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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灵点击(2)

常听人评价另一个人,他是个野仙。

这句话看起来是贬损,实则有浓郁的羡慕气息在里面。野仙多半爱云游,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种人往往深谙乐活之道,每天笑意萦绕在心间。

也常听人这样评价另一个人,他这个人老实本分,一生都不会干出越轨的事来。

这句话看起来是褒扬,实际上则有些许挖苦的意味在其中。你想,你若跟一个“石磙也碾不出个屁来”的人相处,也许风波平定,但也丝毫没有情趣可言。

故乡有句话,用来评价孩童:有性子就有活儿。意思是说,看小孩子,性格不好不要紧,往往性格不好的孩子,最能干出令人侧目的大事业。这话我信,换算到成人身上,也同样很适用。

笨孩子也许一生都不会犯错,但我们要深究一下,他们为什么不会犯错,是因为他们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基本不做事,出错率自然降低,甚至是零。

混小子或许常常犯错,那是因为它们往往在做事,不上路哪会栽跟头?栽跟头,是为了学会走,磕破膝盖,是为了给经验补钙。

生活的辩证法告诉我们,不上路,就要让路。常常在路上,风物放眼量,放空压力,放松自己,让自己像一轮野太阳,红彤彤放着炽烈的光。

小时候,祖父曾拿这样一句话来训诫我:不行其路,不食其禄。意思,大致相当于评价官员的那句“在其位,谋其政”,入乡随俗,干一行爱一行,对得起岗位,对得起良心。

先开始,我以为祖父是要我中规中矩地做人,踏踏实实地处世。后来,随着时光更迭,我发现这句话不能单单从表面上去理解,还要考虑其动态的因素在里面。而我,却忽视了祖父话里的“行”字,意思就是“走动”,多看,多学,多阅取,少禁锢,游历而不油滑,轻松而不轻浮。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告诉我们,做人处事,不要单单看其形,还要看其性。形式固然重要,性质更要考究。有些人看起来疯疯癫癫,实际上是庸俗看穿,看似离经叛道,实则是挣脱了世俗的泥淖。

试看生活中,那些离经叛道的人少吗?《世说新语》里,那些狂狷的文人;爱妻坟茔边,那个击瓦盆而歌的庄子;宋代华山之上,那个嗜睡的老祖陈抟;瓦尔登湖边,那个归隐的梭罗……然而,又有谁能说,他们不着边际,偏离大道呢?相反,我认为他们是参透了生命的玄机。

我信奉这样一句话:离经叛道,我最逍遥;循规蹈矩,生活苦旅。

没有谁比山谷更靠近天空

有人说,建在水边的塔,塔尖也是最底层,因为水边颠倒过来的倒影。这样说来,塔的底座也算作是另一重意义上的塔顶了。

底部还有个称号,叫“根部”;底层还有个别称,叫“基层”。根基呀,谁会说它比树梢听起来逊色?谁会分不清孰轻孰重?

我30岁以前写文章,更喜欢风花雪月,天马行空,写得合辙押韵,辞藻华丽,汪洋恣肆;我30岁以后写文章,更喜欢沉入生活,触摸底层,写得情真意满,淳朴自然,形象生动。

做了新闻记者的我,知道接地气的新闻,才最具生命力,挖地三尺的专题,才能增强感染力。

树高千尺也离不了根,位极人臣也脱离不了生民的心。世界就像股市里的曲线图,低下身来,才能爬到高处;也像跳远运动员的步子,后退几步,是为了跳得更远。

人人都说山顶最高,还有人说,比山顶还高的是山顶的树,比山顶的树还高的是树上的飞鸟,比鸟还高的是伏在鸟羽里的跳蚤,如此个比较法,哪有什么穷尽可言?

遥远的乡村,农人就知道,若想够取月亮,办法很简单,就是在月夜里,院子里放一盆水,月亮就放下身段,出现在你家当院了。

越是朴素的,也就越是智慧的;越是粗笨的办法,也有可能是坚强的钝器。

爱一个人,不必把他拴在身边;牵挂一个人不必把她挂在嘴边;憎恨一个人,也不必把他藏在心间;处好一个人,更不必每天对他蜜语甜言。

佛说,放下了,你就拿起来了,隐忍了,你就绽放了。真是高妙!

