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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邻里之间(2)

邻居甲:你不也没有呆在你那温馨的家中吗?

邻居乙:家中能呆住,谁跑到这里傻站着,大冷天的。

小林:白瞎家里的电锯声,哪里是锯瓷砖,分明是锯我的颅壳,脑仁都锯痛了。

邻居甲:哪空气锤震动的,我本来就心脏不好,它是声声敲击我颤抖的心房啊。

邻居乙:说实在的,我鼻炎的毛病,今年提前介入打针好呆没犯,叫他这尘土一曝,我这“呵—欠呵欠,……他妈的又犯了,不打完十六个不算完。

邻居甲:七、八、九……十六,还就真的十六,这个数字是蛮吉利的吗?

小林:两位,不对呵,当年咱装修时,物业是何等负责任,又是交三千元保证金,又是频繁上门巡视;猎狗似的瞅着咱,动辄得咎,咱也特配合,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擅兴土木不按规矩来被没收那两千元的保证金,可是人家白瞎女士,多大的动静,怎么连物业个人影也没见着,串通好了似的。

邻居甲:我看其中必有蹊跷。

邻居乙:嗯,不是吃了人家的酒嘴短就是拿了人家的财手短,或是贪了人家的色——气短。

小林:物业主任是女的,估计色的干活是不会的,不管是财是酒的,咱做为本小区的业主,有责任出头管一管。我的新居我做主,不能受人任凭摆布,我们有义务制止她的装修行为,去物业问责去。

邻居甲:严重同意。

邻居乙:对上物业去,也解解这些日子被物业压迫的恶气。

小林: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不,物业徐主任过来了。

邻居甲:嗯怪不得说曹操是跑的最快的人呢,不过徐主任也不象曹操的胸怀呀。

邻居乙:别说了,到了。

徐主任:各位尊重的业主,都在啊,今儿个这么闲散,不在家帮媳妇料理家务啊。

小林:我们想在家安安逸逸的呆着,可也得让你呆啊。

徐主任:不可能,真叫嫂子打出来了?你这么优秀的五好丈夫谁舍得啊。

邻居甲:老婆是没撵,别人可以撵啊。

徐主任:真逗,现在普及物权法了,你在家呆着,谁也不敢去你家往外拉你,公民的私宅受法律保护。

邻居乙:徐主任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家里是没有往外撵你,可人家可以用敲山震虎计,间接地把你轰出家门。

徐主任:三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学含蓄了,说话绕着弯打着卷,意思藏着一半掖着一半的。

小林:本来,想直接问你的大主任,可人家1002的明火执仗有恃无恐的装修架势,总让我们怀疑他有背影有后台,说不一定就是鼠猫同窝,叫我们不能直言。

徐:真逗,我也才认识这位业主。

小林:不会吧,她把一堵墙都放倒了。

甲:严重破坏了房屋结构。

乙:还有墙上掏了个洞,雇的民工活像春晚小品上野蛮的黄大锤。

徐主任:噢你说才来的1002,白霞?人不可貌相,她刚交了五千元的装修保证金呢,人态度特谦虚,特别尊重人,守规矩。

小林:这么说她是放心牌的业主了,你就高枕无忧了。

徐主任:原来我是这么考虑的。

邻居甲:问一句不怕得罪你的话。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处置她可一视同仁。

徐主任:本主任有一点偏心眼,随业主处分。

邻居乙:那人,白瞎你能治得了?

徐主任:我怕什么,怕就别当物业主任,再说,她有五千元保证金在我手中掌握呢。

小林:什么也别说了,你上去“楼克”一眼吧,估计五千元保证金是不用退她了。

徐主任:这么肯定,我请了三天假会乱成这样,各位尊敬的业主放心,我保证给一个满意的说法。

小林:恐怕人家既然敢动大手笔,就不怕罚没那五千元钱。

徐主任:钱只是手段之一,她不服从管理,我毅然决然给她停水停电(忿然上)

小林:我看哪她白瞎还是从了的好。

邻居乙:唉,我说咱这里集体给白瞎奏一本真够她喝一壶的。

邻居甲:咱三个大男人,背地里递招,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不男子汉?

小林:怎么动恻隐之心了,二位,现在后悔马上追上徐还来得及,就承认是嫉妒人家有钱装修,咱贫下中农有集体仇富心理,给人家瞎编的。古人说好了疮疤忘了痛,咱这疮疤刚刚有人给医治了,就忘痛了?

