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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她夙夜忧虑(5)

8

“劳改”结束,我申请要个房间。革委会领导是原副校长,知道先前批给我的房间被人抢占,很快又批了我的申请。

趁孩子没接回来,我先跑回乡下探望姥姥,我意外地回来,使她非常兴奋,身体比春天时好,基本不咳不喘,也许与季节有关,也许是情绪舒缓了,但还是不断操心我和孩子的安危。带子说她天天盼信,只要接到我报平安的信,就乐呵好几天;只要听说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磨磨叨叨地猜这猜那。带子顺便嘱咐我,别怕麻烦,多给她写信,以后不用拐弯寄到志明家了。村里的造反派早就蔫了,他们想发威,没人跟着干,都忙地里的活,不像城里又停课又停工,又辩论又武斗。

她仍追问中药是否接着吃,我当然说“是”,实际上我根本没再去看病,也没有可能再请假。她问我是否去“大串联”,我沉默地摇头;实际上,我才被允许回“学习班”,滥竽于“人民”之中,岂敢奢望浪迹天涯,享受大串联的“自由”。她对大辩论,特别是武斗怀有十分恐惧的心理。我告诉她,那是派性膨胀的各派之间的事,离我遥远,不沾边,我劝她放心。也许我能去听辩论,她认为,还是别去听,躲着点,辩论急了就动武,子弹不长眼,没事少出去。

我的心情也放松多了,挺过劳改,以后还能有什么难以忍受的折磨?之前女儿出生,幸运地“救”了我一把,错过了“恐怖”阶段。经历了“独怆然而涕下”的“炼狱”的磨难,很少对个人生命遭遇不幸而怨艾,而且意识到自己如今背着沉重的十字架,是自我选择的理性中必然包含的悲剧。此后我不紧跟,也不逆反,很沉默,还有了反省自悟,并确信自己头上没辫子,屁股没尾巴,根柢浅,没官可罢,没级可降,没人能一手遮天,把我赶到地球外。人啊,看透了,就没什么忧虑的了,要忧虑的是,精神疗救比身体重百倍,而且路漫漫。

我写信告诉她,孩子已接到身边,送到街道私人保姆家,早送晚接,随学习班的时间安排。

学习班,由造反派亲自主持,没有造反派成员参加学习,说不清这些浪迹革命之内人的面貌,凡事都听命于安排,跟着流程走。白日学语录和“文件”,进行大批判。上班要早请示,下班前要晚汇报。人人戴像章,有例行喊“万岁”和“健康”的仪式,到食堂用餐或在家开饭前,也同样这样做,私人住户开着门大声喊唯恐邻居听不到。晚上要“业余闹革命”,学唱红歌和跳忠字舞,你来不来是“原则立场问题”,来了表现得好不好是“态度情感问题”,所以人人都来,约晚十来点能结束。我便直接去保姆家,抱着熟睡的孩子回屋。早上蜂窝煤炉子一旦灭了火,娘俩就吃不上饭,因为上班不能迟到一分钟。

孩子跟我一样起早贪晚,到了寒冬,一岁的婴儿,深夜冒风雪包多厚的被,也还是怕冻着,保姆天天等我接走才能休息,实际上保姆日工作十四五个小时,给双份报酬也不多,月酬才十元钱。这样的生活,孩子很受罪,我的身体变得很糟糕,几次出现休克。于是我前思后想,决定把孩子送到乡下。以前我总是找理由推迟,经过半年折腾,我感到,暂时离开是为了以后永远不离开,便写信说放寒假时把孩子送回去。

她们从镇上买了一桶牛奶,冻成坨子运回来,入到仓房缸里。用时砍一块烧开,家里还养只“奶羊”,增加了新的奶源,相比城里拿户口本订奶,方便多了。至于买的牛奶是否消毒,就顾不上那些了,这还是靠熟人说情买到的。

七十多岁的老人得照看几个年龄不等的孩子,实在不容易。我担心她吃不消,可她很淡然地说:“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赶。几个孩子有大有小,还有玩伴。”我女儿最小,才一岁多,哥哥们都成了她的保护神。带子写信说:我走后女儿没找我,跟哥哥玩得很快活,他们抢着抱她。晚上睡着不起夜,对饭感兴趣,不喜欢喝奶。天暖和时,就放外面跑跳。还说农村现在安定,不像城里一阵风一阵雨,孩子跟着起早贪晚地睡不好。最后并特别嘱咐:“把身子骨养好,不长十斤八斤的,就别来接孩子。”还强调,“补肺虚的中药坚持吃。”

每收到这样的信,我都反复看,心中暖暖的。她们的关爱行为很平常,但不是所有的人能做到的。“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别人更好的活”,她们活得比爱更长久。这一年,女儿的吃喝拉撒睡,从早到晚,从冬到秋,她呵护着。天暖时,她走到哪就带到哪,说像我小时一样成了“跟腚虫”,步步不离地喊着“太姥”。女儿出麻疹时,她昼夜地守着,生怕发高烧时出意外。她们到村里各家寻七星蜘蛛,用火焙了研成细末让我女儿喝下,疹子很快表出来,自然降温了。这国术偏方很灵验,一分钱没花,孩子过了大关。

一年后,我的身体确实有些好转,体重终于过了九十斤,接女儿回来上幼儿园。她们舍不得,挥泪而别。真难想象,没有亲人的保驾护航,我会如何度过危机!

