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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终于再次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她

刘哲轩是学广告的。除了画画,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写诗,他认为这也是打发无聊的最好方式。

他记得不知是哪个诗人说过,无聊才写诗,写诗才使自己变得充实。他还记得哪个著名作家说过:人的一生有三颗星,青春、爱情、诗歌,拥有这三颗星,人生是充实而幸福的。

他恍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幸福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年轻,年轻就有大把的青春和时间可以去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譬如爱情。青春因为爱情而生动,因为爱情而产生如泉涌般的诗意。所谓少年情怀总是诗,人不痴情枉少年嘛。

刘哲轩认为这三颗星是连在一起的,是属于同一个年代的。他觉得他正是拥有这三颗星的年代,没有理由不感到幸福啊。可是,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到快乐呢?反而取代的是绵绵无绝期的痛苦。哲人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可是真真切切的痛苦正在折磨着他。

好在刘哲轩刚好是学校学生刊《晨钟》的主编,所以他有了宣泄情感的地方。

有人曾对刊物的风格提出过异议,说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文章太多了。刘哲轩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有舴艋舟载不动的许多愁,所以他写出来的东西难免会“愁云惨雾”。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刘哲轩写了一首《给一个玫瑰红的女孩》,署名“梅雨”,发表在《晨钟》上:

是上天的礼物

犹如一朵含露的红玫瑰

无声地开在心间

美丽了一个季节

温暖了一生

可你不设防的凋谢

没有碎瓣的温存

我手无余香

让我怀疑你是否真实地开放过

就像鸟儿飞过了天空

虽然飞过了

我的心中却没有你的痕迹。

事情就在刘哲轩发表这首诗后出现了转机。

那是一个外面飘着小雨的下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闷。刘哲轩紧锁着眉宇和同学们一起在进行油画人体写生。

他先用普蓝勾勒出模特和背景的大致轮廓,然后在每个部分上涂上大体的色块。但他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也许是天气阴沉的原因,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他觉得模特的眼睛太呆板,没有什么生气,一副病恹恹之态。人体的曲线过于粗糙,身体也过于痈肿,就像美妙的旋律突然出现的不和谐的音符一样,曲线美的韵律荡然无存,让人产生不了美的遐想。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的身影,他觉得那是最美的,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那样美丽的邂逅啊。他叹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支劣质香烟,贪婪地猛吸了一口。

他看看表,临近下课的时间,他就干脆扔掉画笔,躲到不起眼的角落陷入了沉思。

香烟像一个美丽的妓女,让人吻过一次,就不再有吻第二次的欲望,它飘着袅袅的青烟,自己燃尽。

“嗨,对不起,请问梅雨在吗?”正当刘哲轩将头深埋在双腿间深思的时候,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什么梅雨啊?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人,这里只有小雨,外面正下着呢!”外面刘哲轩的同学正嘻笑着调侃那个女孩。

刘哲轩听后,心想:梅雨?不是我那首《给一个玫瑰红的女孩》所用的笔名吗?于是,他急忙冲过去边跑半喊道:“我就是,谁找我啊?”

“你是梅雨?你就是梅雨!?”一个留着短发的秀气女生用极不相信的眼神打量着刘哲轩。

“我就是我啊,这还有假吗?梅雨是我的笔名,不信,我可以将我那首诗的原稿拿给你看!”刘哲轩摆出一副若假包换的架式。

那女孩眼珠左右一转,又仔细端详起来,撅了撅嘴,又皱了皱眉头,然后不太情愿地点点头说:“真是你啊!这下倒霉了,我得请那女妖精吃肯德基了。”

女孩的异常举动弄得刘哲轩满头的雾水:“哦,你怎么知道我的笔名,找我有什么事吗?”

“哼,你别以为你长得帅,又有才华,本姑娘就投怀送抱来了。我才懒得找你呢,我对帅哥向来不感冒!”女孩快人快语,用手一指,“是那位妖精找你呢!”