邻居甲:我就说说,瞧她谁不放眼里的样子。

邻居乙:有俩臭钱撑的。

小林:当务之急我看是这样,咱既然阴了她一把,再拉她一把,以认真的态度,科学的方式,流行的时尚告诉这位白霞应该有简约的装修美学思想,简约而不简单。

邻居甲:就是邻居一场,也别落井下石。

邻居乙:我看行,今天咱合谋参他一本,来日还要为邻居,低头抬头都要见不是。

小林:(背手来回踱步做思考状)同志们,对待这种半路一夜致富的暴发户,重在教育引导,腰包鼓了,思想还是干瘪的,我们有责任拉他们一把,拯救他们的精神世界出水深火热之中。

甲:(看着小林)哦。你是有点救世主的范儿,

乙:救赎她的过程也是我们和谐社区的过程,不过林科,你别把自己也和谐了进去。

小林:看我干什么。只有她的思想境界和我们在一个水准面上了,彼此邻里之间,才能和谐;龙都花园小区,才能和谐;推而广之,我们凤城,才能和谐;我们伟大的祖国,才能……。哦打住吧打住吧,好象这个课题是有点大,不应该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邻居甲:继续说,国务院政策研究室正缺人,你这个论题,正中下怀。不过你去了北京,咱小区是一英一损失。

邻居乙:小林科长,你也够可以的,身在状元名邸,胸怀全世界。依你的战略眼光,我看着先教育一下奥巴马,把美帝国主义对我国的敌视情绪,和谐过来;开引导一下菅直人,把小日本黑了我国的钓鱼岛,和谐过来。

小林:嗯,我也觉得有点下笔千言离题万里。咱三个大男人也没敢和白瞎正面交锋,义正词严地制止她的转变装修行为,却在这里胸怀全中国,放眼全世界。

邻居甲:(抬头)不知徐主任结果如何?

邻居乙:(抬头)二女相向,必是一场好戏。

小林:(抬头)我们这里是给她窜掇上了,炮竹放响放不响,就看徐主任的能力了。

邻居甲:(手一指)哎小林科长可以啊,神不知鬼不觉又上了一个项目。

小林:我穷的,除了一身债,还是一身债,还敢上项目。

邻居甲:真委婉,真谦虚,大空调外机挂在你窗边还拿捏,至少三匹吧?

邻居乙:(抬头)那个头,三匹定了。格力的?

小林:(抬头揉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家一个夏天都是靠电扇乖凉,临秋末晚了我弄空调干啥?我靠,还真有一个呢。春芳弄的?她没钱,空降的?

邻居甲:该不是芳邻白瞎白送你这个好邻居的吧。

邻居乙:有门,为了堵你的嘴大搞装修,见面就送此大礼,出手够阔绰的。

小林:(怒)都别咧咧了,她这是把外挂机越过38度分界线,挪到北朝鲜来了。

邻居甲:(幸灾乐祸)高手,高手,你刚和谐着她,反过来叫她把你和谐了一把。

邻居乙:我弄明白了,1002较会算账,把制冷制热的室内空调,自己使;把制动制静的室外机,与小林科长家合着使。合使,合适,和谐呀。这叫什么来着,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小林:(咬牙切齿)战火在朝鲜境内烧是一个事,战火烧过了鸭绿江,性质就变了,那咱就要雄纠纠气昂昂坚决保家卫国,把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打回到38度线以南去。

邻居甲:这房是我们半辈子积蓄,胜利果实来之不易,坚持新居主权和领土完整。领土问题的斗争原则是:针锋相对,寸土必争。

邻居乙:如有来犯之敌,坚决,彻底,干净予以消灭之。

小林:二位也不用给我打气了,我现在已经鼓的象一个充满气的气球,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1002白瞎她砸墙钻洞,她尘土飞扬,那是在自己家里折腾,归物业管,她把空调室外机越界挂到我的窗下,对不起,睡榻之侧,岂容他人打呼噜。这我要管!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没商量。

邻居甲:是有点欺人太那个啥。

邻居乙:害群之马,带坏了状元名邸小区的风气。

小林:我也不是一已之利,此焰非得灭,此风不可长。如果邻里竟起效法,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小区将不区。

徐主任:(出单元门洞)摆平了。不是吹的吧。

邻居甲:这么快,使的什么杀手锏。

徐主任:没什么,人家1002业主没象你们想的那么不可救药,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凛然大义摆正利害关系,人家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同意停止装修马上整改,推倒的墙恢复原样。

邻居乙:就这么简单。

徐主任:你需要多复杂?非把我们推倒你死我活争斗的戏台上才好隔岸观火,看笑话。

邻居乙:哪里哪里,我们心里没那么阴暗。

邻居甲:是,我们也没那么不阳光,和风细语解决邻里之间问题最好。

小林:这么说我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怨枉人家了。

徐主任:人是需要沟通的,1002貌似很强势也有点盛气凌人,一交往,其实很好噶呼,直来直去,没有弯弯肠子。

小林:(抬头一指)徐主任,这事怎么解释。

徐主任:(抬头端详半晌)过界了呵,还就是有点过火,有点不懂规矩。这事我来协调。

小林:生米可都煮成熟饭了。

徐主任:熟饭也重新煮一火。(装修工人由单元门出,拎着工具,散散漫漫。白霞由单元门出,打着手机。)

