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606,这里可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这位“幻想医师”名叫保罗·埃尔利希。他是罗伯特·科赫的高徒。在科赫发明他的细菌染色法时,埃尔利希曾建立了赫赫战功。既然染料在玻璃片上能渗入细菌,使细菌着色而死,那么,借用染料能不能杀死侵入体内的微生物呢?他常常想,如果给活的动物染色,可以看到染料顺着血液流动的情景,那就可以明白活体动物的一切了。他就试着给一只兔子的静脉注射一点染料亚甲基蓝。他注视着颜色流经动物的血液和身体,还神秘地挑选活的神经末梢染成蓝色,但不染别的部分。每次试验,他都只能把亚甲基蓝染到一种组织上。这种做法使保罗·埃尔利希升起了一个怪念头,这引导他发明他的魔弹。他又胡思乱想起来,这里有一种染料,只给一只动物的一种组织染色,其余的一切组织都不管,那么一定有一种染料,它不进攻人的组织,而只进攻侵害人的微生物,并把它们杀死。
这样,1901年,在他的8年魔弹研究的开始,他读到了拉弗兰的研究报告。拉弗兰是发现疟疾微生物的人,最近他又忙于研究锥虫。他拿这种有鳍的恶魔给老鼠注射,老鼠百分之百死亡。他又在得病的老鼠皮下注射砷,虽然砷杀死了老鼠体内的锥虫,但老鼠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这一次,埃尔利希决定试试了。锥虫真是一种极好的研究材料,它不太难看见且易在老鼠体内生长。一定能找到一种染料,杀死老鼠体内的锥虫,但老鼠却安然无恙。
1902年,埃尔利希动手猎逐微生物。
他买来大批健康的老鼠,然后让锥虫感染他们,看着老鼠一个个病倒。他开始试验不同的染料。
一批,二批,三批,四批……成千头小白鼠全部死掉了,从来没有一只在注入了锥虫后会重新复活过来的。
一种,二种,三种,四种……近五百种五颜六色的染料全部试完了,可是没有一种染料能够挽救这些小白鼠的生命,在死去小白鼠的血液里,依然充满着许许多多繁殖起来的锥虫。
一天早上,蓬头垢面,嘴上还叼着雪茄的埃尔利希来到实验室,对他的助手讲,如果把染料的结构稍稍变动一下,譬如加一个硫基,也许它们在血液里溶解得更好,也许能杀死锥虫。
新的试验又开始了。
这一次,他们把加了硫基的染料注射到快死的老鼠体内。镜检的结果看来,血液中的锥虫数量越来越少,可老鼠也在呻吟声中痛苦地死去。
又失败了。
毕竟,加入疏基的染料杀死了锥虫。这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预兆啊!
时间又过去了几年。
博览群书的埃尔利希这天突然看到一篇报道,报道说:在非洲黑人中间流行一种由锥虫感染的昏睡病,感染了此病的黑人在昏睡中大批死去,有一种名叫阿托西的药可以杀死人体内锥虫,但却使病人双眼失明,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看到这篇报道,埃尔利希为之一振,染料加入硫化物可杀死锥虫,如果把阿托西改变一下,通过改造,一定可以既杀死锥虫,又不损伤眼睛。
说干就干。保罗·埃尔利希组织他所有的实验工作人员开始对阿托西进行改造工作。
没有白天,没有黑夜;
没有节日,没有假日;
实验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经过改变了化学结构的“阿托西”已经用到第605种了,但是小白鼠依旧是死亡,不过在这漫长而艰苦的斗争中,埃尔利希有了充足的信心,对付锥虫的魔弹一定可以制造出来,哪怕要试验一千次,二千次,无论如何,胜利一定会到来。
1909年到来了。
这一年,埃尔利希已年过50,他的日子不多了,在全体人员共同努力下,魔弹606终于发明了。606,它的大名是“二氧二氨基倡砷苯二氢氯化物”。它对锥虫的功效之大,正如它的名称之长一样不凡,一针下去,就肃清了一只老鼠血液里的锥虫,而且至关重要的是它从不使老鼠瞎眼,也从不把老鼠的血化为水。
606的发明,使非洲人从昏睡病的痛苦中解救出来。而且,经过后来的改造,606还可以杀死其他一些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