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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石中剑

身体本来早已是强弩之末,格伦却仍然竭力的奔跑着,自己再一次成为了别人的包袱,再一次!心口憋闷,脚下早已不是来时的路,却不愿有一丝一毫的停歇。

剧烈的跑动导致心跳异常的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冥冥之中有一种律动与自己的心跳吻合,这股力量在指引着自己,踏上未知的旅程。

他能够感觉得到这股力量的主人饱含着此刻自己最浓厚的情绪,不甘!是的,这抹不甘低沉久远,仿佛已经存在于这片空间千百年。

任由着其指引,格伦来到了一面墙壁前。伸手抚摸墙壁,却没有什么异常。答案应该就在墙的后面,格伦使用双手剑连击墙面,却不能伤其分毫!不对,正常的墙壁不应该如此坚固,一定有问题。

格伦在吟游诗人的嘴中听到过无数奇遇使人变强的故事,他感觉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一次天载难逢的机缘,他又如何甘心就此错过呢!甘心,不甘心,对了!就是对于自己弱小,自己总是派不上用场的不甘指引着自己来到了这里,玄机应该就藏在这里。

既然讲究的是心绪,那么眼前的一切就都是次要的。格伦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远方的律动与自己的心跳再一次合二为一,他向前迈去,直至感觉到有耀眼的光线扑面而来。

这是一方明亮的世界,头顶巨大的悬镜发出璀璨的光芒,没有一丝黑暗可以侵袭这里的一切。但是,如果说外界的地宫仿佛定格千年完好如新的话,那么眼前景象则犹如吸纳了亚特兰蒂斯文明悠久的历史,沧桑悲凉。

也许是格伦的修为低了些,他认不清这方世界里究竟有什么,就好像如坠梦境一般,场景变幻起来毫无道理可言。但是他清晰的被那股律动指引着,终点是一座高大的石台,格伦联想起了审判犯人的绞刑架。

远远望去,石台之上并没有高耸的铡刀,一柄裂痕累累的石剑竖立其上,剑刃插入石面内,场面恢弘庄严。

指引格伦前来的,便是那柄石剑!距离其每近一步,心跳的幅度就愈发强烈。难道是一柄尘封千年的神器在等待着自己认主?心跳的节奏被不切实际的期望打乱了,共鸣也因此消失。不过源头已然发现,也就无需在意了。

这方小世界能量充裕逼人,置身其间,格伦的疲劳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男孩双眼如星辰般闪耀,凝视着石剑,纵身向石台顶端攀爬而去。

石台很有一段阶数,但在欣喜若狂的男孩面前,一切客观因素都足以被抛诸于脑后,那是一件神器,男孩坚定的认为。

也不知消磨了多少功夫,格伦终于来到了石剑面前。剑身偏大,与斯黛拉的宗师剑相比也只是小了一个型号。颤抖着小臂,试探着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生怕这如梦境一般的画面转瞬即逝。紧张的汗水顺着剑身的裂痕延展开去,仿佛滋润着早已干涸许久的剑的筋脉,格伦感觉剑体里的生命正在复苏,这是一柄有着灵魂的剑。

格伦激动的脸颊潮红,他找到了成为强者的捷径!

“铛!”脑壳撞击岩壁的声音把格伦拉回到现实!

额头火辣辣的疼,这面墙还真不是一般的硬。自己还是站在原地,刚才的种种景象难道是一场梦?心口就像绑了块大石头一样,急速坠落,看来一切终究化为了泡影。

“男孩,在过去1800年的时间里,塞勒涅总共被13个人从祭坛里拔出来过,你就是这第13个。”一个英俊的男子突兀的出现在墙角边上。

黄金色的头发,闪亮的银甲骑士装,依坐在墙角下,一副很是帅气的样子。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格伦显得有些拘谨,他紧绷着身子向陌生男子打招呼:“您好,我叫格伦,是双子佣兵团的医疗法师。”

“双子佣兵团吗···能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看来也是有些实力的。”男子像是自言自语道。

“我的名字叫做哈吉巴尔,普拉斯米尔帝国中将军,3800年前。”男子显然对自己的身份感到由衷的骄傲。

‘3800年?S级强者也很难活得那么久吧,怎么可能!’格伦吃惊的腹诽道。

瞧见格伦一副不信的模样,哈吉巴尔也不恼,继续说道:“我是被封印在这地宫中的灵魂体,若是实体,哪里有足够的资源来供应。”

“既然被塞勒涅选中了,就来和我说说你不甘的源头吧,越详细越好,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聊天了······”

为了这可以令自己变强的机缘,格伦尽可能地向哈吉巴尔表达出自己对于弱小的不甘。

“我了解了。那么,嗯···嗯···你便放弃吧。”哈吉巴尔如是说。

“为什么?需要达成什么条件我一定会做到!请给我一次机会!”格伦急切的说道。

“13个得到塞勒涅认可的人,目前活着离开这里的有8个,后来人说其中有2个成为了举世瞩目的S级强者。可是塞勒涅从来没有被人带出去过,并且你的天赋感知起来明显排在后面,要相信我作为灵魂体的判断。”哈吉巴尔陈诉道。

格伦的心沉下来,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他执拗的望着哈吉巴尔,思考着对策。

“曾经有一个想证明自己的痴念,频繁地向我发起攻击,被我误伤致死;有一个想要证明自己的执念,与我静默对坐,活活饿死;有一个······”接下来,哈吉巴尔一一向格伦介绍到没有离开地宫的人的死法,看起来他是善意的提醒格伦要学会放弃,成为第9个活下来的人。

‘自己对于古兰贝尔的了解仅限戴拉姐口中的描述,现在唯有通过古兰贝尔的传说入手了。’格伦在心里想到。

“哈吉巴尔将军,您可以和我说说古兰贝尔是为什么焚毁的吗?”

