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球球两岁多了,从蹒跚学步,到牙牙学语,本事一天天见长,语言也一天天丰富,从开始的单音节到双音节,再到如今什么话都想说,有时心里明白,急于表达,而语言又跟不上思维的步伐,急得面红耳赤,甚至有些口吃。都说“童言无忌”,其实,“童言”不仅仅是“无忌”,还很有趣,有时令人忍俊不禁。
“不”字是个极好发音的字,也最能确切表达发音者的意愿,但是球球有时用的“不”字,却让人哭笑不得。一天,球球在卫生间里发现了一样新鲜玩意儿——疏通厕所的皮搋子,他觉得很好玩,就从卫生间里拖出来,拿在手里挥舞着,满屋子乱跑。这个东西太不卫生,我就追着他想要下皮搋子,边追边对他说:“球球,这东西太臭了,太臭了!”他正玩得高兴,边跑边摆着胖胖的小手说“不太臭,不太臭!”球球爱喝排骨汤,有一次,我给他热好了排骨汤,试了试温度,对他说:“有点热,等等再喝。”球球喝汤心切,摆着小胖手说:“不有点儿热,能喝,能喝。”
像现在的许多家庭一样,球球在奶奶家和姥姥家轮流住。每次从姥姥家回来,总能说出几个新词。一次吃完饭,球球嘴里突然蹦出一句:“真是脍炙人口!”开始我没听清楚说得什么,待知道说的是个成语时,差点儿令全桌人笑喷。这大概是球球嘴里说出来的第一个成语。此后,每当吃到可口的饭菜,球球都会高兴地说:“真是脍炙人口!”问他谁教的,他说:“姥爷。”小孩子的主要工作就是玩,每次玩到快要吃饭时,玩具、画册满地满床,我对他说:“球球,收拾收拾,准备吃饭。”球球把手中的玩具或画册一扔,说:“收工,走人。”问他这是谁教的,他说:“爸爸。”一些大人嘴里常说的话,从球球的小嘴里说出来,也变得很有意思。当大人们的问题球球答不上来时,球球会说:“我哪知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时一个突然的响动或吓人的动作,球球会说:“吓人!”
别看球球人小,还懂得鼓励别人。有时,他认为某件事你做得对,就会竖起小巧的大拇指说:“爷爷,你真棒!南博万!”
球球有着很强的模仿能力。球球的老姥姥住的离我们不远,球球奶奶经常过去看看,每次走到楼下,不知老人在不在家,就在楼下喊两声:“妈——”时间一久,球球也学会了,每次走到老姥姥家楼下,球球就会跟着叫,而且动作很夸张,前腿弓,后腿蹬,头上仰,高声叫:“妈——”。
我家餐厅的东墙上有一个博古架,上面摆着几间工艺品。球球吃饭就在博古架对面,时间一久,几件工艺品的形象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他便能惟妙惟肖地模仿出它们的动作。博古架上有一尊朋友送我的木雕——一只展翅欲飞的鹰。一天,球球妈妈对他说:“球球,老鹰什么样啊?”球球立刻向后伸开两只胳膊,头前倾,眼圆睁,活脱脱一只老鹰的形象。博古架上还有一只我和老伴从日本旅游带回来的招财猫,你若问他:“球球,招财猫什么样啊?”球球立刻就会眯起双眼,右手举在头顶,左手曲在耳边,招财猫的形象立即出现在人们眼前,让人笑逐颜开。
家里有一本《井底之蛙》的画册,我一页一页地给他讲,最后一页有一句:“小青蛙听得目瞪口呆”。球球问:“什么是目瞪口呆?”我给他学了个目瞪口呆的样子,球球记在了心里。后来,再有人问他:“小青蛙怎么目瞪口呆啊?”球球就会很夸张地瞪大眼睛,小嘴张得圆圆的,一副典型的目瞪口呆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