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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别来无恙,我们又见面了

等待的时光是焦虑,是希望和失望的交替,是迫不及待的想让它发生,却又害怕真的出现在眼前。不管怎么流转,只能静静的张望,努力的平静下来,想象最坏的样子,练习承受它到来时的排山倒海,或是想象最好的结果,享受侥幸中带来的欣喜若狂。

米露就处在这种未知悲喜的情绪中。她的直觉一直萦绕在一个人身上,江陵川。这是她最不希望出现的结果,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跟他有必然的关系,现在还没有办法去证实,更害怕证实了以后她会不知所从。江陵川的目的她从一开始就了解,这个秘密也只有她和江陵川知道,如果真的是他,只要顺了他的意事情也就好办了,只是,他的意就是米露最艰难的选择。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很不幸,米露中了这个魔咒,之所以是魔咒,是她还没有想出来应对方法的时候,结果就赤裸裸的出现了。

DK和经纪人用自己的人脉都打听出了买主,就是江陵川!四人沉默。米露陷入自己的沉思世界,其他三人想不通的是,跟江陵川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次的举动是为什么?邢、江二人势头相当,正因如此,一切场合尽量避免同框尴尬,资源竞争上也是磊落公平,从不相互干涉,算得上是和平共处,平分秋色。

米露眼神中是死一般的沉寂,呼吸的节奏杂乱无章,这些异样的举动引起了邢星的注意。相识以来,从不曾见过这样消沉慌乱的神情。

“米露,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邢星关怀的叫醒沉思中的米露。

“嗯?没事,有点累了。”强行出院再加上一天劳苦奔波,心力交瘁,米露真的累了。

米露的眼神闪躲,不想多说。邢星不便勉强。

“DK你们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了,下一步也知道该怎么办了。明天我们再来商量对策吧。”邢星支走了其他人,转头对米露说。

“我们也走吧。送你回医院。”低眸是温柔的呵护,转瞬是倾情的关怀。

一天的紧张情绪中忘记了手臂的伤痛,放松下来才感到隐约酸麻。米露依然靠着车窗出神,思绪中一团乱麻,明知道该去面对这个人,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从DK回来就一直在发呆,好像有心事。还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邢星开口,米露回神。

莞尔一笑,无需倾城已然醉人。

“露儿,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担心。”邢星的眉间拧出关心的形状,有解不开的浓郁。

“我很好啊,不用担心。嗯……手臂确实还有点疼。”米露若无其事的嬉笑,转移开话题,尽量隐藏好自己的不安。

“好吧,记住,不要为难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有我在呢。”多么甜上心头的宠爱,美好的让人如痴如醉,多少女孩会融化在这深情的眼神和溺爱的口吻中,偏偏米露清醒在本该沉醉的时刻。

车内温热的空气,将不合时宜的冷静慢慢剥离,柔情散发出迷离的气息,米露先暂时放下了棘手的问题,好好享受与邢星独处的时光。很想安慰邢星焦虑的心情,却又一时找不出言语,索性,伸手揉乱他的头发。邢星回头,看到她俏皮的鬼脸,抓过她的手轻轻一吻。

“好好开车。”米露抽回手,娇嗔的说道。

邢星继续专心开车,笑而不言。

她在闹,他在笑,时间潺潺而流,不关世事,无关风雪,这就是岁月静好吧。

繁忙有序的摄影棚,所有灯光只为一个人闪烁,镜头后面一张轮廓完美的脸,如同被上帝精雕细琢过的容颜,每个角度都有巧妙的几何连线,勾勒出精巧的比例。眼神中时而深邃忧郁,时而涣散诱惑,修长的身段可以衬起任何风格的搭配,流畅的线条感流露出傲视群雄的王者气场。

摄影师暂停拍摄,江陵川在左拥右簇下回到化妆室。造型师立马赶过来给大明星变换妆容和发型,服装助理也把下场要穿的服装小心翼翼的挂在旁边的衣架上。白若玲走过来,助理恭敬的向她问好,淡淡的回应,径直走到江陵川旁边坐下。

“白总,这是来检查工作吗?”江陵川说话总有莫名的不着调。

“监督艺人的执行情况也是我工作的内容之一。”白若玲也半正经的回答他。

“嗯哼。”随性的挑眉。继续合上眼接受化妆师的改造。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筹备制作新剧拍摄?”