很幸运,第二年我对换调动办成,一路都是绿灯,单位一下解决两个人的困难,教工人数又没减,何乐而不为。据说这是运动中两省首次人事调动。我所在学习班的“造反老娘”,正恭候听我作检查时,我已提前半天上火车了。面临生命危险,羊还要向狼反扑几下,我凭什么不逆反呢?

我搬家后给姥姥写信,她很吃惊。正是初秋,天气还好,她追到了“春城”。这个单位早已复课,是个特殊的外语学校,学生从小学三年级连续读到高中毕业,虽有部分学生在上山下乡大潮裹挟中走了,但多数学生还纹丝不动地上课,像世外桃源。我快乐地重返课堂,给荒芜几年的生活涂上了光明的色彩。她看我上班远,早晚都很紧张,很是心疼;但她知道单位走上“正路”,开始上课,就没时间又辩论又武斗了。再说我初来乍到人地两生不会参与,只要好好干活就行,免得受窝囊气,“人干活累不坏,生气却能气坏”,她总算很放心地回去了。

1976年,知识分子获得“第二次解放”后,我还在乡下走“五·七”办学道路。但在“恢复高考”,“高校教师归队”的春风中,我调入师大,在课堂上迎来了教育的春天,并加倍努力找回逝去的生命春天。

我把这桩桩大喜事,都及时写信告诉姥姥。带子回信说,每次给她念信,至少念两遍,而且念得很慢,她听后总要重复地说,“苦尽甘来”,“这回我能瞑目了”,再也不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了。

但她是个好了伤疤不忘痛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虽很满足我开始上课,生活安定了,还是两次南下劝我居安思危。

她简单地认为我之前的遭遇和我在学校当教师有关。她明白家庭出身“不清白”改不了,干什么活却是能改的,不要只看眼前安稳,要考虑长远些,便劝我改行回家乡附近的镇上。

我从小就梦想当老师,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当大孩子“王”,如愿以偿。家附近的小镇只是停泊的港湾,不是远航的海,不能给我提供这样的平台。我跟她实话实说,当老师,对家庭出身,没有卡进不去的门坎,至于当老师可能“挨整”,别人能挺住,咱也能挺住,这次不就挺过来了吗?再说好好工作的人,倒霉时也不亏心。

我深知,历史有时是吊诡的存在,选择的结果可能与预想的相反;特别是在文化失调的环境里,出现了文化短路时,让人失去信心。但我仍然相信恢复和再造文明的可能。我梦想在教师的岗位上,永远面对着年青学子,从事这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

回到家附近的镇上,何止是离她近,能长期生活在一起,她也更希望帮助我们改变目前的窘境。

她为此两次怀着希望而来,都失望而归。后来我常怀疑自己当初的固执不尽人情,特别是没能为她养老送终,有种强烈的自责和愧意袭上心头。虽尽量找机会回去看她,仍离她的心愿有千里之遥,而且成了无法弥补的憾事。

她那样想,是有充分理由的。最重要的是那场浩劫中留下的伤痛,使她心有余悸。

但她赶上了“科学的春天”,亲眼看到,我寻回逝去十年的兴奋和快乐,看到了改革开放初春的朝霞,看到了我焕发的青春的笑容和敢于担当的脚步,便渐渐心满意足地淡化了那夙夜忧虑的伤痛。

八、她们相 相濡

1

松花江北一个小镇,在瑟瑟的秋风中,显得悲凉而凄苦。

镇里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有两条最宽的马路相交,构成的十字街口,像圆心一样往四周辐射,是镇中镇。秋收后,进城的人倍增,镇中心尤显得热闹。

十字街往东一百多米,便是镇上最大的中药铺。她衣袋里揣着神秘的偏方,为儿子来中药铺抓几味配方药。今天她来得不算早,抓了药,急着早点往家返。

走出药铺没几步,便见十字街北口聚了一堆人,往前走,见人堆中站在外圈的,踮着脚抻着脖子,往里望什么。她刚才路过这儿,没有这堆人,心想一定是耍戏法的赶早场,但没听见喝彩声。要不就是有疯子和酒鬼出什么洋相,乡下人进城很爱看这种热闹。她与生俱来不喜欢看热闹,今个更是一门心思赶着回家,便三步并作两步走过了人堆。

