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灿狐疑地望着他俩，耸起的眉毛好半天才恢复到正位。
她带着刘砚和罗安妮来到了一家粤菜餐厅，挑了包间，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
她先落坐，然后又抬了下屁股，“妮妮，来，你坐我旁边。”
“不用。”罗安妮往刘砚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继续诈刘砚，“我刚说的事儿，你到底想还是不想？”
金小灿咬着下唇，这姑娘怎么没羞没臊的，女追男不说，她所谓的‘转正’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敢光明正大对刘砚说出来吗？刘砚一看就是对她没那种心思，纯粹拿她当小孩了，她怎么那么不知趣。
刘砚问：“什么事？”
罗安妮眼珠一转，想糊弄刘砚把这事给糊弄过去，遂胡搅蛮缠地说：“你就别管什么事了，你光说个‘想’就成，然后回头再找张纸签个大名儿。”
刘砚微微一笑，二话不说给答应了下来，“好，回去就给你签上，待会好好吃饭，听见了没。”
别看罗安妮个儿不矮，该发育的都发育了，稍微一打扮就是个挺成熟的时尚女郎，可内里还是小孩子心性，逮住亲近的人喜欢撒娇调皮不讲理。
不管她搞什么名堂，他都愿意纵着她，他不问原因，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一点他对她很有自信。
罗安妮催他，“签字是一方面，你还得说句你‘想’呢？快说，快说呀。”
可还不等刘砚又开口说出个想字，金小灿就发话了。
她不想计较，小姑娘却越发来劲了，当着她的面也敢这么给刘砚下套。
行，那我就成全你，当刘砚的面给你挑明白，好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金小灿说：“你也没说清楚，转正到底是转正什么，转正代表的意思可有不少。一般来说有工作转正，职位转正，再有就是男女间的关系，有时也拿转正说。”
她大有深意地看着刘砚，“小姑娘装糊涂，你也装糊涂？”
刘砚本没多想，可让金小灿追根刨底的一顿一分析，无端端便有些心悸，仔细一想，是啊，说转正，除了以上那几种可能，还有什么可能呢？尤其是金小灿说的最后一种可能，要真是这样，他的的确确不能答应。
“妮妮。”他压下心底没来由的慌乱，温和地问：“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罗安妮咬咬下唇，心里拿不准注意是说还是不说。她其实知道，不玩这些小花样，她把话明打明说出来，刘砚八成是不能答应，可如果不说，又白白让金小灿看她的笑话。
之前她都已经当着金小灿的面儿把大话撂下，如果这次回避了，以后她金小灿岂不是更抓住刘砚不放了？
她心里犹疑不定，偏偏金小灿又说：“妮妮今年多大了？看起来好像也就16，7岁，真是年轻。”她看了看刘砚，“我发现我们都老了。”
罗安妮翻了个白眼，这还能不能行了，金小灿故意把她往小里说，安的什么心当她不知道呢？
她要再不抓紧表白，金小灿这个阴险的女人，铁定还有一堆更难听的话刺激刘砚呢。
算了，就当是孤注一掷一回，不管刘砚答不答应，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正大光明的表白心迹。
打定主意，她便一脸无所谓地抬起头，紧盯着金小灿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你说的第三种，刘砚本来是我的预备男友，现在我准备让他转正，就这么简单！”
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丝紧张和期盼，她说完这话，眼睛虽盯着金小灿没动，但余光全落在刘砚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
金小灿瞪大眼睛，“天哪，现在的孩子可真早熟，太可怕了，我今年带的高二班里，也有个你这么大谈恋爱的，家长发现都跑学校来闹了。”
她生怕水搅不浑，继续说：“那女生恋上的是校外一个社会青年，都25了。”她大义凛然地批判，“你们说说看，一个16岁的花季女生，不干点自己该干的事情，竟然早恋，学校能答应吗，家长能答应吗，派出所能答应吗，各方面都不会姑息！”
罗安妮一反常态没有吭声，她心里是懵的，可能因为紧张，血压短暂升高，然后整个人的表情有点木然，只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刘砚肯定是会给她一个回应，她便顾不得金小灿，眼睛一直关注着刘砚，眼睁睁看着他眼里闪过震惊、了然，又很快被愠怒和排斥两种情绪交替填充着。
这种目光，让她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竟然有些淡淡的疼。
“妮妮！”刘砚看了她一眼，声音不大，但表情很冷静，“别再乱开玩笑了，菜上来了，趁热快吃吧。”
他想转开这个尴尬的话题，有人偏偏不许。
金小灿咯咯地笑着，“是啊，这种玩笑可不好开，仔细把刘砚吓住。”
“我没开玩笑！”罗安妮大声说，她表情认真，紧紧盯着刘砚的眼睛。
刘砚叹了一口气，罗安妮回应的方式，让他不得不正视了。
他放下筷子，目光迎上她的，决绝中带了点歉然，“妮妮，如果你是说真的，还是早点收回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原因呢？”罗安妮愣了一下，不甘心地问。
刘砚沉默了片刻，才接着开口说：“我们不合适。”这种不合适是多方面的，囊括了地域、年龄、背景、层次等等……
罗安妮望着刘砚，大眼睛里很快蓄上了一层水雾，她余光瞟见金小灿要笑不笑的脸，飞速抑制住强烈的情绪，她可不愿意当着金小灿的面这么丢人。
刘砚的反应，自己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哭什么哭？就算要发泄，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哭，只有最没出息的人才会当着别人面哭，金小灿还等着看笑话她呢！
她忍啊忍的，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把眼里的泪给硬生生逼了回去，收回目光，淡声说了句：“知道了。”
不单是刘砚，连金小灿都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她要胡搅蛮缠的，再要么她也会哭着鼻子上演一出扭头走人的戏码。
刘砚一时有点拿不准她的态度，夹了一筷豆腐给她，“好了，不说这些了，多吃点东西。”
“好。”罗安妮说，眼底不再有任何情绪，看起来有点空，无端端让刘砚心里一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