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扑进爸爸的怀里哽咽着说:“爸爸,我让你失望了。呜呜呜”,“孩子,别难过,妈妈觉得你演奏的很好。”妈妈难过地搂过杨宇,安慰他。“小宇,别怕,还有我呢,哥哥会给你增光,会将你没演奏完整的乐曲,继续发挥好。”杨志第一次看见弟弟哭的那么伤心。“杨志,你不能冲动,你不擅长演奏欢快的乐章。”父亲急忙制止杨志不切实际的想法。“爸爸,小宇刚才演奏的很好,只是最后的滑音部分,失去了高分,我要帮弟弟争取回来。”“小宇的滑音部分是会扣分,但他前面演奏的非常成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你的演奏代表着你自己的水准,不能相提并论的,杨志,你不要因为弟弟的表现影响成绩。”
“不,爸爸,我是哥哥,弟弟滑音也是我平时练习的时候没发现的,不能怪弟弟。”在父亲与杨志的争执中,杨宇擦干了眼泪说:“哥哥,别为我难过了,你要为自己争取,拿第一也是你的梦想啊。”“不,小宇,你别管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06.兄弟情深
杨志在妈妈的眼泪与父亲的担忧中,拿起小提琴走向评委,杨宇看着杨志那种倔强的眼神,忍不住哭着说了一句:“哥哥,我爱你!”杨志回头对弟弟做了一个鬼脸,又打出一个“OK”的手势后,面带微笑的向评委做出了自我介绍,然后说:“各位评委老师,刚才我弟弟演奏的《云雀》在最后部分出现了滑音,为了弥补他的遗憾,我想将我的参赛曲目改成《云雀》,请各位评委老师批准。”杨志深深的鞠躬,一直将腰弯在那里,等待评委老师的批准。
现场临时改变参赛曲目,事发突然,评委们互相交换着意见,杨志的父亲有些失望的闭起眼睛,心里更为儿子们的兄弟情谊而自豪;妈妈含泪微笑,弟弟杨宇带头鼓起了掌声,亲情,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杨志心里的乌云在慢慢散开。
评委们也被杨志的举动感动了,他们同意杨志演奏杨宇刚才滑音的乐章,但是,他们先说明了厉害关系,因为,现场改变参赛曲目,失败的概率很大,不能很好的体现选手的真实水平。
杨志再次深深地给评委鞠躬,他以从未有过的热情,忘我地投入了这一乐章,杨志拉琴时灌注了自己对大自然的喜爱,对生命的认知,对父母的感恩和对丁晴晴同学的依赖,他将流水、鸟鸣、风语,演奏的惟妙惟肖,生动、深情而又自然、清新。
父亲惊叹杨志这一刻会笑的那么开心,重新认识到杨志潜在的音乐天赋,父亲的心里对杨志不仅肯定,还有了新的期望,父亲知道,杨志一定能成功的。
现场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后,杨志收起了小提琴。这时候,评委们被这个少年精湛的琴艺感染了,他们破例让杨志再次演奏自己的参赛曲目,因为,评委们的心中对此次比赛的结果,已经有答案了。
一种淡淡的忧伤开始渗透全场,《天空之城》的旋律开始在空气中流淌,大家仿佛都回到了童年,对未来的不确定;对现实的迷茫;在无奈与困惑中又发现生活的美好,自然的可爱;想要而又得不到的忧伤;一种矛盾与纠结的情绪;一种叛逆的少年无法解脱的心结;一种追寻美好生活却又找不到答案的迷惑;那么多的不确定,都在杨志的琴声中流淌…
评委们都发出了惊叹,两个少年,用不同的琴声,奏出了两种不同的音质,用自己的心,去演绎了生活中他们不同的认知,不同的感悟;哥哥杨志处于叛逆期,对一切都存在疑惑的态度,他的情况与《天空之城》是那么的吻合,弟弟还小,他像小鸟般有着无限的好奇心与童真;两个极为相似的题材,却用两个不同的节奏发挥的淋漓尽致。特别让评委觉得欣慰的是,杨志对弟弟的爱护,不惜冒着自己被淘汰的危险来完成弟弟的心愿,这种手足情深多么难得与可贵,评委们也为两个孩子的音乐天赋而感到高兴。
没有什么比兄弟俩双双顺利通过初赛而高兴了,父母第一次,破天荒地给杨志、杨宇兄弟打开了红酒,父亲第一次含泪向兄弟俩举杯,以,对待一个男人的方式,来表达着自己对兄弟俩的关爱;母亲忙碌完一桌子菜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又用油腻腻的手擦了擦头发,拉了拉衣角,坐在了父亲的身边,:“儿子们,妈妈为你们骄傲!你们真是了不起啊,征服了所有的评委老师,看把你爸爸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啊!”母亲的话,让父亲更开心了,他也高兴地说:“儿子们啊,你们的成绩,确实让爸爸感到无比的欣慰,但是,你们还要进入复赛和决赛,所以,今天,我们只能小小的庆祝一下,等你们拿到奖杯,爸爸,给你们买更好的小提琴,作为奖励。”
