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族长抱过求欢,看着夙七墨眼中浓浓的不舍,叹息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奈:“唉,何必呢?她是一个异端啊。”
夙七墨嘴角依旧挂着笑,但眼神却冷了下去,直视夙族长:“呵,异端啊……她是异端又怎样呢?”
夙族长眼瞳幽深,好似酝酿着风暴:“你应该明白,'异端'两字代表什么。”
夙七墨上扬的嘴角终于淡了,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挡住眼中的情绪,冷笑一声:“她是我的女儿!”
“你是虚无家族的少主。”夙族长淡淡的陈述这个事实。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身上背负着的责任是整个家族。”
听到夙族长提到“责任”二字,夙七墨缓缓低下头,许久,才低笑出声:“呵呵,责任!责任!责任!自从我记事起听你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责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说到这儿,夙七墨顿了顿:“我的父亲,你让我背上责任,让我被责任束缚,成了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包袱,你,究竟为了什么呢?”声音由高渐低,最后一句竟成了呢喃一般的自言自语。
夙族长垂目,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因为你是虚无家族的少主,我的……女儿啊。
夙七墨没有听到夙族长回答,好在她也不期盼夙族长回答,靠在床沿上,仰头看着房梁:“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是虚无家族的少主,也不是,你的女儿。”
夙族长的瞳孔猛然缩了缩,抱着求欢的手下意识的收紧,随即又自然的放开,一切都发现的太快,除了夙族长,谁也不知道这短短的一息间,他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毕竟,他的冷血可是众所周知的。
再说话时,他的声音已恢复平静:“但你只要身上还留着我的血,你就摆脱不了。我的,女儿。”
转过身,顿了顿:“她是异端,若没有人保护,夭折是必然,你要不想她这么早死去,便好好当你的少主。不要想着再逃出去。她,可不算我的亲人。”
说完,不等夙七墨反应,便径直离开,那背影,竟有些僵硬。
夙七墨呆呆的坐着,看着夙族长离去的背影不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自从夙族长来后便不再说话的男人,走到夙七墨身边,抿了抿唇:“七墨,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他,他说的话我也从不认同,但这次,他说得对。只有你是异……求欢的亲人,只有你,才能保护她。不要再躲了,你该认真起来了。”
夙七墨捂上眼睛,咧开嘴,无声的笑了,是啊,她的亲人,只有我。
再次睁眼,夙七墨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声音清冷:“夙北,夺回虚无家族的职权!”
夙北看着终于回来的夙七墨,沉寂在左胸膛里的心脏猛然跳动,伸手捂住跳动的那处,单膝跪地:“是,主人!”
夙七墨勾起嘴角,看向远方,求欢,求欢,要活下去啊,就算,为了娘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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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族长站在有峡谷的谷口,看着熟睡的求欢,眼神微暗。
求欢吗?真的愿你一生为欢吧,虽然,这不可能。
默念了几句,之间刚才还睡的昏沉的求欢睫毛颤动了几下,竟缓缓的睁开了眼,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求欢醒来便见一张极具侵略性的脸,求欢愣了愣,娘亲呢?是的,求欢在夙七墨说出“求卿一生为欢”时,求欢便承认了她,承认她是自己的娘亲,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夙七墨要送走自己,但这一世,她便是自己要守护的人。
夙族长看着醒来便睁着黝黑眼睛看着自己的求欢,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对着谷口沉声道:“夜长老,异端,出生了。”
求欢听到夙族长的声音,猛然回神,这是,夙族长?求欢看着夙族长的下巴,脸上依旧是婴儿的单纯茫然,思绪却不停变换,是的,这张脸棱角分明,而夙七墨则是偏向柔和,第一眼看都不会把两人联系在一起,但仔细观察,这张脸和夙七墨有五分相像。只是,她虽然承认了夙七墨,可不代表她也承认了夙族长,夙七墨所谓的父亲。从夙七墨和他的对话中不难看出,夙七墨和他的关系不怎么好啊。
而且,“异端”是什么?指她吗?难道她和娘亲必须分开,不能冠上“夙”之姓,只能有一个名字,还是万般艰难,就是因为“异端”这个身份。“异端”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
就在求欢不断猜测之际,抱着她的手突然缩紧,夙族长的身体也轻微的颤抖起来。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发现一股巨大的压力压下,那一刻,求欢仿佛又感到了前世死亡的感觉。就在这时,从求欢腹部涌出一股红色光流,形成一个保护罩将求欢罩在里面。瞬间,求欢就觉得身上的压力全部消失,大口的喘着气,下一秒,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夙言,两天前'异端'就出生了,你在干什么?”声音似近似远,但内容异常清楚。
求欢在保护罩中没有什么感觉但夙族长颤抖的剧烈起来:“噗!”一口鲜血从夙族长口中喷出,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单膝跪了下来。
同时,夙族长身边的空间一阵扭曲,一道黑色的身影隐隐约约出现。那道声音也变的真切。
“夙言,我给你一次机会。”
那道声音的主人便是他。
“夜长老,她是七墨的孩子。”夙言,也就是夙族长,声音略有些颤抖,但又带着浓浓的恭敬,将求欢举起。
那道黑色的身影听到夙七墨的名字,身影终于变的清晰,从求欢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夜长老的整个身影,全身都被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就连手上,也带有一双黑色手套。
他轻笑一声:“小七啊~那就算了吧。”
他伸出手抱住求欢,动作很熟练。
夙言看他没再追问,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到她的名字,张了张嘴想说话:“夜长老……”
夜长老打断他:“唔,我猜猜,小七给她起了名字吧?”。
夙言感觉不出他的情绪,只能点头。
“叫什么呢?”
“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