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语
“公生明,廉生威”,为政廉洁,自古以来就是为官者的操守和美德。
领导者廉洁自守,就能严于律己,清明生威;领导者廉洁自守,就能不为权所动,不为物所惑,不为利所诱,不为名所驱;领导者廉洁自守,就能常修为政之德,常思贪欲之害,常怀律己之心,真正经受住权力、金钱、美色的考验,永保共产党人和人民公仆的本色。
人是有欲望的,尤其是领导者对权力欲望的追逐,往往是不遗尽其全力而为之。权力,作为一种充满诱惑的社会现象,它给人类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但也给人类社会造成了深重的灾难。至今,对普遍中国人来说,一提起权力,便会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悚惧和崇敬。
对今天的人们而言,权力已成为一种活生生的东西,它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感觉到。在一个良性运行的社会中,权力就是理性的载体,在其社会的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然而,权力又是一把双刃剑,它即可以成为为人民服务的工具,也可以成为谋取私利的手段;既可以促使人奋发进取,也可以诱使人腐化堕落。两种可能如何发展,完全决定于自己能否正确对待手中的权力。
第一节 争权于朝——政治腐败
政治腐败是一切社会腐败的罪魁祸首。
从腐败动机看,政治腐败的特征是以权换权,是权力再分配过程中的权力交易。从腐败行为的目的看,政治腐败是在权力再交易中谋求权力的最大化。从腐败行为的本质看,政治腐败是利用公共权力来维护或扩大个人权力。公职人员提升任命中的裙带风、权力行使中的专横与残暴,以及官场上的各种卑鄙伎俩,对其一个社会的政治稳定构成严重威胁。
因此,要实现社会的健康发展和长治久安,必须从根本上防止政治腐败。
有感于衙役的“做官要道”
为官应德才兼备,择官在选贤任能,这是古今通用的法则。有法则,就有“潜规则”。在官员任用上私定标准,暗箱操作,这在封建社会已司空见惯。一些封建帝王贵族,凭借一言九鼎的独裁大权,在官场上为所欲为,其封官“标准”也十分荒唐。正因为如此,迎合了一些投机钻营之徒的心理,研究出一套讨好衙门的“做官要道”。
《红楼梦》中写了两个很有特色的衙役,一个是贾雨村二次为官时遇到的那个向他出示“护官符”的人;一个是贾政放任时从家中带去的那个李十儿。这两个人虽居下位,又无什么法定权力,但都有些本事,弄得“上级”也只好就他的范。
贾雨村已经吃过一次被罚的苦,落得失业一年。通过走贾府的门子,不仅复了职,还升了官。升官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薛蟠殴伤人命继而又公然逃逸。此时的贾雨村是很想耍一点官场威风,即喝令追查逃犯,严加惩办。不巧,偏偏有个衙役及时向他递了个眼色,又及时向他提供了由“四大家族”组成的“权力网”的内幕,使贾雨村一下子改变了主意,也改变了命运。
这个小衙役虽然位卑,但很有心计,他手中掌握着贾雨村两大秘密:一是贾雨村当年受过甄士隐的恩惠,而此案的受害者之一英莲便是甄士隐的女儿;二是贾雨村此次为官,走的是贾府的门子,而此案的凶犯薛蟠又恰恰是贾府的亲戚。眼看贾雨村要治薛蟠的罪,客观上也是为他的恩人之女伸冤。若这个小衙役是个寻常百姓,一定会拍手称快,因他本人也属于下层百姓一类。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小衙役显示出作为衙役的第一特征——虽然位卑,但心向官场,视老百姓生死为儿戏。他不但制止贾雨村依法办案,还出徇情枉法的主意,教他如何开脱薛蟠。作为衙役本身,绝非“权力网”中的实际成员,但他对“权力网”的精通往往比他的主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以此向他的主子邀功讨赏。
试想,假如贾雨村不听那个衙役的话,坚持为民伸冤,依法办案,虽然可能获个“清官”名声,但很可能又一次被罢官,此后的荣华富贵也就不存在了。可见这小衙役的能量何等之大。