父亲的话无疑像一针强心剂,让兄弟俩开心不已,杨志早就想换一把小提琴了,因为,他现在用的是父亲当年的旧琴,而弟弟杨宇的琴,也是爸爸的同事送的。“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拿到奖杯的,我和弟弟会比原来更认真的练琴,希望你们不要担心,相信我们,一定能做到的。”杨志抢先对父母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一个叛逆的少年,成功的喜悦覆盖了一切,被父母的认可,更让他觉得开心,虽然,他也知道,妈妈为了照顾他们兄弟而放弃了工作,家里所有的开销,都来源于父亲一个人的收入。“哥哥,你真逗,你还没把顺利通过初赛的消息,告诉晴晴姐姐吧,明天,你就要成为班里的头号新闻人物啦!”杨宇打趣着哥哥。杨志伸手刮了一下杨宇的鼻子,做出要打他的样子,笑着说:“小弟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哈、哈哈哈。”父母被兄弟俩的举动逗得开怀大笑。“哥哥,你真坏,明天,我告诉晴晴姐姐,说你老欺负我。”弟弟装作委屈的样子,做了一个鬼脸,“小弟弟,小弟弟,你就是我的小弟弟。”杨志也不甘示弱地叫着,多么和谐的一家人,父母在这一刻,完全忘记了杨宇的病情,他们沉浸在两个儿子的欢乐中。
这一晚,兄弟俩谁也没有练琴,他们互相嬉戏着,直到精疲力尽后,他们带着甜蜜的笑脸,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双双进入了美好的梦乡。
07.莫名的烦恼
月亮进入云层,太阳在朝霞的陪伴下,露出了睡眼朦胧的面容;杨志翻身下床,悄悄地绕过弟弟的床,准备先去练琴。“站住,举起手来!”杨志一愣,马上回过头来:“你个小机灵鬼,我怕吵醒你啊,多睡会吧,我先去练琴。”“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偷偷努力,想得第一,我也想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了去世界上最著名的音乐圣地,维也纳,然后,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面,演奏自己创作的曲子,再然后,就是和维也纳最美丽的姑娘,踩着圆舞曲,跳一支最欢快的舞蹈。”弟弟咽着口水说道。“你臭美吧,这么小,就想姑娘啦,看我不打你的小屁股。”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弟弟杨宇在这个清晨里诉说的愿望,成为了他一生的遗憾。对于杨志来说,这只是一个音乐少年的小小心愿,而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杨宇来说,这个心愿,终究是他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悠扬的小提琴声穿过清晨的霞光,伴着早起的鸟儿,一起欢快的歌唱,兄弟俩全神贯注地进入了自己的音乐世界;让思绪在琴声中流淌,连妈妈叫他们吃早餐都没听见,直到爸爸用手按住了他们的肩膀。
杨志拉着弟弟的手进入学校的大门,他们立刻被同学们包围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着他们从电视上看到的兄弟俩的比赛情况,特别是杨志对评委说的那段,要重新弹奏弟弟滑音的乐章,同学们都为他鼓掌;而杨宇班里的同学,都对杨宇有杨志这样的好哥哥,感到很羡慕。
杨志的心在飞扬,少年的骄傲,写在清纯的笑脸上,他故意在弟弟的班级门前停留了一下,接受弟弟班级里同学们羡慕的目光后,高高兴兴地走进了自己的教室。“嗨,杨志,你太了不起啦!我真佩服你啊。”班里最富有的同学徐子昂,狠狠地拍了一下杨志的肩膀。“杨志,祝贺你啊!”同学们看见杨志进教室,都恭维他在比赛现场的表现。“真没想到,你那么勇敢啊,周末请你去我家吃饭。”徐子昂继续说道。“再说吧,我回去问妈妈后答复你。”杨志漫不经心地回答徐子昂的话,眼睛在丁晴晴的座位上搜寻着,那个他心里最希望看到的身影。
那个座位空荡荡的,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依然没有人影;杨志的心里有些失落,但是,成功的喜悦依然在心中流淌、蔓延着。班主任李老师来了,她宣布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为杨志同学在初赛顺利通过而鼓掌,因为他在比赛场上的良好表现,班级里不用选举方式,特别评杨志同学为,本学期最佳少年、三好学生。第二件事情是,丁晴晴同学由于母亲身体不好而请假一周,本周将由陈璐璐同学接替丁晴晴,担任临时学习委员。杨志不由自主地瞟了陈璐璐一眼,他看见徐子昂正和陈璐璐相视一笑,杨志恨不得上去踢他们一脚。
虽然,同学们和老师们都对杨志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友好态度,但是,杨志一直觉得有种失落感,小小的心里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丁晴晴的座位。
放学后,杨志无精打采地站在楼梯口,等待弟弟的出现,很多与他打招呼的同学从他身边走过,他只是机械地点头,嘴里发出“嗯、嗯”声,直到弟弟杨宇拉住他的手,摇晃着说:“哥哥,你发什么呆啊,我们该回家啦!”“哦,哦。”杨志还是那样,不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弟弟依然保持着早晨的热情,“哥哥,快走吧,我饿了,让妈妈先给我们买小馄饨吃吧?”已经快走出校门口了,杨宇看见哥哥还是傻傻的样子,忍不住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哥哥,是不是晴晴同学没有表扬你啊,为什么你不高兴啊?”
