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济慈是个成功的演员,他骗了所有的人。
他从来都没有从Justin离开的悲哀中走出来,从来都没有走出来…
爱人逝去的那暂存的温度,永远都无法消逝,永远都无法消逝…
决定回到集团的时候,他只是想不再忤逆父亲的意思,不想再让母亲在儿子和丈夫之间为难,所以他回来了,按着父亲的规划,努力地做一个他想让他成为的那个人…
俞济慈演绎的很成功,他出色的完成了角色,在所有人看来,他真的入戏很深了,真的成为了那个人,一个出色的管理者,俞氏集团的最年轻一代的掌门人…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俞济慈知道那个不是自己,所以他用酒精麻痹自己,大量大量的酒精,统统的麻痹自己…
最终损伤的是他自己的身体,悲伤伤身,而酒更伤身,俞济慈将两者结合在一起,用酒精麻痹自己悲伤,等酒醒后更加的悲伤,然后再用更多的酒精麻痹,持续的循环下,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刻…
他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只是哪一刻他不是害怕,反倒有种轻松的感觉,就是轻松,也许过多的悲伤让自己难以承受生命之重了,因此才会感觉都轻松…
遗嘱最后一个字念完了之后,俞济慈舒心的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上他放心得下的,放心不下的,统统是时候该放下了…
整个屋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在找一个出口,一个可以发泄出口…
然而,每个人都无法找到…
“济泰,你留下吧..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单独说一下…真是劳累大家了,听了这么久的枯燥的文件..大家都回去吧…让我和济泰单独聊聊…”
大家站着都没有动,最后还是二叔引着大家一一和俞济慈告别,这个老人忍住了所有的悲伤,强撑着场面,一直都在强撑着。
每个人都上前和俞济慈拥抱,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说,“好好休息,一定好好休息..”
俞济慈笑笑…
这个拥抱随时都可能成为那最后的拥抱了…
俞济泰脚下的那摊泪水,还在一滴一滴的落着,他忍不住,永远的忍不住…
人渐渐的都移动到了房间外,只剩下俞济泰还有俞赵彦如了,俞赵彦如轻轻地上前,拥抱了一下俞济慈,却听到俞济慈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大伯母…很多事情不到最后没人会知道怎样….过多的担心未来是自取烦恼的…没有人可以把未来彻底的规划好…大伯母,我想说的是,济泰和我很像,他之所以会听您的话,不是因为他不爱或是爱的不够,而是他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伤害他爱得那个人…真的不想…”
俞济慈的话说的很慢,现在说话都会耗去自己不少的体能…这样方便让俞赵彦如更加听得更加的清楚,“济泰和我很像…”真的很像…
俞赵彦如的神经犹如挨了一记闷锤,让她激灵灵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真的很像吗?
她敢赌吗?她摸着自己的手,走出了病房…门在她身后合上了…
病房门外,无法再坚持的二伯母已经被人搀扶着,哭泣着,哭泣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然后她一挥手狠狠的在这种场合给力二叔一耳光,“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当初非要反对他和那个洋人在一起,为什么…要不就不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
那一记耳光同样打在了俞赵彦如的心上,是呀,当初的极力反对,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呢…想到俞济慈用自己的生命在去爱,而不是所有人所说的那种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时间并不能治愈一切…它不是万能的…
二叔早已老泪纵横,揭发妻子的一记耳光彻底的击垮了他,老年丧子的悲伤已经吞噬了他,而现在他还要承担原罪,一切的原罪…一位老人没法熬得住…
若不是旁边的人搀扶了一下,二叔早就跌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混乱不堪…
俞赵彦如突然间觉得着也许是未来,也许是自己可能要面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