刘哲轩循声望去,只见外面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他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面前正站着他日思夜念的女孩。

“你好,我叫若云,舞蹈系的。”女孩大方地伸出了手。

刘哲轩有些慌乱地握住对方的手说:“若云,若云,你叫若云……哦,忘了介绍我自己,我叫刘哲轩……”

“我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晨钟》主编,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啊!”若云莞尔一笑。

“唉,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何取这样小家碧玉的名字?我还以为你是戴着眼镜的文弱书生呢?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阳刚十足的大男生,害得我白白输了赌局。”短发女生依然半真半假开着玩笑。

刘哲轩禁不住笑出了声:“好,是我的不对,这顿肯德基算我请了!”

“珊珊,别这样说啦,你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若云说着指了短发女生说,“她叫谢珊,是我的死党。对她的话可别当真,她就是那副德行,她是和你开玩笑的。”

刘哲轩不置可否地笑笑。

“我是校舞蹈队的,今天来想请你帮个忙!”若云好看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

“帮忙?没问题!学校里各方面我还认识几个人,一切OK!”刘哲轩遇到过好多次女孩借请教之名找他帮忙写晚会台词,朗诵稿什么的。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显现出一副为美人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再所不惜的气势。

“像你这种身段,傻瓜都看得出来是‘舞林高手’,若云想请你加入舞蹈队,因为他们正在排练大型的舞台剧《梁祝》,正需要像你这样‘高海拔’的男生……”谢珊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站在一旁的若云拉住谢珊的手说:“没一句正经的,是这样的,我们的舞蹈队是自发组建的,只要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都可以报名参加。我们的确在构思一台舞台剧,希望能够在以后的晚会演出。”

“找我去跳舞?真对不起,我看我真的帮不了你们。我对舞蹈是一窍不通,也没有朝这方面发展的意向。况且你们要找专业队员,你们舞蹈系多的是啊。”刘哲轩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心一下子凉了。

“这正是我们要找你的原因啊。跳舞的确是要有些天赋,但以我们专业的眼光看来,你具备这方面的条件啊,只是你自己并未意识到而已。况且舞蹈并非舞蹈专业人士的专利,我们的目的正是教会那些非舞蹈专业的同学不仅学习民族舞蹈,而且还学习交谊舞,毕业以后应酬都是用得着的。”谢珊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谢珊说得对,像你这样的身材的确具备这方面的潜质。”若云补充道。

“真是的,你的诗的确写得还不赖,如果你开发舞蹈这方面的潜质,说不定真的会成为舞林高手呢?这样一来,你不就是实至名归的文舞双全了吗?况且,有我们美丽的妖精姐姐陪着你,你还不过得逍遥快活……”谢珊像放机关枪数落着刘哲轩。

“你说什么啊,你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若云说着就要去打谢珊,谢珊一侧身,若云一不小心一个趔趄,刚好扑在迎面来扶她的刘哲轩。

她急忙道歉说:“真对不起,这个珊珊老是喜欢给别人取绰号的,可不知为什么,她们给我取了这样一个怪怪的绰号。”

“没什么的,我觉得不赖啊,至少妖精是很漂亮的啊,不然的话,那些男人就不会受她们的诱惑,心甘情愿忍受牵肠挂肚的痛苦啊。其实我同学也喜欢相互取绰号。你想像得出来,像我们画画的,个个性格鲜明,而且都很感性,取出来的绰号更是五花八门,好笑极了。”刘哲轩说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别有用心。

听刘哲轩这么说,若云脸颊绯红。

“这样说来,你同意参加我们舞蹈队了?”谢珊说道。

刘哲轩觉得参加舞蹈队就可以经常和若云在一起,这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于是,急不可耐地答应了。他心想:真是上天保佑,我们真是命中注定在一起啊,就像那些美丽的爱情故事一样,最终会成为幸福的眷侣吗?

若云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便又大方地伸出手说:“欢迎你加入,明天在体育馆的健身房见啊。”

谢珊也摆摆手说:“帅哥,再见,记得请我们吃肯德基啊。噢,还有,你写的诗,我挺喜欢,记得教我啊。”

刘哲轩看着若云给了他一个笑容,转身离去。那笑容真像一朵芳香无比的红玫瑰,开在他的心间,他感到一种芳香从内到外的氤氲着自己。

他目送那一头飘逸的秀发消失在鳞次栉比的教学楼,他才回过神来,才看到自己的手心已渗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还能闻到刚才和若云握过的手,残留着她淡淡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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