就在这时,人堆中有两个人挤出来,几乎与她同步同向蹜蹜地走着,是两个中年男女。男的感叹:“真可怜,多小的孩子呀!”女的愤愤不平地抢白:“真不是个男人,养活不了自己的孩子!”咂咂嘴后又说:“若是我,豁出去要饭,也不送人。”两个中年男女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憋不住地问:

“那人堆中围着的是小孩?”陌生人齐声说“是呀”,并突然变得很兴奋,侥幸遇上了发议论的“听众”,便起劲地议论刚才看到的一切。

她没听几句,转身往人堆走。人堆中多是交头接耳的嘀咕,相互交换着眼神,有疑问,有怜悯,多是无奈。人堆中间站着个高个子青年,鹤立鸡群,很显眼。他半低着头,侧耳细听人们的议论,眼睛发饧,也无从搭茬,满脸菜色和苦情,甚至是麻木。

她凭直觉认为这肯定是小孩的亲人,于是三蹭两挤地进到人堆里,见高个子腿旁站着两个小姑娘,大的有四五岁,小的约两三岁,穿着麻花布衣裳,蓝地白花的那种自家蜡染布,脏兮兮的。大的站在大个子左边,抱着膀,抄着袖,显然感到很冷的样子,脸蛋被风吹得像麻土豆,鼻尖有点红,眼睛盯着地面,眼皮一眨一眨的,羞羞答答。小的靠在大个子的右腿旁,一只小手搂着大个子的腿,另一只小手抠着嘴,眼睛怯生生的,不敢正眼看蹲着问话的人,一条腿站不稳地扭来扭去。

这一高两矮的三个人,相貌酷似,都是塌鼻子,因为枯瘦,颧骨都略显凸起,都是平粗的眉毛,眼睛细得如条缝。又都像几顿没吃饱饭似的满脸蜡黄,目光呆滞。站在这儿有如要出售的三捆干柴,毫无生机可言,但他们相依为命。

她挤入圈里时,有两个中年妇女蹲在大点的孩子跟前。她刚蹲下,那两个人就走了,她蹲在那小点的孩子跟前,把孩子抠嘴的那只手从嘴边拉过来,感到冰凉,爱怜地问:“你冷吗?”小孩子没答,有点缩头缩脑的,与大个子靠得更紧了。她把自己提的药包塞在怀里,用两手焐着那只冰凉的小手又问:“你妈呢?”小的终于开口了,毷氉地说“死了”,但面无表情,根本不知道死与自己有何关系。

她抬起眼,眼神扫向大个子,继续问小的:“他是你爹吗?”小的“嗯”了一声。“那是你姐吗?”她转过半个脸,用一只手指着那个大点的问。

小的把手从她手心抽出来,双臂搂着大个子的腿,扬脸说“抱抱”,没有回答她最后那问。

大个子哈腰抱起小的,她侧过身问大点的:“你们家住在哪里?”大的脱口说出“小西沟”。她追问什么地方的小西沟时,大个子嗫嚅地开口“北荒上”,显然大个子很注意地听她的每一问。

她突然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听到“北荒”这两个字后,立刻补充问:“是北荒的河套地带吧?”大个子木然地点点头,表示认同。她自己就出生在这地方,从小就知道,这一带乞讨的人多。河套低洼湿地,到处是条丛,不能种庄稼,勤快人靠编筐编篓,维持生计,死脑筋又怠惰的人,日子就混得难了。她很快从乡愁的记忆中转出来,定定神便起身提着怀中的药包,憱憱不安,悄声问大个子:“这两个孩子,你真的想送人吗?”

大个子万念俱灰地点了一下头,颓唐得如丧家之犬,吞吞吐吐地低声解释:

“给孩子一条生路。眼看到冬天,不饿死也得冻死。孩子妈生病时借的钱还不上,两间草房抵债给收去了。人财两空,孩子又没有别的亲人可以依靠。”

停了一下,大个子惴惴不安地说:

“我是大人,去讨饭也能混日子。”

他说这句话时,满脸凄苦,万般无奈,显然他被苦难生活折磨得绝望了,才痛苦地作出骨肉分离的抉择。

听了大个子的诉说,她望着眼前的两个弱小的生命,心中介介。围观的人群中,多是看热闹的,但都流露出几分怜悯;有人看了此景,二话不问,只是悄悄地掏点钱,塞在大人手中,随口说“快给孩子买点吃的吧”,然后无奈离去,那些看着怨声载道的,几乎没有掏腰包的。

沉吟片刻,她期许地问大个子:

“能在这等我一会吗?去找个人商量一下,很快回来。”

大个子听了这番话,眼缝中突然闪现出一丝亮光,像遇上了救命稻草似的,立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祈望。

她又低头扫视了一眼两个孩子,问问她俩确切的年龄,迅速走出人堆。

2

她奔十字街南口,到南三道街去找牟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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