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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魔力呼吸法

克劳德被寒意刺激得朦胧醒来时,时间已经是第三天清晨。

想着之前骨魔纹刻印之时所经历的痛苦,他依然心有余悸。当时研读这项禁忌之术时,他还对卷宗中描述得极度痛苦有点小小的嗤之以鼻,但当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次之后,才知道用极度痛苦来形容已经算是很委婉了。如果说身躯铭文的刻印是极度痛苦,那么骨魔纹的刻印绝对算得上是钻心蚀骨。

他努力抬起手,举到眼前看看,身躯魔纹逐渐呈现一种【显隐】状,如同萤火虫的萤火一般一闪一闪。这是所有铭文全部完成刻印之后才会呈现的状态,身躯铭文和骨魔纹在刻印成功之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会逐渐隐没到肌肤和骨骼深处,如若没有特殊的透视类【眼瞳魔术】,根本不可能被看出来。

看到刻印成功,克劳德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之前骨魔纹没能刻印完成时自己就晕过去了,幸好最后还是成功了,要不然之前的那些痛苦可就全部都白白承受了。

确认完状况,克劳德努力地想要移动身体,虽然先前光着身躯,但身下的魔阵还会源源不断地提供魔力。可现在刻印完成,整个魔阵已经失去了效用,若是他继续这样躺在这里,没有因为刻印的痛苦痛死,也会被活生生冻死。

他现在的感觉是从指尖到胸口,整个身体都是麻木的,而且有种骨头散了架的感觉。这是人体对于承受过度痛苦的一种自我保护,就如同之前疼到失去知觉一般,大脑自动切断了痛觉感受。

克劳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翻过身来,一点点地朝着衣服和食物放置的地方,蠕动过去,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大毛毛虫。但就是这短短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却花了他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好不容易蠕动了过去,等到手指有些知觉,费劲得将衣物胡乱得套在了身上。伴随着棉衣上身,冻得鼻子通红,嘴唇发紫,浑身惨白的克劳德终于感觉活了过来,此刻他觉得这些件不太合身的棉衣真的非常温暖。

就这么斜靠着背后的岩石又躺了一会儿,克劳德伸手去抓牛皮水袋,想要喝上一口水,他已经快三天没喝水了,要知道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但是却决不能三天不喝水。他的嘴唇不仅发紫,还裂开得很严重,这让他不禁联想到之前在地球时去沙漠中执行任务,也是像这样几天没水喝,要不是最后等到了同伴救援,他那时就应该死在沙漠中了。

“咕、咕、咕~”随着几口冰冷的水下咽,刺激得嗓子生疼,克劳德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自己估计不要想着顺利说话了,整个嗓子已经在之前的惨叫中嘶哑得不成样了。

随着身体的知觉渐渐恢复,克劳德把已经被吹得干硬的面包撕成碎片一点点的就着水吞咽下去。几天没吃东西的结果,就是肠胃功能的萎缩紊乱,这个时候要是吃干硬的牛肉干,无疑是自找苦吃。

看着手臂以及身上的铭文依然在不断的【显隐】,克劳德知道现在暂时还不能回去,只有等到这种显隐的状态完全稳定下来才能往回走。

克劳德已经三天没有回到星湖孤儿院了,这让乔·健特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孙子”究竟怎么样了?是不是在任务中出现了什么问题,他没有去找卡伊娜,因为他知道在接引人训导学徒时,其他的【驻星者】是不可以过多插手的,不然很有可能引发对方的不满,而导致自己推荐的人失去机会。

