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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宋江VS晁盖:我是老大我腹黑(2)

不管你承不承认,在梁山水泊的一百单八名好汉中,基本上可以分作两股势力,即晁盖派和宋江派。按照后人对施耐庵本意的揣摩:宋江的“宋”姓和晁盖的“晁”姓,合起来就是“宋朝”,也就是说宋江和晁盖是一体的,二人应当团结一致,精诚合作,但是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却屡屡勾心斗角,总是分歧矛盾,才到中途,只有“宋”而没有“晁”。晁盖作为梁山泊事业正式的开创奠基之主,却被后来的宋江鸠占鹊巢,取而代之,实在有些可怜!

晁盖在梁山泊的执政历史从智取生辰纲火并王伦开始,到曾头市不幸中箭结束,这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呢?从水浒英雄大闹江州,宋江正式落草梁山以后,晁盖就步步被架空,逐渐成为一个名义上的首领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晁盖跌入了他人生悲剧的深渊,直至魂飞魄散。

其实,晁盖被架空是历史的必然。

我们不妨先看一看晁盖派和宋江派的组成情况。这里可能有些滑稽,按照“派”的意义而言,起码在数量上应该是一群人,或者好几个人,但是晁盖派的原始组成却的的确确只有七个人,也就是聚义取生辰纲的“七星”。

在这个七个人中,公孙胜是闲云野鹤,除非梁山军队遇到像会弄法术的混世魔王樊瑞和高俅的侄子高廉等样的怪人,否则,他就纯粹是个摆设,在忠义堂占个席位,平时基本上保持沉默,很难发表什么意见。这个人不会有什么立场,要扣除。白胜在梁山一百单八将中处于末尾角落,充个数,估计在忠义堂中根本没有他发话的权力和机会,也要扣除。贯穿梁山事业始终的军师吴用,应该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很奇怪,作为和晁盖同样是梁山泊元老、二人默契配合创造了梁山泊最初辉煌的吴用,结果却明显地偏袒拥护后来的宋江。我想这不但是因为宋江的江湖名望,更因为吴用是个智者,所谓英雄识英雄,英雄惜英雄,他看到了宋江身上富有而晁盖身上缺乏的领袖才能,为了梁山事业这个大局,抛弃个人交情,是可以理解的。这个人当然也要扣除。刘唐这个人比较难以划分,他既死心塌地拥护晁盖,又多次舍命搭救宋江,好像没有什么偏向,只算半个晁盖派。剩下的就是阮氏三雄了,事实上只有这三个人才是晁盖的铁杆兄弟,忠贞不二。你看晁盖死时,谁哭得最伤心?是他们。晁盖死后,哪个为晁天王报仇的声音最响亮?是他们。在梁山兄弟中,反对招安的人很多都碍于宋江的面子,而他们三个却和宋江没有太多交情。陈桥驿宋江杀了何成兄弟,他们表现得最愤怒,直到最后,阮小七还穿上反贼方腊的黄袍,极其藐视宋江的将令。但是他们三个的声音太微弱了,他们的力量也太单薄了,阮小七在天罡星处于末尾,阮小二和阮小五则是相对来说多了而不值钱的地煞星,他们不可能左右局势,操纵潮流。

你看,这就是所谓的晁盖派,算上晁盖自己,总共四个半人。可怜执政梁山好几年的晁盖只是一个凡人,人家都是“星”,晁盖派只有三颗半星。其他,除了个别不起眼的中立者外,都是宋江派。数量上,对比太鲜明,差别太悬殊。

这是没有办法的既成事实。本来嘛,晁盖的名声就不如宋江。你看那无论是自愿上梁山的,还是被逼上梁山的,那都是奔着宋江的名声去的。一个是盼公明哥哥如大旱望云霓,一个是久闻公明哥哥大名如雷贯耳,一个是俺平生只服公明哥哥一人,好像都对时任梁山之主的晁盖不怎么感兴趣,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能改变的就去适应,同时要积极寻找能改变的去尽力改变,这不是一个聪明人的明智选择吗?

况且,历史早已证明,人数的多少并不能决定较量的胜负和比赛的输赢。三国时的刘备起初人少得可怜,但他通过扩大自己的声气名望,播扬自己的高行仁德,天下驰名,众望所归,如溪流之向大海。这才得以雄霸一方。元末的朱元璋刚投到郭子兴军中时,他认识谁呀?可以说举目无亲,但人家通过自己的雄韬伟略,积极招揽事项,争取立功的机会,自然而然地在周围聚集了一部分力量,形成并逐渐壮大了自己的势力。

