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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50000架飞机(1)

几乎航空界的每个人都记得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1940年的号召:每年生产50000架飞机。总统要求完成这一任务,这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全行业行动之一。但是在战后兴高采烈的气氛中,人们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已经忘记了当时航空业的状况。

奋起直追

1938年7月1日开始的财政年度,军事航空方面预算为1.22亿美元,包括飞机、发动机、工具备件和所有项目。航空业有员工36000人,行业资产约1.25亿美元。1950年的普惠公司史料指出,当时针织业比航空业的从业人员多。普惠公司的情况很典型,甚至更糟糕。1938年末,普惠公司的发动机订单额为870万美元。这个任务仅够3000人的员工队伍忙到1939年5月。陆军决定使用艾利逊V-1710作为其战斗机的发动机,替代普惠R1830。看来军用产品交货到1939年6月即告结束,除非有奇迹发生。

而当时的慕尼黑危机及其余波正是对航空业产生巨大影响的奇迹。

1938年末,法国工业在第三共和国的政治泥潭中衰败。法国开始转向美国寻找航空供应商,订购了价值200万美元的“对黄蜂”发动机。1939年,法国增加订货,共计8500万美元,还同意为东哈特福德工厂28万平方英尺[1] 的扩建工程融资。普惠公司雇用了约3000名新员工以满足业务需要。1938年,普惠公司每个月的发动机交货功率达到约12万马力,到1939年末,达到40万马力。1940年,第三共和国解体,法国陷落后,英国订购了用于教练机的“黄蜂”和“双黄蜂”发动机,并接收大部分法国的订单,还为扩建的42.5万平方英尺厂房融资。普惠公司开始扩建另外37.5万平方英尺的厂房,称为“美国扩建”,补充了“法国厂房”和“英国厂房”。[2] 随着美国距开战越来越近,大量的订单使普惠公司开足马力生产。这是巨大优势。此外,伦奇勒、霍纳、格温以及霍布斯和他们的团队在20世纪30年代末整理的研制项目取得成功。回顾一战时期,伦奇勒认为当战争来临时,任何国家都需要有“随时可使用的产品”。“自由”发动机的生产需要付出极大努力,而其对赢得战争帮助很小。到1939年,“黄蜂”、“对黄蜂”和“双黄蜂”都已是随时可使用的产品。

著名航空历史学家沃尔特·博伊恩在他的空战史《空中格斗》一书中指出,战争开始时,德国和日本拥有卓越的飞机,但是已处于他们研制周期的顶点。美国工业则仍处于上升时期,有更新、更好的设计,大约从1943年开始获得相当大的成功。有趣的是,在战争结束时,尽管做了很多改进,但日本和德国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依靠Me109和“零式”战斗机。而美国飞行员参战时使用的“海盗”、“恶妇”、“雷电”和“野马”等战斗机在1940至1941年还处于初期研制阶段。

当然,另一关键因素是美国工业的巨大潜力。1940年,当罗斯福总统号召生产50000架飞机时人们大为惊讶。但到战争结束时,美国每年已能生产100000架飞机。

影子(工厂)

普惠公司的战时史话解释了这个大订单是如何完成的。即使所有设备开动,普惠公司靠自己的力量也无法满足全球战争的需要。伦奇勒一直认为应该将发动机多达50%的工作进行转包,以避免普惠公司自身经历订单周期的大起大落。这时就是采取行动的时候。

威廉·克努森是后来的战时生产委员会主管,他说服了已经完全恢复健康的乔治·米德接过对委员会航空任务的监管工作。米德去见伦奇勒,并说服他,对发动机需求快速增长的最佳解决办法是让普惠公司按实际需要尽量扩张,然后把汽车工业拉进来。但不像一战时那样,这次伦奇勒及其团队让汽车行业的伙计们复制航空发动机制造商的技术和设施,即成为“影子工厂”,然后在“影子工厂”中制造普惠、莱特和艾利逊公司成熟的发动机。而普惠公司想从福特汽车公司开始。

克努森预测福特将在6个月之内制造出航空发动机。而伦奇勒认为需要18个月到两年的时间福特才有可能达到量产。福特公司的工作组来到东哈特福德参观了整个工厂。后来爱泽尔·福特亲自来参观。在看了如何制造航空发动机后,福特公司总经理查尔斯·索森森说:“我们想做和应该去做的是从头开始学习你们的全部工作。”福特公司的工作做得非常好,但伦奇勒比克努森的预测更接近实际结果。福特公司在整整22个月后达到每月生产400台R2800发动机。

普惠与别克汽车公司达成了类似协议,来制造R1830和R2000“对黄蜂”发动机。雪佛兰汽车公司制造“对黄蜂”和“双黄蜂”发动机。纳什·凯尔文内特公司制造“对黄蜂”。大陆汽车公司和杰考布斯飞机公司承担主要用于教练机的单排“黄蜂”和“小黄蜂”任务。

美国战争部鼓励普惠公司考虑在中西部某些地方建立发动机制造厂,使集中在东海岸和西海岸的航空工业多元化。另外,普惠、联合飞机公司的其他分公司、柯尔特枪械、雷明顿军火、温彻斯特和电动船等公司招收了康涅狄格州和南新英格兰几乎所有可用的劳动人口。最终他们选中靠近密苏里州堪萨斯城的老赛车场作为厂址,在二战最艰难时期的1942年7月4日破土动工。计划是让堪萨斯城工厂专门用于生产已经在产的R2800-B“双黄蜂”。但是随着工厂建设的进展,普惠公司准备推出R2800-C,这种发动机总体性能更好。堪萨斯城工厂就生产这种C型发动机,这是一场大赌博,因为这个型号的发动机还没有完全研制成功,当然也没有投产,一线工人全是新手,过去从来没有进过发动机厂。

1943年,威廉·克努森参观了这座在建的工厂并说:“如果这座工厂真能生产出发动机,我将大吃一惊。即使真生产出发动机,大概也转不起来。”密苏里州的员工们和普惠管理团队真的让克努森大吃一惊。在克努森参观后6个月内,他们的C型发动机完工,并且成功运转。在随后的18个月中,共生产7931台,总功率达21506167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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