而他和卡伊娜的关系并不算良好,只是处于一种简单的点头之交的状态,甚至还及不上普通镇民之间的关系。让他们维持联系的也只剩下同是【驻星者】这一层身份纽带。

但最终对克劳德关心还是战胜了其他的情感,乔·健特决定若是过了今晚,克劳德还没有回来,那他明天一大早就会去找卡伊娜谈谈。

而就在他依旧处于忐忑的担心中时,半夜终于看到了克劳德的身影出现在庭院门前,然后目送着这道声影缓缓地走进了右侧的房子。他没有下去跟克劳德交谈,他所需要确认只是克劳德完好无恙,每一个选择踏上追寻超凡的孩子都需要经历痛苦的成长和蜕变,看克劳德刚刚蹒跚的身影,这几天应该没少受苦。想着想着不禁联想到自己年少时的经历,捋了捋胡须,眼角带着笑意,而后院长室的灯火也熄灭了。整个孤儿院完全进入黑夜,只剩下月辉和星光照耀。

隔天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了好久,这还是克劳德第一次没有起床晨练,昨晚等到铭文隐没,好不容易回到孤儿院时,已经是深夜了。而且刚经历过躯骨铭文,忍受过非人的痛苦,就算精神不需要休息,这年少的身体都需要休息一下,毕竟完成身躯铭文刻印,构建出了这魔纹的【雏形】之后,也是需要承受远超一般修行锻炼的巨大疲惫的。构建出【雏形】是最难的一部,之后的魔纹晋级和提升则要容易得多。

于是乎,凯利、桑德、加尔三人见到了“消失”了两个月的克劳德。刚开始他们还唧唧喳喳地想问克劳德究竟是出去做了什么工作,是不是做了药房的学徒,还是跟随镇上最好的猎人去打猎,但是最终他们发现克劳德几乎不能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兴致缺缺。但年长一些的加尔,还是好心地跑到院长室去找乔·健特,告诉他克劳德回来之后不能说话了,让他过去看看。

乔院长跟着加尔回到房间之后,看到克劳德全身放松地躺在床上,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他替克劳德检查完嗓子,就默默地回去了,并没有多问一句,但是那有些浑浊的眼睛里还是透露着浓浓的关爱。过了一个多小时,加尔拿着一瓶黑色的药剂回来给克劳德,说是乔院长让他拿来的,并吩咐克劳德每天喝三次,这一瓶可以喝上三天。

克劳德看着红色头发一脸雀斑的加尔,想笑着说声谢谢,但依然发不出声音。他端起药剂喝了一口,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药液流淌过喉咙,那种一直如火烧般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但他端着药剂的小手,还是有一些颤抖,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握不住瓶子。

接下来的三天里,克劳德度过了这几年里最悠闲的日子,每天就是躺在床上养着,让身体逐渐恢复,也是与众多的魔纹融合,加尔、凯利,桑德三人每天都会轮番给克劳德带三餐回来,而随着治愈嗓子的药剂其效用,克劳德逐渐可以正常说话了。他给三个小家伙编故事,说他跟着镇上最厉害的猎人去狩猎了,遇到了很大的野猪、还有梅花鹿,等等。听得三个小家伙信誓旦旦得要学完所有知识,出去自力更生。

看着三人可爱的样子,克劳德不禁有些感叹,如果不是追寻超凡之路,也许他也会平淡的生活。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不论是他探寻奥秘的愿景,还是那个神秘的梦境空间,或是圣杯祭坛和英灵之座,都注定了他这一生不会平淡!

清晨,窗外依旧寒风凛冽,克劳德开始早起晨练,躯骨铭文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消失,不过目前他还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变化。何况这第一次铭刻的只是【雏形】而已,如果具备了什么特别逆天的效果才奇怪了,成长的道路还是需要脚踏实地的。

晨练过后,吃完早餐,克劳德又“消失了”。加尔三人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他们知道克劳德又出去“工作”了,他在独立生存的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了。

猎铺门口,卡伊娜依然悠闲得躺在藤椅上,穿着普通的棉衣,好似一点都不在意那凌冽的寒风。

“早啊,小克劳德,今天依然很准时啊,没有因为假期而松懈,不错!跟我进屋吧。”

