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想当年吧!自己在第一次见到顾传本人的时该有多么的兴奋啊!听媒人说,这是顾家庄数一数二的好小伙子呢!结过婚有了亲身体会之后,她觉得人家媒人说得还真是不错。
这个顾传,干体力活没问题,做生意也是块料,当初为给女儿治病拉下了债,她是不得已才劝他出来做买卖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得很顺手。
本来照这样下去,,女儿的病是有指望的,他们在未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只是个时间问题。可是咋会半路上杀出一个新月来?咋就一下子把顾传给弄转了心跟着她走了呢?这个家真要散了,她田娟活着还有啥意思呢?
心里这么想着,两眼便不由自主,盯到了粮仓边上放着的几包老鼠药上。那是她买回来准备药老鼠用的呢!现在这是咋啦?她咋一看到那些老鼠药内心会产生一股莫名的兴奋呢?真的要让自己得一个解脱吗?不解脱不行吗?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就想想,在没有了男人的世界里,女人都能做些什么呢?只有解脱了,那样的话,说不定可以惊醒顾传的。
可是,可是……?田娟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即使是自己解脱了,能够让顾传得到醒悟,这个家不还是一个破碎的家吗?没有了妈妈,叶儿咋办哩?她才十一岁呀!失去妈妈的叶儿,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和她一样的关怀吗?还是不要去想那条路了吧?人生之路千万条,就那一条道不好走,走了就回不来了。
那么,还有什么好路可以走呢?顾传要是能够回头最好了,但是现在看来很难。不不,难道就因为难自己就要主动放弃吗?当然不,他可曾经是自己的老公呀!
那么,就再争取争取?好像可以的,有些机会并不是人家给的,而是自己努力去创造的。要不就去一次县城找新月认真地谈一谈吧!可是要找新月就必须偷偷跟着顾传,否则恐怕还是跟上次一样找不着。
顾传现在走了没有?
田娟想到这里,忙从窗户向外望。幸好顾传依然站在公路边上等着小公共汽车的到来。
于是田娟即刻另外换了一件衣服,又找出一副墨镜带上,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觉得这样的装扮大概一般人是认不出自己了。便从窗户望着着顾传上了一辆乡镇通城里的公交车。自己却骑了摩托车,远远地跟在小公共的后面。
小公共一路走走停停,竟没有把田娟拉下多少。
这一次,田娟在顾传的带领下,很轻易地找到了新月开的小店。田娟远远地就把摩托车给熄了火。田娟支好摩托车,便拿眼瞄那店里。田娟看到顾传笑容满面地对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说着什么那女人的脸上同样是幸福的笑。
田娟知道那个女人一定就是新月了。田娟看到新月的穿戴打扮就吃了一惊。田娟心说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哩!瞧瞧人家身上穿的那些丝丝发亮的衣服,瞧那脖子上、耳朵下、手腕上闪闪发光的珠光,光是从外表就能看出人家是一个非常懂得生活的女人。
田娟鼓起勇气慢慢地走近新月的店。
只是,当她走到离新月的店铺几步之遥时,她却犹豫了。她就这么进去合适吗?如果当着他们俩的面把一切都给挑明了,似乎就给顾传断了后路,那样顾传还有回心转意的机会吗?那么,还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吧!如果,如果找个机会跟新月单独交流一下,或者那
样效果会更好一些。
想好了,便又退回去,只在远处不时地向新月的店张望着。
时机终于来了。田娟正焦急之机,却看到新月不知跟顾传说了些什么,眼看着顾传匆匆出了门。
田娟瞅着顾传离去,便慢慢进了新月的店。田娟一边装作看在看衣服,一边在内心考虑着该如何把事情给挑明。
却在这时、新月的电话响起来、新月显然对田娟没有防备之心,田娟楚楚地听到了她的电话,……喂!新月,孩子接回去了没有?你早点回去,今晚我过去趟。
田娟起先以为是顾传打过来的电话,可是她从声音中已经辨别出那个人绝不是顾传。
此时便又听新月有些紧张地对着电话道,你咋又要过来?这才几天呢?你有老婆孩子你该回你的家就回去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电话里却答着,新月你放心,我早跟她说了我今晚有个应酬,她这个人心比较宽的,她从来不怀疑我的。哎!我九点左右就到了,你给我留着门,啊?
田娟一边听着一边在内心寻思开了。田娟心说这个新月还真不简单哩!你小子顾传,咋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呢?对了,要是把这件事情说给跟顾传听,顾传会不会回心转意呢?
