辟雍,又在北郊设立方坛,主祀地祗,略与南郊祭天坛相似,惟形式不同,费了若干工役,才得告成,乃宣布图谶,昭示天下。

光武帝先是从强华言,援据赤伏符谶文。乃即帝位,及四方寇乱,依次削平。给事中桓谭越觉得谶文不爽,迷信甚深,遂上书规谏,光武帝甚是不悦,未肯听许。在选择地点建筑灵台时,又要取决于诸谶文。桓谭又上书,进谏说:“谶文不符合经文要义,实属迷信,不可引用。”光武帝大怒,斥责说:“桓谭非圣不法,罪当处死。”桓谭叩头流血,方得宽恕,降桓谭为六安郡丞。光武帝又令大中大夫郑兴,拟从《谶文》中摘取章节,用以郊祀。郑兴坦然地回答说:“臣不读谶文。”光武帝板着脸说:“卿不读谶文,莫非不信谶文么?”郑兴叩谢说:“臣向来愚昧,很多书10未曾读过,并非不信谶文。”光武帝才无语,但最终还是决定不留任郑兴,下诏免官,返回开封原籍。话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间已是中元二年了,光武帝已经六十三岁了。每天还是清晨视朝,傍晚乃罢。闲时召入公卿郎将,谈论经义,至深夜方才就寝。太子刘庄看到日夜操劳的父皇,经常关心地问:“陛下明若禹、汤,独不似黄、老养性,未免过劳。衷心希望父皇颐养精神,悠闲舒适的生活。”光武帝则摇头说:“我很乐意干这些事情,并没有觉得身心疲劳呢。”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毕竟年老体衰,竟于中元二年二月初五,在南宫前殿中驾崩。

却说光武帝驾崩,太子刘庄嗣位,是为显宗孝明皇帝。即日正位,年已三十。尊阴皇后为皇太后,命太尉赵熹主持治丧。因当时经历了王莽之乱,朝廷原有的典章制度,已不复存在。皇太子与诸亲王杂处,也不分座次。藩国的官员出入禁宫,与朝廷百官没有区别。赵熹神情严肃,站在台阶上,手按剑柄,将诸亲王扶下大殿,以明尊卑之分。并上奏书,请求派谒者护送诸国官员分别迁至外县,令诸亲王各自回到本封国设在京城的官邸,只准在早晨和傍晚入宫追悼,遂使得治丧礼仪分明,门禁严森,朝廷宫门内外井然有序。

至中元二年三月初五,将光武帝葬在原陵。汉明帝刘庄继承大统,即皇帝位,乃下诏曰:“朕如今在上没有先帝,在下没有重臣,就像涉越深渊而没有舟船桨楫。皇上的责任,至为重要。而年轻人的思虑,往往轻率。朕实在有赖于年高德美的长辈辅佐,高密侯邓禹为功臣之首,东平王刘苍宽厚渊博而有谋略。兹任命邓禹为太傅,刘苍为骠骑将军。”刘苍恳切地推辞这一任命,但明帝不许。是时,广陵王刘荆,性格刻急诡异。光武帝驾崩,刘荆哭而不哀,而制作飞书曰:“太子疆无罪被废,现应承丧之机起兵,夺得天下。”而后令苍头诈称东海王疆舅郭况与疆书。东海王刘疆得书后,心里尤为惶怖,立即命人将来人拘捕,解送京阙,并将其书呈入。

明帝得报后,命人将使者系狱,不令深究,但要留心访察。后经查实,此乃系山阳王刘荆所为,欲谋害东海王刘疆。明帝顾念刘荆为母弟,暂秘其事,调遣刘荆出止河南宫。是时,适逢西羌胡人反叛。刘荆不得志,因羌惊动有变,私迎呈相者与谋议。明帝闻悉后,徒封刘荆为广陵王,并遣之国。但刘荆又招相工说:“我的相貌很像先帝,先帝三十得天下。我今年也三十岁了,可否起兵?”

相公听了此话,感到十分惊惧,便暗中使人告发。刘荆听到风声后,感到恐慌,便自缚到牢狱。明帝严加斥责后,复加恩,不追究其事。却说西羌胡人反叛。起初,西海一带西羌烧当部落首领滇良领兵攻打先零,夺取了先零的领地。滇良死后,他的儿子滇吾继位,该部落日趋强盛。中元二年秋,滇吾承光武帝驾崩、皇太子继位,政权未稳之机,伙同他的弟弟滇岸率领步骑兵五千余人,入侵陇西郡。陇西太守刘盱出兵拒寇,为羌兵所败,死伤五百余人。

于是,原来为陇西郡守卫边塞的羌人,全部背叛了汉朝。明帝方才嗣立不久,忙遣谒者张鸿领兵出塞,会同陇西长史闲飒,共讨滇吾。双方在允吾县交战,张鸿领兵在允吾县唐谷间冒进,中了滇吾的埋伏,全军覆没。于是,陇西郡告急的奏书,像雪片一般飞往朝廷。明帝紧急召集群臣,商讨拒敌之策。太傅邓禹进奏道:“马武系百战老将,可领兵破敌。”明帝许之,于是封马武为捕虏将军。又因驸马都尉窦固自小在河西长大,对羌人的习俗比较熟悉,朝廷起用窦固为监军使者,与捕虏将军马武统领中郎将王丰、右辅都尉陈欣等,调集步骑兵四万余人,大举进攻西羌滇吾。

若知战事成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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