卡伊娜说着从藤椅上起身,然后转身进屋,克劳德跟在她身后。

依旧是在阔别了一周之久的书房,卡伊娜没有考校这一周时间克劳德反思出了什么,总结出了什么,每一名合格的猎人都有这自己的总结想法,这不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而是从成为见习猎人的那一刻开始,就需要逐渐自己摸索和完善的总结之法,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并不属于你,尤其是在年少的时候,最好连参考都不要,因为那会让你的想法不自觉地往参考的方向上靠拢,这并不利于成长。端坐在书桌前的卡伊娜看着克劳德,带着满意的神色说道。

“小克劳德,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你的表现让我非常满意,所以你说,你通过了最后的考验。从今天开始我会正式开始指引你踏上魔道,也就是你所追寻的超凡之路。”

终于可以正式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超凡知识,这让克劳德有些欣喜,但卡伊娜的言下之意却是让他更觉想要踏上魔道之路的艰难,得到推荐、签订契约之后居然还有考验,如果是一般的少年,估计没几个能够沉得住气,经受一次又一次地考验。

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年有些肃穆的小脸,卡伊娜觉得自己对他越来越中意了,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块棱形的八面体水晶,道:“这是【引导水晶】,是记录知识的水晶之一,以后若是有机会,你还会接触到其他的类似水晶。”

“这块【引导水晶】中存储的是所有【学徒级】的人都需要掌握的一种特殊冥想法——【魔力呼吸法】,这是一种结合了冥想和魔力呼吸共振的法门,有了它才算有了迈入魔道大门的钥匙。当然这种法门只适用于人族,不同的种族会有他们各自的特殊法门,但那些不是现在的你需要知道的。”

听着卡伊娜的讲解,克劳德看着这块【引导水晶】的目光有些热切,因为这其中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

看着克劳德那灼灼的目光,卡伊娜不禁想到了一百多年前,自己被引领踏上魔道的时候。但那些都是遥远的过去了,未来属于和眼前的少年一样的孩子。

卡伊娜起身走到克劳德身前,将【引导水晶】紧贴在他的额头上。

“闭上眼睛,接下来,我会以魔术将【引导水晶】中的知识,引渡到你的脑海中,这也是你在此成为见习猎人的福利之一,以后若是你想要得到更多的魔力知识,只有付出同等甚至更多的代价去交换。”

【引灵·符文传输】,随着卡伊娜结成术式,紧贴着克劳德额头的【引导水晶】散发出淡淡的光辉,而与此同时一段段影像和修行诀窍,逐渐的传输到克劳德的脑海中。

其实以这样的方式传输知识虽然迅捷,不会遗忘,但副作用是会包含着一种难以忍受的刺痛感,卡伊娜故意没有和克劳德交代,就是想看看面前的小家伙意志力如何,结果整个传输过程从开始到结束,都没见到这小家伙皱一下眉头,这不禁让她对克劳德评价更高。

但她所不知道的,这样的知识传输所带来的痛苦,与之前躯骨铭文的痛苦而言简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是在经历躯骨铭文的痛苦之前,来承受记忆传输,克劳德可能还会皱一下眉头,但是现在这样的刺痛感根本不值一提。

伴随着传输结束,克劳德开始正式解读和领会这把开启魔道大门的钥匙。

【魔力呼吸法】,与其说是一门冥想之法,倒不如说是一种纯粹的呼吸法,只不过这种特殊的呼吸方式可以与天地间游离的魔力产生共振,并且伴随着呼吸将游离的魔力吸收到身体当中。先是蕴含在肺部,逐渐地改变整个肺部,然后顺着血液流动传递到全身,对整个身体进行一个缓慢的潜移默化地强化和改变。最后,当身体中的游离魔力达到一定的量时,它们会进入【魔络】,当遍布全身的四十七道【魔络】全部被魔力充满时,就算是暂时完成了。

但真正的圆满,却是以【魔力呼吸法】完全取代普通的呼吸方式,不论是在吃饭、休息、战斗还是睡眠,让它如同普通呼吸一样成为身体的一种本能,让修行者随时随地处于一种与天地自然魔力交互的状态中,只有这样此法门的修行才算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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