有了这些想法,田娟便不想跟新月交流了,她想赶紧离开这儿。可是此时新月已经迎上来了。有顾客来始终是开店者一件受欢迎的事情。
新月看到田娟进来,很热情地迎上来道,大姐您来了了您想买点啥?我来帮你挑吧!
田娟听了新月的话,却在心里冷笑,田娟心说是你偷了俺男人的心哩!俺凭啥要你的东西哩?你帮俺挑?俺男人都让你给挑走了,你还能帮俺挑啥哩?
田娟知道顾传指不定啥时候就能回来,田娟突然有了一种想与新月进行较量的心思。这种心思一旦在心里生出,田娟便立刻决定付诸行动。田娟犹豫了一下,便摘下墨镜来,对新月道,你是叫新月吧?你不认识我是吧?
新月听田娟如此说,愣了一下。在新月的记忆中,似乎从来不认识这个女人的。新月就先点头后又摇头。新月说大姐真对不起,我还真的不认识你。
我是顾传的老婆田娟,这下你该知道了吧?
田娟在公开自己身份的时候,说话的语气仿佛像国务院的新闻发言人。田娟很心酸自己公开身份时的态度。田娟心想我本来就是受害者,理在我这儿呢!我就应该以一副强者的形象出现。
新月一听她说自己是田娟,登时把眼睛睁大了。新月就想,真有意思,顾传的老婆终于找上门来了。天底下的婚外恋,似乎有好些都要进入这段剧情呢!对了,这个女人是来打架的吗?还是不要吧!新月从来就不喜欢那些打架的,尤其是女人和女人动身,女人的手指甲都锋利着呢!挠到哪儿都是一道伤疤。
新月想到这里,便很紧张地问田娟道,你,你是顾传的爱人啊?你来是找我吗?
田娟听到这话便微微笑了。田娟笑着道,那你真是新月了?,那好,我就把话给你挑明了。新月你知道不知道,我和顾传结婚以后感情一直很好。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现在我们的女儿很是不幸,她得了一种很厉害的病,我们俩正在拼着命为她治病呢你知道不知道?而你现在却要他放弃我和孩子,你觉得这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新月听到这里,却是稍微怔了一下,道,既然你这么这说,那我也不妨直说了,我和顾传曾经相爱过,这是我们俩以前的事情,可是现在我们之间倒没有什么,所以我觉得你说的有点儿莫名其妙。
是谁莫名其妙呢?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顾传昨天晚上就是跟你在一起的对不对?
是吗?新月听到这儿愣了一下,她真是意想不到田娟知道的会这么多。是顾传告诉她的吗?这不可能啊!顾传不至于做出这样的傻事儿吧?
是我说对了吧?今天早晨他一回到家身上就是你身上这香水味儿呢!这还有错吗?田娟觉得怒火渐渐在心里升起来了。
噢!是这样啊!新月听到这儿却微微摇了摇头。看样子站在地面前的这个女人对她和顾传还仅仅是猜测而已。既然是这样,那倒不妨多种她说几句。
于是接着道,对不起,你还是不要跟我说这些了吧?他是他我晕死’我们之间没有啥关系的。至于所说的良心上的事情,这似乎不关我的事情。你还是回家和他理论去吧!
呵呵!新月这番话似乎句句抓理儿。多么高明的辩词啊!田娟从彦句话里,便感觉到了新月这个人的不简单。
是啊!仅仅是一句话,新月就把勾引顾传的所有责任给推到顾传身上去了。人家话里的意思明显着呢!人家意思是你真不该来找我,即犟有问题的话你该去找顾传理论啊!
可是,可是如果没有你,顾传是不会变心的。田娟觉得自己的底气已经明显不足了。
新月开始反击了。新说自己并不善于质辩。可是女人和女人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是很有意思的,女人之间的争斗往往不按套路,并且以语言的辛辣为主要利器。
新月说是吗?要这么说,你还得从自身找找原因。顾传为啥就不喜欢你了?这总该有个原因吧?你得首先解剖解剖你自己才行。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呢……?田娟想起了顾传上一次跟他亲热时的情景。难道顾传那一次是装出来的吗?难道顾传真的不喜欢自己了吗?田娟再仔细地看看眼前这个女人,忽然就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就瞧一瞧吧!自己这身打扮跟人家能比吗?
田娟忽然意识到才只三十多岁的她为了这个家庭,已经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可是,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只想要一个公道,我只想要回我的丈夫,我不能没有他,我的女儿也离不开他啊!田娟只有拿这软弱无力的话来对付新月了。
新月听了田娟的话,却笑着摇了摇头。新月已经感觉到自己在这场较量中已经占了上风。那么,是否该向她发起总攻了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彻底地打垮她啊!
