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国军营的各级军官都被荣国“潜入”的士兵控制了起来,十万大军无人指挥,成了一盘散沙,陈豹带领的五千精兵,与两万印水守军一道,接管了这营中的十万月兵,月国兵们不见了李赫、沃度,以为大将军、参谋都已投诚,也都纷纷放下武器,一点也不抵抗了。
这一战常胜立了奇功,大军押着月国大将军沃度、参谋李赫以及十万俘虏回到荣都之后,常胜受封封陈豹带领的豹子营校尉。
这天荣王在大殿内宴请群臣,山珍海味摆满长桌,乌然与常胜并肩而坐。
乌然问道:“师兄,你去和月国人打仗,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
常胜愣了片刻说:“呃……我第一次上战场,怕你担心……”
乌然听了,感到从小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兄真是粗中有细,还知道让自己放心,忽然有点感慨:“师兄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我敬你一杯”乌然低头一看,杯子是空的,乌然便望了贾珍儿一眼,对人一向桀骜不驯的贾珍儿,竟然乖乖地拿起身边的酒壶起身给乌然和常胜斟满了酒杯,常胜看到贾珍儿与常胜这般默契,心中竟有些失落。
常胜出征这一个多月,贾珍儿一直和乌然搭档保护荣王出入安全——
一日,荣宫进了一队刺客,乌然、贾珍儿带侍卫在荣宫大殿顶上与刺客搏斗,这一帮刺客用的武器并非刀剑之类的常武器,而是人手一柄一人高的铜棒,这铜棒中间掏空,有暗箭从其中放出,侍卫队没见过这样的武器,招架期间,纷纷被暗箭所伤,乱战之中乌然忽然握住贾珍儿的手,贾珍儿顿觉浑身灼热,刺客暗箭袭来时,竟在离她身体一寸外的地方弯折落地,原来乌然用气将贾珍儿与自己围住了,贾珍儿知道这一招对乌然的内力耗损巨大,心中颇为感动。
刺客们一番箭雨之后,只剩贾珍儿与乌然还站在原地,其他侍卫死的死伤的伤,躺了一地。
刺客将乌然与贾珍儿团团围住,挥舞铁棒,径自砸向乌然,乌然的气场初时还能抵挡,但这帮刺客功力不浅,乌然抵挡了一阵,还是独木难支,因为用气护住了自己和贾珍儿,内力消耗极大,不知不觉间,乌然的眼角竟流出血来。
刺客们见状,攻势更急!
护住贾珍儿的气场极度衰减,贾珍儿随武功不低,但对方人多势众,功夫又分外奇绝,贾珍儿甩开已经力竭的乌然的手,挥刀迎敌之际,被对方一棍击中肋骨,打翻在地。
眼角和鼻孔涌出鲜血的乌然,眼看已经力竭,看到贾珍儿受伤,忽然大叫一声,这声音喑哑刺耳,好似一只发狂的乌鸦!
只见乌然双目紧闭,耳后紫色的翎毛高高竖起,原本黑云密布的夜空忽然被搅动起来,刺客连同侍卫们被狂风卷起的灰尘与瓦片挂的睁不开眼睛,风势越来越大,涌向乌然的刺客们不等招式打出,便被风高高卷起,在空中极速旋转,已经睡下的荣王和后宫妃子们都被剧烈的响动惊醒,出门一看,只见以乌然站的方位为圆心,从大殿房顶到大殿外的广场,瓦片、石板都堆了一地,
侍卫们身负箭伤相互靠着站在圆心外。刺客们在瓦砾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有些被瓦砾击中的脑袋,有些在狂风中被自己的暗箭刺中了胸口,一些人已经死去,剩下的人也奄奄一息。
贾珍儿被刚刚发生的一切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风挺之后,乌然力尽跪倒在地上,贾珍儿连忙上前扶住乌然,庆幸他还有一丝呼吸。
“你抱的我好疼呀……”乌然害羞地对怀里的贾珍儿说。
“哼!”贾珍儿原本还有些感动,看到乌然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将乌然交给从宫外赶来的援军,自己红着脸带人去抓捕刺客了。
气是武者感官的一部分,用姬乾大师的话说:“气是你的分身……”
被乌然的气裹挟了全身,就好比被乌然的手抚遍了自己的全身,贾珍儿知道,乌然更知道,乌然甚至能回忆起自己的气抵达贾珍儿饱满的胸脯时,那温暖又柔软的感觉。但危难时刻,乌然为了保护她不得不这么做了。
两人从那天以后,巡逻时不自觉走得近了些,贾珍儿看乌然的眼神里透出了些少女的柔情,乌然看贾珍儿的眼神开始有些羞涩了,本来他是傲娇地以气功高手自居的,现在忽然害羞起来了。
庆功宴上常胜看到乌然与贾珍儿眉目传情默契十足,便是因为上述这次“患难与共”所致,常胜感觉出了他两人之间的暧昧,心中很不是滋味,烈酒一杯接一杯,羊腿一根接一根,不知不觉一个人消灭了席上快一半的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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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王听说十万大军全部被俘,大将沃度、李赫也被抓走,气得抽出佩刀要杀报信的士兵。
大殿里的长老、酋长们一齐劝慰了半天,月王大叫一声:“一群废物!”,收刀入鞘,转过身去,一脚竟把坐了几代月王的水晶宝座踹倒,宝座落地时轰隆一声巨响,一人高的靠背顿时摔成了两半。
月国九长老之首的伊果纳,已经年近百岁,皮肤黝黑,白须白眉,眉心有一个赤练功高手才有红色的火焰状瘢痕,伊果纳拄着一柄熊骨制成的拐杖,看到月王如此冲动,眉心的瘢痕冒出阵阵烈火……
伊果纳回到官邸后不住叹气:“那荣王三十勇士建国,哪是好欺负的,冬寒这个小祖宗一拍脑袋就丢了月国十万兵马。兵败事大,在荣、隽黎、大津面前丢了国格更是要命。唉,冬家出了这样一个小祖宗,国家不幸,国家不幸。”
月王冬寒不过十七岁,眉毛浓密,眼眸是冬家独有的红色,他自作主张不随大津风俗,而是按照月国古风剃光了头发,只在头顶上留下一缕,用一根绿绳束着,衣着也是按月国古风缝制的纯黑袍子,袍子很宽大,盖上了冬寒的手脚,让这位小王行走时像个漂浮的鬼魅一般。
冬寒全身上下都背离了宗主国的大津的风俗,从里到外都透着一个字:“反!”
这次大败,冬寒在寝宫里越想越气,抽出佩刀仍要杀人,在宫里走来走去,宫女侍卫们听到冬寒的脚步声,都吓得躲藏起来。冬寒来到父亲冬峻生前居住的未竟宫,无助地躺在地上,眼角竟淌出了眼泪,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