没有如宋江那样的名声不要紧,人数没有宋江多也不要紧,可以后期弥补嘛。而晁盖呢,却主大欺客,做了自毁前程的蠢事。清风寨一战后,花荣一干人等在宋江的推荐下上了梁山,大家都说小李广神箭如何了得,可晁盖却一副鄙夷的神色,他不相信。明显是看不起人家嘛。还好花荣聪明,及时地卖弄了一招,立刻博取了啧啧赞叹,令晁盖心悦诚服。但是,已经晚了,这一干人等的心彻底背离了晁盖,和他产生了永远无法消除的隔阂。本来他们就是宋江的人,此后更是死心塌地地站在了宋江一方。这还在其次。

祝家庄战役开始前,杨雄和石秀死里逃生来投,晁盖一听二人诉说自己“劣迹”,就着了魔般要把他们推出斩首;还说什么,我梁山个个好汉,岂能容这等偷鸡摸狗之人。且不说梁山兄弟中可能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劣迹”,就算所有兄弟都清清白白,你也不能杀真心实意来投靠你的人啊!众所周知,不是在江湖上惹了是非,犯了事,清清白白的,傻瓜才会上梁山。你晁盖这样一干,以后哪个还敢上梁山?这不但断绝了梁山将来扩充兵力的可能,而且寒了山上兄弟们的心。这时的晁盖不但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反而抹黑,只好去做个孤家寡人。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晁盖种下的恶种必然结下恶果。最明显的,决定攻打祝家庄时,晁盖说我亲自走一遭吧,声音一落,四周鸦雀无声,安静得让人窒息,弄得晁盖自己也不好意思;等到宋江开口,说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还是让兄弟代哥哥走一遭,话音甫落,立刻群起而应,大家纷纷慷慨陈词,我愿随公明哥哥前去!这让晁盖多尴尬呀!

以后攻打青州,讨高廉,那根本没有晁盖的事,都是宋江和吴用在那谋划呢。晁盖身为梁山之主,冲锋陷阵没有他的影子,别人刀光剑影地厮杀,他却躲在安乐窝中坐享其成,久而久之,谁还臣服朝拜晁盖呀?叫你一声哥哥,那仅仅是出于尊敬。晁盖的被取代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天要亡我,奈何!晁盖坐视宋江势力一天天不断壮大,自己却无可施为,一筹莫展。最后,狗急跳墙,孤注一掷,丧失了理智,急急忙忙仓仓促促去攻打曾头市,呜呼哀哉!一箭中脸,命丧黄泉。

快要死了的晁盖是不能咽气的,他要拿掉宋江。于是,立下遗嘱,相当于朝廷帝王的“遗诏”,说谁替我报了仇,亲手捉住史文恭,谁就接替我做梁山之主。言外之意,就是不让宋江接替他,因为宋江手无缚鸡之力呀,他不可能在战场上把史文恭擒拿。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晁盖想让自己“占山为王”的路线压制住宋江咄咄逼人的“招安”路线。

遗憾的是,这只能是无谓的挣扎,就和汉高祖欲废吕后的儿子刘盈而立赵王如意、隋文帝终于看穿了杨广的阴险狠毒要改立废太子杨勇、唐高祖要传位于太子叮嘱李世民安分守己、宋太祖不想传位于弟弟而想像历史上所有的帝王那样正常地传位于儿子、朱元璋一心一意地让孙子克承大统而限制朱棣、咸丰皇帝临终立密诏要拿掉慈禧一样,成为一个天堂般的神话。无论史文恭擒于谁手,梁山之主的位置非宋江莫属。

晁盖死后,“聚义厅”的匾额被摘掉,换上了“忠义堂”。生时郁郁不得志的晁盖,终于死不瞑目。

可怜的晁盖做不了洪秀全(杀死杨秀清、韦昌辉等所有潜在的取代者),只好去做郭子兴(临死无奈让位于部下朱元璋),但庆幸的是,总比翟让(被部下李密杀死而取代)和徐寿辉(被部下陈友谅杀死而取代)要强些。

晁盖到底是被谁射死的?

梁山泊第二代老大晁盖是怎么死的?

这问题问的有点白痴。因为地球人都知道,晁盖当然是被曾头市的史文恭用毒箭射死的。

然而,果真如此吗?凡是都要讲个理由。地球人都认为晁盖是被史文恭射死的理由有二:

其一,射死晁老大的那支毒箭上面刻有史文恭三个大字;

其二,晁盖死后,暂代梁山泊老大的宋江当众宣告说,晁天王临死时嘱托,“如有人捉的史文恭者,便立为梁山泊主”,于是乎,梁山上下便围绕着这个光荣的任务而奋斗,誓杀史文恭,为老大报仇。

可是,若仔细推敲,这两个理由都不成立。

首先,不能说射死晁盖的毒箭上刻有史文恭的名字就武断地认定史文恭是凶手。中国人是一个太善于作假的民族,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随便找一个人,拿着一只箭,在上面刻上史文恭的名字,用他射死晁盖,都是可以的,这叫嫁祸江东。