“我没打算拍这部剧。”

“没打算拍?那你花那么大的价钱把版权买下来是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不让星空那边拍下去吗?”这个回答,让白若玲意想不到。不禁开始担心邢星的境况。

“..”江陵川没有回应,像没听到一样。

“你和邢星从来都是和平相处的,这样做会不会越界了!”

“我给对手制造了麻烦,应该有利于我们才对。难道因为是邢星,你心疼了吗?”

“..”

“我没有要阻止星空拍这部剧,这么做也只是给新上任的总监提个醒,做事不能想当然,留下漏洞给别人抓。能顺手把她挖过来的话,当然更好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白若玲听到这句话完全惊呆了。挖她过来,那自己是不是就要退位让贤?星空又要面临一次重创。

江陵川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映在镜子里惊然失语的白若玲,

“放心。就算她过来,也不会威胁到你的位置。你只需要好好的打造她和她的作品。”

对眼前这个男人,白若玲越来越看不懂。对米露更加疑惑,这个黄毛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一步登上星空的创意总监,虽然没有公开恋情,圈内都能看出邢星对她百般呵护,用情至深;而江陵川跟她又有什么交集,让他这么费尽周折的想要搞到自己身边。

江陵川起身,走到衣架旁边,助理把需要换的衣服挑出来递给他。接过衣服,来到白若玲面前,坏坏的说:“白总,艺人要换衣服了,这个也要监督吗?”眼神无辜的看着她。

白若琳对他的调戏简直没有办法,白了他一眼,无奈的走出了化妆室。

从摄影基地回去的路上,白若玲决定要做点什么来保护自己。于是,她通过关系开始搜集关于米露的信息,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阻止一下。

“如果有一天,牺牲你可以保全邢星的话,你也会愿意的吧。对不起了。“

米露伤愈出院,正式复工。邢星因为行程安排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这正好给了米露冷静处理这件事的时间。可是不管她怎么冷静,对于直接面对江陵川,还是缺少勇气。投资商已经开始做撤资的准备,剧组上下都焦急万分,直到接到导演的电话,米露才完全了解目前的状况是多么的紧急。

“米露啊,版权的事情已经很严重了,版权方已经发函到剧组要求停止拍摄进程,不然会以侵权名义起诉。而且投资方也准备撤资,不管这部剧能不能顺利的拍下来,都会撤资,似乎意向很坚决。邢星也已经劝了很多次,效果不大,只是暂时安抚住了动作,想要跟版权方接触沟通版权问题,也被拒绝。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吧!时间不等人了。”

“导演,您能给我指条路吗?”

“这样吧,你先去解决版权的事情,投资方这边跟我还有点交情,看在邢星和我的面子上说不定能挽回,但前提是,版权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而且以后宣传推广也不会受到影响。”

“好,我明白了。谢谢导演。请您一定要多帮帮邢星。”

“哎,我会的。这点你放心,你和邢星都是努力的孩子,我很看好。”

“谢谢!”

挂断电话,米露感觉世界摇摇欲坠了。原来,看起来的平静,是邢星很多努力换来的,只是暂时掩盖住了汹涌的暗流。而这些,他却从来都没有提起过。现在想不想面对都由不得她选择了,该是必须要面对的时刻了。针锋相对也好,委曲求全也好,总要有个抉择。

川行工作室在一个别墅区,前卫设计感十足,一楼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外是休闲区,有一个大泳池,泳池边上有休闲餐吧,可以随意制作咖啡、果汁、鸡尾酒,水果和甜点无限量供应。阳光折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仿佛穿越银河。二层三层是办公区,每个部门分区都有各自的布置特点,这里没有拘谨,并不刻板,国外最流行的家庭式的办公风格,跟预想完全不一样。江陵川和工作室高层的办公室和贵宾接待室都在四层,走上来就立刻安静了。

前台姑娘把她带到办公室门口就回去了。米露整理一下心绪,礼貌的敲门,门内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

“请进。”

米露推门进入,看到的是江陵川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看书。神情轻松惬意,看样子心情不错,至少是平静的。只是,这货居然会看书?不可思议。这是米露脑子翻出的第一反应。今天的造型跟大屏幕小屏幕上看到的截然不同,没有炫酷的妆点,棉质T恤柔软的贴在身上,松散的头发,没有定型打理,随意蓬松。看到米露进来,合起手中的书,放到身后,似乎并不想让外人看到他的秘密。

“我们又见面了。”没等米露站定,先开口。

“是啊,别来无恙,我们又见面了。”米露沉稳的走到跟前,恬静礼貌。

“请坐。看起来,大病初愈还没有调理好啊。”跟他比起来,米露显得憔悴很多。

米露坐定,并没有直接开口,反而还是江陵川先开口问道。

“米总亲自****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米露心想,你不是明知故问吗?表面上还是保持恬静温柔的笑容,言语中却不肯示弱。

“江陵川,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改口叫米总,我怎么敢当呢?”