然而,比他精明甚远的是贾政手下衙役李十儿。此人对“上级”不太讲求忠诚,只讲求“利用”。贾政放了外任,这是肥差。但这个贾政偏偏又很迂腐,一心只想做清官,严禁手下人勒索地方。李十儿虽然位卑,也没有什么权力,但他会利用官场的“场惯性”要挟他的上级。他有他的“网”,即一群吃闲饭的“利益网”、“势力网”,足可以让他的上级就范。他将一伙衙役统统发动起来闹事,出贾政的丑,让贾政外出时没有鼓乐,没有轿夫,连礼炮也只响了一声就哑了。在贾政尴尬万状之际,他再向贾政讲“做官要道”——清官如何站不住脚,不清不浑更容易腾达等等,弄得贾政也没办法,只好妥协地说:“随你们去吧!”这就表现出了衙役的又一个醒目特征——能把清官腐蚀,制造官场的“浑”,并从中浑水摸鱼。
在官与民之间,往往隔着“衙役层”。如果做官的人是个昏官、贪官,他们就为虎作伥,狐假虎威,助纣为虐;如果是个清官或想做清官,他们就装神弄鬼,阳奉阴违,千方百计地把其身上的清气污染、腐蚀掉。
衙役精通“做官要道”,而皇室君臣凭着手中一言九鼎的大权,更是肆意封官许愿,其提拔的标准十分荒唐。
南朝的宋孝武帝刘骏是个禽兽不如的昏君,不但生性残暴,而且荒淫无耻。凡被他看上的女人,无论亲疏远近、长辈少辈,都要弄到宫里玩弄糟蹋,连自己的亲生母亲路太后也不放过。就是这样一个乱伦败德的家伙,封官时不但看送钱多少,还要看哭得如何。只要在他面前哭得好就能升官。刘骏最宠爱的妃子殷淑仪去世后,他痛不欲生。一次,他率领群臣到墓前凭吊时,对秦郡太守刘德愿说:“卿哭贵妃,若悲恸当有厚赏”。话音刚落,那位“善解人意”的太守就嚎啕大哭起来,他又是捶胸,又是顿足,鼻涕一把泪一把,哭了个昏天黑地。刘骏见他哭出了“忠心”,哭出了水平,很是满意,立即提升为豫州刺史。
昏君干昏事,也许并不为怪,可是一些“明君”,也一样干出昏事来。武则天,这位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算得上是响当当的杰出政治家。毛泽东曾评论说:“武则天确实是个治国之才,她既有容人之量,又有识人之智,还有用人之术。”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的女皇,却喜欢阿谀奉承,并对溜须拍马之徒大加提拔重用。
曾有一个叫朱前疑的猥琐小人,极善于拍马邀宠。他摸透了武则天的心理,一本正经地上书说:“我做了一个吉祥梦,梦见皇帝陛下活到800岁。”武则天听后甚为高兴,立即赏给他一个“拾遗”的官。这家伙尝到了甜头,过了几天又上书说:“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陛下白头发变成了黑头发,掉了牙的嘴又长出了新牙。”武则天听了更加高兴,又提升他为驾部郎中,掌管全国驴马牛羊及武则天出入的车乘驿马。朱前疑见当官这样容易,自然越发来劲。过了几天,他又来到武则天面前,编造了一通谎言:“臣自河南返京,路过嵩山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听到嵩山在高呼‘圣神皇帝万岁’,四面群山一齐呼应,万岁之声响彻云霄!”这几句并不高明的颂词,却把武则天捧得晕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遂又慷慨地赐他“绯算袋”,相当五品官的标志,并叫他当场佩戴起来。就这样,一个缺德少才的市井无赖,靠着并不高明的吹牛拍马骗取了女皇的信任,摇身一变成了位高权重的朝廷大员……
武则天毕竟是封建皇帝,喜顺恶逆是其通病。但在今天,选拔干部“暗箱操作”仍不鲜见,靠歪门邪道当官的也不乏其人。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落马就是个典型。此人只有初中文化,其德识才学都乏善可陈,唯独拍马功夫堪称一流。据说他每一升迁,都离不开奉迎巴结;每有领导出巡,他总是亲自出马,全程陪同,嘘寒问暖,殷勤备至。利用手中掌握的巨资“联络感情”,平衡关系,更是他讨好上级的拿手好戏。另有一位“拍马大员”江苏省前建设厅厅长徐其耀,贪污受贿达2000余万元,其人不但拍马有术,还将此术上升为“艺术”。他写信中告诉儿子:“要相信拍马是一种高级艺术。拍马就是为了得到上级的赏识。在人治的社会,上级的赏识是升官的唯一途径,别的都是形式,这一点不可不察。”这番恬不知耻的“谆谆教诲”,可谓当今官场的真实体验。
笔者不怀疑这位贪官讲的是真话,但绝不是真理。因为只有在权力高度集中,民主形同虚设,民意得不到尊重的政治环境中,这种“做官要道”才能大行其道。一旦民主加强了,干部任用的监督制度健全了,高度集中的权力被“关进笼子”,这一套官场“潜规则”便会一钱不值,寸步难行。
权力是一柄双刃剑