“不许胡说,你知道什么?”杨志不自觉的将心底的怨气流露在话音上;“哥哥,你怎么啦?早晨还好好的,你不舒服了吗?”弟弟撅起嘴,开始对杨志的态度不满了;“小宇,你知道吗?丁晴晴同学的妈妈病了,她请假一周。”
杨志意识到自己对弟弟的态度不好了,忍不住说出了原因。“哦≈,哥哥,原来你是为这个不开心啊,我知道了,哥哥,你是≈”杨宇又开始调皮了,他又拿杨志调侃起来。“小宇,你别胡闹了,鬼才想她呢,只是,李老师今天宣布,由陈璐璐临时担任学习委员,我就是看不惯陈璐璐那种小人得志的样子,还有,徐子昂同学帮他撑腰,真不知道,李老师是怎么想的,那种人还能接替学习委员?”
“妈妈,妈妈,”也不知道弟弟有没有听见杨志在说什么,只见弟弟挥着手,大叫着,向妈妈飞奔而去。杨志无奈地笑了笑,在弟弟对妈妈撒娇时,他看见陈璐璐与徐子昂两个,有说有笑地从远处走来,杨志皱起眉头,赶快拉住弟弟,然后对妈妈说:“我们快回家吧,我还要练琴呢。”
“哥哥,你急什么?我还想吃馄饨呢?”“小宇乖,回家吃饭吧,爸爸、妈妈要存钱给我们买琴呢。”“哦,那好吧。”杨宇听话地跟着妈妈和哥哥一起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杨志现在几乎是像妈妈一样宠爱着杨宇,即使他不高兴,也不会对杨宇发脾气,他会学着妈妈的语气,去哄杨宇听话。
晚饭后,杨志的琴练的糟糕透了,他,总是滑音,连最基础的部分都把握不住,杨宇也听出来了,他瞪着黑黑的眼珠,像看大猩猩一样盯着杨志,“哥哥,你今天有心事啊?”妈妈忙着做家务,根本没时间去看他们,即使妈妈在旁边,也听不出来杨志拉错了,因为妈妈不懂音乐。爸爸是乐团的指挥,经常有演出,即使不演出,爸爸也会在外面找点活干,挣钱来补助家里的开销;杨志不知道,爸爸正在努力地存钱,因为,杨宇的心脏需要做手术,而这个手术,需要昂贵的费用。
睡觉前,杨志忍不住问妈妈:“妈妈,你和爸爸是不是也喜欢男孩而不喜欢女孩啊?”妈妈觉得很奇怪,这不像杨志的性格啊,“儿子,你怎么啦?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随便问问,不想说可以不说。”杨志很失望。“儿子,对于妈妈来说,男孩和女孩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一样爱他们,爸爸、妈妈,以前是想给你生个妹妹的,没想到还是给你生了个弟弟。”“怎么啦?我又做错什么了?哥哥你很讨厌我吗?”杨宇害怕哥哥像以前那样对自己,赶快过来用一种很委屈的眼神,看着杨志。
妈妈开始觉得杨志今天有点不对劲了,她抚摸着杨志的头说:“儿子,你是家里的长子,以后,你的责任大过弟弟,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妈妈说吧。”杨志眨巴着眼睛,憋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妈妈说:“妈妈,我班级里的学习委员丁晴晴同学,她的奶奶很讨厌她,经常骂她,还找借口打她,就是因为,她是个女生,好可怜啊。”
妈妈看着杨志,似乎明白了儿子的那点小心思,“杨志,性别一出生就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你同学的奶奶年纪大了,思想保守,她妈妈还可以再生一个,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孩子一定是男孩,打孩子就更不对了,但是,我们也帮不了忙,因为,奶奶是家里的长辈,让你的同学避开点,别惹她奶奶不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