最重要的是曾头市根本没想着要把梁山好汉(当然也包括晁盖)杀死。对阵的时候,那曾老大曾涂是怎么说的?“反国草贼,见俺陷车么?我曾家府里杀你死的,不算好汉!我一个个直要捉你活的,装载陷车里,解上东京,碎尸万段。”强大的曾头市根本不屑于杀死梁山好汉,他们直要活捉,然后献上东京邀功的,陷车都准备好了。史文恭作为曾头市的教师,当然要遵守曾头市的规矩。他跟晁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没理由非要致晁盖于死地。就算他非要杀晁盖,也没有必要在箭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杀人留名,这是武松才有的风格。

其次,说史文恭是凶手,这是宋江定的调子,当事人晁盖是不这样认为的。晁盖当然看见了那支刻有史文恭名字的毒箭,但是他临死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若那个捉得射死我的,便教他做梁山泊主”!对于明摆在眼前的事实,晁盖显然是不以为然。因此,他没有说捉住史文恭的,而说“捉得射死我的”。连被害人晁盖自己都不认为史文恭是射死自己的凶手,那么,你宋江一个局外人何以一口咬定凶手就是史文恭呢?宋江这是偷换概念啊!

看看这桩凶杀案,肇事者史文恭没有明显的杀人动机,再说了他自始至终也没有承认自己杀死了晁盖,被害人晁盖没有说史文恭是凶手,而且他在很大程度上否定了史文恭的杀人嫌疑。所以,射死晁盖的并不是史文恭,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是谁非要致晁盖于死地呢?

按照法律的逻辑,那就要看晁盖死后对谁最有益。显然是梁山二把手宋江。宋江为了上位,为了转正,在晁盖不主动禅让的情况下,只有杀死晁盖一条路。也许有人会反驳说,那也未必,并非所有组织的二把手都想更进一步当一把手。是的。可是宋江却必然是要抢当一把手的。因为他是一个有着强烈野心和欲望的人。

当串通梁山贼寇的事迹败露,宋江像丧家之犬似得被官府追杀的时候,晁盖就好心劝他上山。可是,宋江坚决拒绝。他真的不想与草寇为伍吗?他真的还希望朝廷有一天会赦免他吗?他真的放不下自身那与生俱来的忠孝观念吗?都不是。只因为彼时彼刻宋江的名望还不够高,人脉还不够广,若上梁山,顶多也就当个二把手,根本没有实力和晁盖叫板。等到江州事件之后,没等晁盖提出邀请,宋江便反客为主决定上山了。因为,此时此刻,拥有了江州系的宋江已经完全可以不把晁盖放在眼里了,他已经具备了压倒性的绝对优势。接着,宋江就把晁盖晾在一边,自己带着队伍下山东征西讨,不断抢夺财物,壮大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将晁盖架空,让梁山泊老大晁盖成了一个多余的摆设。

摆设还是会碍眼的。

宋江无时无刻不在想搞掉晁盖。要杀掉一个人,有太多的方法。但最好别让晁盖死在梁山泊上,这会给山寨带来晦气和戾气。那么,作案地点选在哪呢?当曾头市进入梁山的视线中时,宋江心里豁然开朗了。因为晁盖要亲自带队伍下山,这是一个让晁盖消失的绝好机会。在冷兵器时代,乱军中随便一支箭都可以让晁盖死翘翘!如果再在箭上擦点毒,则可以一剑封喉。

于是,宋江便拟定了一个杀死晁盖的计划。

宋江自然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因为宋江根本就没有什么武艺,一打起仗来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何况,这种事也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哪有老大亲自开枪杀人的?那么,接下来,宋江所需要的就是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去完成他的杀老大计划。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有人说是花荣。因为他是“小李广”嘛,他可以在任何角度任何时间毫不费力地射死晁盖。可是,花荣跟宋江的关系太贴,他太招人注意,让他去杀晁盖虽然成功率很高却太容易被发现。所以,花荣根本就没有随同晁盖下山,所以,他也就没有机会射死晁盖。

梁山上还有谁的箭法高超而又对宋江忠心呢?

病尉迟孙立。

对于孙立,一般人都知道他的武器和呼延灼一样,也是双鞭,要不怎么称他为病尉迟呢。那尉迟恭是举世闻名的用鞭高手。其实,孙立的箭法也是过人的。虽说在水浒里没有太多的展示,但是孙立的箭法完全是可以和花荣相媲美的。孙立刚出场的时候,作者介绍说,他“射得硬弓”,“鞭枪最熟惯,弓箭常温习”。他能射得硬弓,可见箭法非一般。在和一干人劫了登州牢城后,那孙立一个人断后,只见他“弯着弓,搭着箭”,没有一个人敢靠前。

孙立对宋江忠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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