可是新月还来不及再说,顾传就带着新月的女儿妞妞回来了。
顾传的突然回来,让田娟有些始料不及。而顾传一眼看到田娟时,脸上的惊慌只是在一瞬间,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顾传冷冷地说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田娟看到顾传的冷脸时,心便开始无力地往下沉。她没想到顾传会突然回来呢!她更想不到顾传现在对她竟会是这样一种态度。田娟感觉到自己今天被人家彻底给打败了。不,就连顾传也在落井下石呢!
可她还想作最后一番挣扎。田娟于是就争辩说难道我不该来吗?难情道我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破了吗?
顾传突然愤怒地对着她道,你来干什么?你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搞得不可收拾吗?
田娟的心里似乎已经在滴血了,田娟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顾传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向着她说话呢?完了,一切都要完了!
田娟想只能暂做撤退的打算了。店外面满大街都是人呢,他觉得自己好像丢不起这个人。于是她稍微镇定了一下自己,淡淡地道,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们了。我现在就走。
田娟说完,真的很认真地把墨镜戴上,转身就离开了时装小屋。
顾传和新月诧异地对视一眼,远远望着田娟消失在人群中。
顾传看到新月的脸色并不好看。
顾传笑笑,说新月我没想到她会来,本来,本来她已经签好了字儿的,我觉得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了。
不想新月却冷冷地说,顾传你要真跟我好那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先处理利索了再来找我吧!
顾传听了有些尴尬地笑笑,说新月你放心,这点小事要算个事儿的话,我顾传可真没有脸再见你了。你等着,我这就回家处理去。
顾传说完,便不再顾新月的女儿。顾传远远地跟着田娟走了。
新月望着顾传离开,却微微叹了口气。
新月送走顾传之后,一时便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这个给他打电话的男人,真是他生命中的冤家呢!
当年,她的前夫刘强咋就喜欢带着她去出人那些社交场合呢?她本来不喜欢去那些地方见哪些装模作样的男人的,可是每一次刘强非要带着她去,说是要让她长长见识,说是有她在场合上和那些政府的高官办起事来好说话。
不错,刘强需要她参加一些场合的时候的确总有一些事情要办的。现今社会里,那些个握有一定实权的人物,似乎是通病,都喜欢在年轻的女人身上寻开心呢!尤其是那个掌握着县城改造发包大权的城建委吴青吴副主任,他咋就被新月给迷上了呢?
刘强出手真是大方呀!他竟然让新月自己单独到建委副主任吴青指定的宾馆去送礼。天知道她去送的是啥礼?五万块钱的一张存单,吴青连客气一声都不用就收下了。
吴青手下存单,却还要用那种令人恶心的眼光看着她,似乎要隔着她的衣服看到五脏六腑去。吴青收完了存单后就向着新月身边靠拢。她新月啥时候经过这样的阵仗啊?她根本就忍受不了。于是她就推开那个老头子往外跑。
等她胆颤心惊地跑回家,把在宾馆发生的一切順刘强说了,刘强竞埋怨她,刘强说你就骗骗他让他把合同给咱签了多好呢?
刘强说来说去,新月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刘强是眼红那上千万的市政工程想要她通过吴副主任把工程拿下来呢!新月听了刘强的话,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新月心说刘强真不是个东西他咋就唯利是图,为了工程连自己的老婆都能送上呢?原来他是利用自己做公关的工具啊?
新月想明白了,于是心里便赌了一口气。
新月真的赌了这口气之后把肠子都悔青了。
人这一辈子啊!大概无论到什么地步也不能拿自己的名誉去路。一旦赌了,便没有赢,只有输。新月一赌气便把自己给彻底赌没了!
新月再次找到吴青时,吴青似乎看出了新月心里的一些东西,便又涎着脸和新月套近乎。新月这一次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截了当地对吴青说你想要我做点啥不要紧,这工程你得给我,另外你得把那五万块钱也得还给我。
吴青听她说得如此痛快,便眉头也不皱一下,心说在他眼里这世界上真是一点也不缺钱,可是让他动心的女人倒还真没几个呢!便急忙找出那张存单双手塞到她的手里,说新月钱我有的是,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儿,如果你真心和我好,我绝对保证你要啥有啥。
新月见这男人如此痛快,倒也愣了愣。新月心说我就这么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吗?新月犹豫了一下,丢下存单便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