权力是一柄双刃剑,它既可以构筑人民事业的丰碑,也可以挖掘自我毁灭的坟墓。在人类社会的文明史上,没有任何事物像权力这般具有复杂的双重性。它既可以成为令人敬仰的天使,统领整个社会如精密仪器般地运转,亦可能堕落成令人恐惧的魔鬼,酿就坑国害民的恶果。
权力作为一种政治上的强制性力量,离开了它的协调和指挥,社会只能是一盘散沙、一片混乱,这一点是众所共知的。权力作为一种强制性支配力量,一旦自我扩张超越了限度,拥有者随意地滥用,人民就要遭殃,这一点已被历史事实所证明。正因如此,提起权力,人民便会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畏惧。
权力可以培养人,也能腐蚀人。有的人拥有权力后,可以在人生的舞台上施展才华,为人民为社会做出更大贡献,自己也得到提高和锻炼。而有的人经受不住权力的诱惑,成为权力的俘虏,在拥有权力后,大肆攫取财富,给社会给人民带来危害,也使自己遭受其害。
权力本身没有过错,并无正邪之分,关键在于谁来掌握使用它。用它锄奸惩恶,这是正义的利剑;用它陷害正义,它是邪恶的凶器。奸佞小人向来喜欢耍谋,玩诡计,欺善隐恶,正义君子要想不为所害,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曾权赫一时而又对权力有着论肌浃髓般感悟的朱振江,在狱中写道:“权力不仅代表着地位,也意味着责任。领导干部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必须责无旁贷地承担起为人民服务的责任。如果权力和责任脱节,权力就会成为腐败、谋私的工具。”
现步入而立之年的朱振江,幼时是念着“一切权力归人民”的课本长大的。20世纪60年代,他带着终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的殷殷嘱托和全村人民的希望,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家乡河北鹿泉县农村,踏进了天津南开大学的校门。几年里,他以农家子弟特有的勤奋和吃苦精神,完成了大学的全部学业,毕业后分配到一家化工厂工作。
“人民送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为人民。”刚参加工作的朱振江,立志要用自己学到的知识报答人民。他勤奋工作,刻苦钻研,先后取得了30多项科研成果和发明创造,2项获省重大科技奖,1项填补国家空白,处于国际领先水平。同时,他结合经济管理工作的实践,写出了5部100多万字的学术著作,并与中国科学院专家教授合作主编了《走向市场经济的思考》一书,在全国产生极大的影响。当然,人民也是公正的,朱振江先后被授予全国技术革新能手、全国劳动模范、优秀共产党员等荣誉称号,被中国社会科学院特邀为研究员。与此同时,党和人民又把象征着权力的一项项桂冠戴在了他的头上:厂长、局长、县长、副市长、市长。
朱振江手中有了权,不可避免地向“外延”扩伸。有些昏昏然、飘飘然了。
1991年9月,刚刚被任命为安阳市副市长的朱振江还沉浸在弹冠相庆之中。一天晚上,家里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阵寒喧后,方知是省某建筑公司的两位大员。朱振江单刀直入:“什么事,请讲。”两位就把公司想竞争卷烟厂的二期工程欲请他帮忙的想法说了一遍。“试试看吧。”朱振江不加思索地丢出一句。二人切喜:“有门儿,”随手掏出一个信封:“初次见市长,一点小心意。”说罢走人。朱振江打开信封一数,整40000元,转手交给了自己的“内当家”,不久,这个公司如愿承揽到这项工程。
马到成功的喜悦,使这个公司的决策者们感悟道:原来领导吃这“壶”。慢慢地该公司与这位副市长的关系越来越近,其工程的安排以及该公司头头的工作调动,都把筹码投到了朱振江的“秤盘”里。
一旦是非颠倒,道德失衡,人就会失去自控、自制。朱振江正是被那颗永无休止的贪心逼得步步走进深渊。在向他行贿送礼的人中,有求官的,有求财的,有揽工程的还有求批规划的,朱振江都有求必应,而条件仅此一个:得有点“意思”。至于数量当然是多多益善。有位副乡长想当乡长,给朱家送去5000元人民币,朱振江随即给当地的县委书记打招呼,让其很快当上了乡长兼党委副书记;有位副局长想当局长,朱接受了10000元的贿礼后,不到一年,就坐了局长的交椅;在市政府工作的一位科长“原地踏步”多年,总想找个机会动一动,于是3次送给朱振江人民币16000元,不到一年便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