白骨精:(手机)哦,哦,你过来吧,状元名邸小区,A座3号楼,我没开车,一起吃饭。

徐主任:感谢白经理的配合,我代表业主对你的理解表示感谢。

白骨精:我应道歉,一天到晚忙的也顾不上照看装修现场,雇佣的队伍有点野蛮,向大家致欠。

徐主任:你那空调外机装的也较有创意,到楼下小林科长窗边了。

白骨精:这样不行吗(一脸愣然)

徐主任:理是这么个理:你卖了房子,所有权是你的,房产证中划有明显的界定,在界限范围内,怎么都行,出了界,就要看别家答应不答应。

白骨精:已经装好了呀。

小林:我再举例说明,你居于我家上的窗子周围现在干干净净什么没有,如果把上下左右四家的空调外机都挂在你那窗子四周,成什么样子啦?

白骨精:玩脑筋急转弯不是,摆在一起那是空调展销会呀。一、二、三、四,不偏不倚。

小林:任何事情,都要有个秩序。一家一机,各自窗边,整齐,均称,这就是秩序。不然冷暖自知,声响惊动邻居,基本上等于在自家睡觉,在别人家吃饭。

白骨精:恍然大悟,,豁然开朗,说的有文化,讲的道理浅显易懂,与你结邻是我的造化,有文化,讲理譬如也透彻深邃。好说,我让他们把室外机移回就是。

徐主任:我说过做人要沟通就能和谐,一和谐,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吗?

白骨精:我今晚请众邻居吃饭,徐主任做陪,凤城故事主题酒店,莫言先生题词的特色酒店噢,我朋友开车来接,马上就到,请各位一定赏光。

小林:我……

甲乙:我……

白骨精:千万别推辞,就算我给各位陪不是了,以后有什么忙还得请你们帮呢。

(小林妈推三轮车上,车上是刚拨的大青萝卜,带英大叶,煞是可爱)

大妈:各位都在,正好,省我腿了,刚拨的萝卜,自己种的,叫什么来,绿色无公害,一点农药化肥不使,都使的人粪尿喂的,咬一口噶崩脆,一兜水,来一人一份,拿着拿着。

白骨精:大妈,我不要,你老不容易种的,我们怎好不劳而获呢?

大妈:这闺女长的怪俊,没见过面,噢楼上的,楼上好,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这玩艺,没水果娇贵,用处可大,消食化痰压咳嗽,女的吃了美容,和大萝卜一样水灵。

白骨精:我要我要,谢大妈。

大妈:邻舍百家的都别客气,我在前边空地上种了些菜果,黄瓜茄子辣椒韭菜都有,下来了,就来拿,分分大家尝尝鲜,邻居吗。早先在村子的时候,家里来客,上谁家地里拨点就够炒个盘的。我走了,小林还等着吃我打的炉包。都去呵。

邻居甲:大妈的胸怀宽广

邻居乙:我等小鸡肚肠

小林:住楼住的把邻里亲情相忘。还就是有点对面相住不相识,以邻为壑。

徐主任:只要人人献出一份爱。世界将会是美好的明天。

白骨精:车来了,咱准备去吧。

一辆红车缓缓停下,陶叶下来,直到白跟前,二人招牌式的击掌为见面礼。

小林:陶叶是你?

陶叶:真巧,你怎么也在。

小林:(望一眼白霞)你俩遥遥相对,我们邻了居了。

白骨精:(恍然大悟)叶子,这就是你常叨念的那个谁吧。正好,我正要和众高邻们密切一下感情呢。这更有话说了。

邻居甲:咱大老爷们吃女同志的饭,是不是有点不妥。

邻居乙:(回过头向甲小声)女人的饭是软饭呵。

小林:偶尔吃一回软饭不打紧,就怕你吃多了上瘾了,那牙口可就退化了,面目就再也狰狞不起来了,腰杆也硬不起来了。

白骨精:众高邻,请吧,别磨磨叽叽的象个娘们了。

甲乙众:那就去拜。

小林:也不是什么鸿门宴,也不必赴宴斗鸠山,也不是刀山火海油锅,上拜。

陶叶:一顿饭,至于吗,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

白骨精:我再调辆车,索性都拉上,热闹热闹。

小林:我骑电动车,你们挤一挤刚好

邻居甲:我有辆破桑塔纳,不嫌的话……

邻居乙:那行,我们男的一辆,你们女的一辆。

白骨精:凤城故事主题酒家会合,六点开始,过时不候。

众:就么这么走了。

(9楼902窗上春芳伸出头)

春芳:(大声喊)小林,你妈喊你回家吃炉包!(重复)(众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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