男子嘴角不为察觉的抽搐,陷入沉默,看来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将军您应该和洛琪·达蒙·亚特兰蒂斯是一个时代的人吧?”哈吉巴尔依旧无动于衷。

“您,应该是爱慕着那个人的吧···”说到这里,格伦的眼前浮现出了奶娘美丽的脸庞。

半响,哈吉巴尔终于打破了沉默,说道:“也好,你正是处在最适合听故事的年季。”

“古兰贝尔曾是水精矿最为富饶的城市,当年帝国祭炼神器需要用到大量的水精矿,由我负责押运用于交易的资源。那时我方才升任中将军,34岁,步入S级也有4年的时间了。”

“洛琪的名字早在我儿时就已经闻名大陆了,她22岁就已经步入S级,但是美名却远远盖过了她的威名。我在普拉斯米尔痴迷于武道,虽然有无数帝国圈子的贵妇少女倾心与我,我却都不假以颜色。初见公主时,我的确被她的绝世容颜惊艳到,甚至撼动了武心,但是我还是很快的调整回来。”

“相较于她的美丽,我还是更加向往她的剑艺,她手握月神剑——塞勒涅的身姿。可是步入S级的强者,一生之中展现自己力量的机会都难有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

“由于外交的需要,我在古兰贝尔逗留了不短的时间。每次在宫廷晚宴上见到她时,这种渴望就会进一步的折磨我。为此我掩饰容貌,跑到古兰贝尔的地下黑市,参与那里的生死决斗。我把修为压制到一个极低的段位,仅依靠自己的剑技取胜。当我连胜到第十六场的时候,地下黑市的不败传说出现了,从无败绩的十七姑娘,没有人在她手下走得过十七招。”

“十七姑娘是一位蒙面的黑衣女性,她的修为表面上比我还要低一线,仅仅一个照面的试探,我就知道她和我是都是隐藏真正实力的人。我选择败在她第十七师剑下,私下里却约定择地再战。”

“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距离返回帝国的最后那个夜晚。我们相约在距离古兰贝尔千里外的海平面之上,冰凉的月光照亮了幽冷的海面,十七姑娘依然是黑衣装扮,不过这次她却任由银白的长发被海风吹荡。我们把修为完全压制在凡人的水平上,尽情挥使自己的剑艺,到得最后,却也没有分出胜负。”

最后她摘下了面巾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哈吉巴尔将军。”

“是的,我亲爱的洛琪·达蒙·亚特兰蒂斯公主。”

“至那以后,我们长达30年没有再联系,直到传言魔王德克萨斯率领魔域大军攻打古兰贝尔,以及一道信笺的到来。”

“你来,我留下。你不来,我随他走。”

“我没有知会帝国皇帝,独自一人星夜赶往古兰贝尔。普拉斯米尔距离古兰贝尔何止万里之遥,当我赶到古兰贝尔的时候,城门已破,亚特兰蒂斯家族已经丧失了反抗的能力。洛琪独自面对魔族大军,魔王德克萨斯与她遥相对立于高空,就那样安静的等待着我的到来。她笑着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哈吉巴尔将军。’于是古兰贝尔就变成了今天的模样。”结局出奇的仓促,难免给人虎头蛇尾的感觉。

“那么你们三个都怎么样了?”格伦追问道。

“魔王伤重返回魔域,至于我和洛琪,我在1800年前醒来,而她仍然沉睡于塞勒涅中。”

“我得以醒来还要拜德克萨斯所赐,他给我们种下了永恒的诅咒,‘一醒一眠,一生一死’。”

“所以,心有不甘最应该的就是将军您,是您不允许任何人将塞勒涅带出古兰贝尔!”格伦认真地说道。

“没错。”哈吉巴尔莞尔的微笑。

“哄!”巨大的轰鸣声震荡着整个地宫,仿佛整个地下世界即将随之毁灭!

“不是讲故事的时候了,既然有这个时代的S级强者于古兰贝尔展示威能,我便带你上去看看这场久违的盛宴吧。”哈吉巴尔言罢凭空消失,随即格伦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入某个空间甬道之中,身体七上八下,意识混乱。

一眨眼的功夫,格伦便返回到了沙面之上,他感觉自己已经在地下待了好久,如今重见天日恍如隔世。奶娘就驻立于远方的空中,她的脚下则是一座焚毁严重,残垣断壁的浮堡。仅一眼,格伦就确定这个建筑便是3800年前的古兰贝尔,其与脑海中的想象不谋而合。但是此时画面上最引人注目的既不是奶娘,也不是古兰贝尔遗迹。而是一个能量磅礴,气息恐怖到令自己的肉身都忍不住颤抖的银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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