“哈哈,当初的小丫头硬气起来了。没看错人,有我喜欢的性格。”

“那我不妨直说了。”米露心下一横,跟这个流里流气的大明星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

“我知道是你买走了我的小说影视版权,这次来就是和你商谈,回购版权的事情。现在星空的情况,想必你也很清楚。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这么高的稿费,但我需要的是我的版权,出多少钱你才肯回购给我。”毕竟是来求人,开口语气就弱了半分。

“嗯。是个商量态度。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我可从来都没说要卖给你哦。不要擅自帮别人下决定。”听到这样的回答,米露心脏的温度开始降低。

“你该问的不是多少钱,而是什么方式,我才肯把版权给你,或者怎样的交换?”

对啊,他不缺钱,又以高出市价那么多的金额支付稿费,肯定不是为钱而谋的。米露心脏温度持续降低。

“什么方式?怎么交换?“

江陵川没有说话,手指有力坚定的指向米露。在接收到这个动作和问题关联的时候,她石化了,心脏顿时凉了半截。无数个邪恶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惊慌。

“纯洁一点。不是你想的那种方式交换。”江陵川白眼翻到一边,心里却很开心。

“你可不可以直说啊?”米露对这种过山车式的沟通情绪有点无奈,眼前又不能发作。

“好。简单的说,就是,我要你!”江陵川的声音掷地有声,干脆有力,不是表述,而是通知。米露的心立马被揪起来。

“我要你做川行工作室的签约作家,首席编剧。你的小说包括你的人气,我会用最好的团队倾力打造,你只需用你的实力证明,你是绝对当红的小说家,就可以了。”

“这就是你的交换方式?”米露此刻简直哭笑不得。

“对。这种方式的结果,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怎么说?”简直不可理喻的说法,还是要问问这种荒诞的解释。

“对你,名利双收。对我,作为一个公司老板,挖掘潜力股比花钱买资源,回报比成本高,也就是说,你对我而言,性价比很高。值得投资。”

“对了,还可以化解星空的危机。”这句话真正的戳到了米露的心上。

那些名与利,本来就不是她所在意的成分,解救了星空,就解救了邢星。这个歹徒,劫持了人质,却说是为被要挟人完全考虑。我不欲戴皇冠,绑手绑脚送我上高台,不戴便杀我爱人。还有这样的道理?!

“你!..”

“你没有退路可选。想要星空安然无恙,这是你唯一的办法。不要你出一分钱,就可以拿回版权。难道不划算吗?”语气中没有半分可商量的余地。

米露的心已经凉透了,眼眶中的泪也变得冰冷。感觉自己被两只手掐住脖子,一只手张狂的挥舞着版权旗帜,贪婪嗜血的对她说,来啊,跟我走,版权就属于你了;另一只手高举着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捆绑着的是囚禁的邢星,邪恶狂躁的对她咆哮,快把版权交给我,来救你的爱人,不然他会粉身碎骨。这两幅面孔道具后面是江陵川似笑非笑的脸。

在米露思绪混乱的时候,江陵川到办公桌前拿来两份合同,放在米露面前。一份版权转让合同,一份作家签约合同。

米露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走,虚浮无力的脚步在摇晃,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抬眼是白若玲。空洞绝望的眼神,吓了她一跳,猜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低头继续走路,看着米露寥落的背影,白若玲心里竟有一丝怜悯闪过。

回到车上的米露,痛苦的趴在方向盘上,十分钟前,用邢星送给她的笔,签了那两份合同,讽刺的无地自容。从看到那两份合同,直到回到车上,这段时间的记忆每一帧都是煎熬,米露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甚至已经模糊了意识。

发动了车子,飘忽的意识暂时可以控制着车子行驶出停车场。强烈的光线让人模糊了眼前的视线,车速也失去了控制,等到恢复视线的时候,超快的车速以及加速逼近的路栏。

只有刺耳的刹车声回荡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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