近些日子以来,我读辛波斯卡,在《万物静默如谜》里,邂逅这样一段句子,录下来:我不必等待繁星之夜/不必引颈仰望/我已将天空置于颈后、手边和眼皮上/天空紧捆着我/让我站不稳脚步//即使最高的山/也不比最深的山谷更靠近天空/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比另一个地方拥有/更多的天空……

何必穷追不舍,何必执拗不放,何必纠缠不清,何必攥着不松,也许日读三遍,你会猛醒。

人生要有两“结”

种过竹子的人都知道:几乎不可能单独一根竹子存活下来,也完全没有竹子会一根竹节从底贯通到上的。试看一片竹林,让人想到,独木不成林,竹子成林,才好生存;要一步一个“小结”,竹子有节,才能长高。以竹观人,亦是同样道理。

人生要有两“结”,即总结和团结——

古人结绳以记事,简单却实用,是最早的总结方式。

总结,才可完善。一个人光会做事,不会总结,就等于一位旅人光知道赶路却不知道收拾能囊,规划路线图。

孟尝君聚人才以成事,众流归海,成就人才如潮的神州第一幕府。

团结,足矣聚人。独行侠的时代早已远去,单打独斗,犹如腹背受敌的困兽,抱团取暖,才能烧旺生命的火焰。

世界上最能代表智慧的形象不是别的,而是书本。因为,书本是作者总结自己心路的智慧结晶。

世界上最能带给人温暖的形象不是火焰,而是柴捆。那样一捆柴禾捆在一起,即便不燃烧也带给人以无尽的心灵热量。

总结,是提炼思想、提升自我的绝佳途径;团结,是壮大自我、扩充实力的迅速方法。

一个人不懂总结,也就不懂得重上征程;一个人不懂得团结,也就没有人愿意与其同行。

总结和团结,齐头并进不停歇,人生才会更加绚丽,事业才能更加给力。

人一慌张,错误就找上门

1985年的《大自然探索》杂志发表了这样一篇文章:《高度紧张会降低智商》。文中,美国乔治敦大学的研究顾问伯纳德·布朗和精神病学教授莉莲·罗森鲍姆随即抽取了4000名7岁以上的儿童做实验,实验中,故意设计了74项紧张变量的指标,最终表明:随着紧张程度提高,孩子们的智商测验得分显著降低。

从医学理论上,我们认为:人一紧张,肾上腺分泌导致亢奋,往脑部输送的血液减少,所以会出现发懵、迷糊的现象。

从生活常识上考虑:人遇事慌张,必然手忙脚乱,难免会造成工作疏忽,错误不经意间就会发生。

翻阅字典,我们也能查到这样一些词:手忙脚乱、神色张皇、慌不择路、惊慌失措、心慌意乱……

可见,慌则必乱,乱则必错。

那么,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如何遇慌不乱,心平气和、大气沉稳地做好自己手中的工作呢?

在电影《新警察故事》里,一开始的陈国荣面对劫匪“拆枪并组装”的赌注,脑海里都是战友毙命的情景,明明可以战胜劫匪,最后却迟于对方半秒;后来,还是这个赌注,他心平气和的做下去,轻而易举的赢了劫匪整整一秒钟。这就是慌乱所导致的可怕后果。

那么,面对慌乱,我们有没有“扭转乾坤”的方法呢?

我觉得不妨试试以下方式:

一、设想一下事情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往最坏处打算,朝最好处努力;二、给自己这样的心理暗示:慌张只会让结果更糟糕,而一板一眼地做下去,兴许事情还有转机,至少可以控制事态发展,扭转局势;三、打电话求助身边的朋友或家人,哪怕他们做不了什么,这样做,能给自己暗示,不是你自己在“战斗”;四、做几个深呼吸,平静一下心绪;五、回忆生活或工作中开心的事情,淡化一下慌张的心情。

如法试之,想必应该可以缓解一下慌乱带给我们的“余震”,稳住智商,不至于让其产生如此大的下滑趋势。智商,也是一个人整体发展潜力和人生走向的表现,如果把人生看成是一道算术题的话,智商应该是一个人总体价值的基数。

《谍影重重4》里,男主角为了挽救自己不高的智商,竟然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争取到“蓝药片”(故事中所谓的活菌,注射或服用了能提高智力),只身现实生活中并无这种蓝药片,若有,这个社会上肯定没有傻子了!不过,反过来一想,智商的起点也有高有低,即便都服用了药片,整体智商都提高了,也就等于不提高。所以,在我们后天阅历增长和社会认知逐步深入的同时,还要不失时机地修炼一下自己的心绪,争取做到遇事不乱、稳操大局。

问价

中午,陪同一个去了趟书画店,他要去买一幅中堂,挂在新建成的房子里。

书画店是全市较好的一家,店里摆放着全市文艺界的名流,有许多是省级、国家级会员的作品。

朋友看好了一幅不错的中堂,前去询价,服务员说了个价格,吓我一跳:300元。呵呵,你也被吓了一跳吧,去惯了荣宝斋之类的地方,发现两种价格不可同日而语。

我问,这个画家多少也算是省级会员,润格怎么这般荒凉?

