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地而后生

勇敢的人从来都没有把握，他们只不过是在赌博里面寻找奇迹的傻子。

“七月，你不能就这样出去送死，你知道你出去也是没有用的。”斯达克在电话里劝他，七月要现身换取MAY的安全。可是，他自己也清楚，站出来，自己和MAY会一起死掉，但不出来，会眼睁睁看着MAY受害，七月做不到。

七月打开了门，走出七年没有离开过的地下室，他站在街头，长久封闭的不适应让他不停咳嗽，呼吸新鲜的空气对他来说也都需要适应，他笑了，他毕竟累了，仇恨占据了他的心太久，出来了结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个恐惧和逃避，而是一个解脱。

一架直升机很快飞来，七月的身影一出现，立刻被监视发现，雷震的反应非常快，几个雇佣军从直升机里钻出来，用一颗小麻醉子弹轻松放倒了七月。直升机飞上了悬浮岛停在天顶的停机坪，七月被解药催醒送进天顶，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这个超级集团。

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遥远运送而来的星际矿产合成金属和特殊合成的人工智能石材，无需安装旧式的通风设备，室内就能百分之九十地渗透和互换内外部空气，人在室内呼吸如同在室外。这座岛上根本没有电这个概念，能源全部来自自然太阳能，全部采光都以自然生物光随人体移动的轨迹聚合完成，也就是说灯光是随人的位移而变化，变化不大几乎也感受不到明显的差距，最关键的是，天顶的建筑材料里有生物合成基因，也有特殊的记忆与成长基因，这是有机生物的特性，但现在这种特性也都赋予了建筑和无机物。换句话说，天顶的建筑群，类同于一个巨大的能智能成长的自主体，他说不清属于动物还是植物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年来他每年都有变化，不一样的特性不断在呈现，这个岛上的这堆供人居住工作的高大房子，是个能成长的智能体。

庾赜在设计天顶的思路时，认为建筑一定是有自己的生命，他应该能够呼吸、有自我智能、有生长和进化空间，但雷震却不接受这些理念，他讨厌和智能系统打交道，他觉得自己才是最智能的系统，他不喜欢看到冰冷的无机固体被赋予难以掌控的生命力。

七月听到虚拟全息迎宾小姐对他说话，欢迎来到天顶，他才知道自己到了天顶而不是坎赞的家：“这是天顶的总部吗，如果我恢复视力后能做这儿的网络体系设计，那就完美了。”

“你绝对有这种机会，我很期待你来修改我们的程序，天顶的网络系统糟糕透了，需要真正的天才去改善他，你们赶快放开他，他是我的贵客。”雷震呵斥着雇佣军，亲自来迎接七月。

“你是雷震？”七月猜到。

“是的，可怜的孩子，什么也看不见，整整七年时间，我的天，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对天才下黑手。”雷震走近七月，仔细观察他的眼睛，那双眼睛能睁开，看上去一切正常，但视网膜的神经丛全部被锁死了，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以前庾赜这混蛋开发这种不人道的技术我就特别反对，为什么要发明这种折磨人的技术呢？如果我有密码，我一定帮你解开。”雷震惋惜怜悯的语气连一旁的雇佣军也听不下去了。

“是你折磨MAY吗？”七月只关心他的女人。

“我绝不会干这种事情，我不会这么卑鄙。”雷震笑着。

“那到底是谁干的？坎赞在哪，你为什么抓我来？MAY在哪里？”七月急迫叫喊。

雷震过去安抚他，他拉着七月的手，牵引他坐在一把沙发里。自己在他身边坐下。

“不要急七月，我的孩子，你要知道，很多事要慢慢来。”

雷震示意带人进来。岑方把颤颤悠悠的坎赞和MAY都带了进来。

坎赞和MAY看到七月，都忍不住叫出声来。

七月起身摸索着要去抓MAY，MAY一把抱住七月失声痛哭。

雷震啧啧了几声，他起身在墙边的柜子里翻找，找了好一阵才找出一把小型手枪，他拿着枪走近坎赞，对着坎赞开枪，没有子弹，坎赞已经满头冒汗吓得面容失色呆若木鸡。

“你们都是蠢猪吗，你们没有看到我拿的枪没有子弹吗？”雷震发怒，岑方赶紧从雇佣军手上拿过手枪递给他。

一枪射穿了坎赞的左边大腿，他倒在地下，痛苦呻吟。

“你们非得用这么重的枪吗？”雷震对雇佣军的手枪很不屑。他走近坎赞，递给他一个操控器，轻轻地说道：“先别管你的腿，把七月的视神经密码解开。”

“大哥，你饶了我，我们合作，我还有很多资源都可以给你，你一定有兴趣的。”坎赞不断求饶，他已经知道自己命悬一线。

“我不太喜欢和变态佬合作，你知道我有精神洁癖，我讨厌打女人的男人。”雷震露出厌恶的眼神，在他眼里，似乎坎赞就是个不入流的人渣，根本是死有余辜。他停顿片刻，说道：“我爸爸就常常打我妈妈，他把我妈妈捆在床头，用各种手段折磨她，我那年才八岁，你知道我爸爸后来怎么样了吗？他游泳的时候淹死了，因为我给他的茶里加了点帮助睡眠的东西，你现在知道我有多么恨打女人的男人了吗？你这个杂种。”

坎赞吓得瑟瑟发抖：“我马上解密，马上。”他用操作器解开封存了七年的视神经密码。一道闪光袭来，然后很快消失，模糊了两三分钟，很快一切都清晰了，七月看到了正在流血的坎赞，和形容枯槁的MAY，还有诡异的雷震。雷震把手枪递给七月：“我想你下手会更好，忘记他是你干爹这回事孩子，你要知道你和你女人的痛苦都是他制造的。”

七月接过手枪，指着坎赞，坎赞哀嚎道：“不是说放过我吗？七月，好儿子，爸爸对不起你，爸爸错了..”

坎赞的话音未落，就被一枪射中胸口，这个热衷虐待，心理变态的财团老大倒在血泊中，抽搐了几下，为他罪孽的一生画上了句号，是MAY抢过手枪为自己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