服务员说,他毕竟不是国家级会员,再说了,即便是国家级会员,也并非人人的画作都能卖得上一个好价钱。

服务员的话,让我陡感艺术的不值钱,现如今,请人在中档酒店吃一顿,少说也要六七百,买一件羽绒服,也要千余元,一幅画竟然被逼到了如此落魄的地步。

书画店回来,沿途路过老年大学。临近春节,那里有许多练摊儿的,主要是卖书画和一些仿冒工艺品。

当然了,在那里练摊儿卖书画的,多是些市级会员了,同样是一幅中堂,再一询价,我无语了,要价120元一幅,还另送横幅一个。

我轻声说,不贵呀!买书画的感叹说,现如今,装裱价格,每幅都将近80元,我们的字画钱几乎全被装裱店赚取了,最多,我们也就捞点辛苦钱。偷懒省劲,其实,一天的进账连个泥瓦匠也不如。

我把这一现象说给另一个书画圈里的朋友听,朋友说,你是只见到牛逼的,没见到苦逼的;只看到坐轿的,没见过行脚力的。现如今,中国不也就一个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吗,他的奖金也最多就是在北京买一套中不溜儿的房子,悲凉呀……

朋友的这句话,弄得我好半天缓不过神来。人说艺术无价,我所理解的这种无价,不应该在“价”上,而应该在“无”上,是无法估量其中的审美意义,而非货币表现。

相安

我喜欢母鸡用翅膀护住小鸡仔时的场景,不在敌人来袭的时刻,而是在落雨的时分,鸡窝里,有小鸡仔从母鸡的翅膀下挤出头来,惊奇地望着窝外滴滴答答雨,或许,它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雨天——如此温馨的场景,让我想到了一个词:相安。

相安,应该是各自安享着内心和行动上的秩序吧,彼此都不打破,都不越雷池半步。相处以礼,相看两不厌,彼此谦和,目光温暖,心中有爱。

总之,相安是一个很温馨的词。与之相关的,我还能想到“也无风雨也无晴”一句,说的不一样,实则表达的是一样的境况,风波止息,心平如镜,何等的优雅自在。

我所处的小城,经常在小巷深处见到一些温馨扑面的场景:清晨卖豆腐脑的吆喝声,把人从慵懒的睡梦声中喊醒,若是春日,还可能想到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情境;中午匆匆归来的上班族,亲昵地与邻居们打着招呼,午后墙头上那只悠然睡去的波斯猫,都各自合着拍走着自己的心灵轨迹。何其惬意自足,何等悠闲自在。

甜得腌嗓子,苦到捏鼻子,都不是人生的最佳状态。与“相安”相比,“相爱”又多了几许缠绵,少了几许洒脱,多了几许哀怨,少了几许恬淡。与“相安”相比,“相守”这个词多少显得有些苦情了,多少有些一寸一寸捱生活的意思,不自在,不平和,不温暖。还是相安,安享的是静谧的人生时光,安放的是浓淡相宜的光阴。

朋友的空间里捡来一句话:时光,浓淡相宜;人心,远近相安。多好的句子,应该是蘸着阳光写下来的心路,是有一层“小确幸”的意味在里面,踏实舒适,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风也平波也定,春来一丛花,夏来一筐杏,身也安宁,心也安宁。

秋天来的时候,身为中国书协会员的朋友送我一幅字赏玩:格局还很保守,心思不落窠臼,不戚戚于寡淡,不汲汲于惊艳,如此简单只为心安,这般潇洒如鄙人愿。或许,这幅字该有个主题,那么,还是——相安。

小聚养心

历史是一副塔罗牌,在无边的分合里成就不一样的牌局;偌大的生活版图,难以避免的是也是分分合合。为了谋生,为了抱负,为了理想,为了工作……为了一切的一切。

分别是一首诗,在泪水里浸泡而生;相聚是一则笑话,在笑声里戛然而止。

王维的《渭城曲》,一句“西出阳关无故人”淋漓了关切之情;高适的《别董大》,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励志味十足,李叔同的《送别》,一句“今宵别梦寒”,道尽了人世间的离合悲欢。这些,毕竟是在旧时代,现如今,随着交通便捷,通讯发达,相见似乎已非难事,“清晨想你故园里,黄昏见你在他乡”已经属于正常。但是,只要你身处异乡,相聚,终究又是一个逃避不了的主题。

生死离别的相聚,太过寸断肝肠;执手相看泪眼的相聚,也免不了悲情。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相聚,想到了就约,约了就赴约,一壶小酒,两道清茶,相谈甚欢,酒足茶尽,握手言别,下次再聚,相聚,不是问题,亦不是压力,风行水上,自然成文,多好。

我习惯于把这种相聚,称之为“小聚”。

大聚动情,小聚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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