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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说话得负责

若此人是真的年大人,那殿中之人又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事儿,别说他懵了,想来皇上也会懵吧?

被臣子这般戏耍,今日的皇上可不好伺候了。

白衣肃冷的年画,薄冷唇线拉一道浅浅弧度,“有劳郭大人。”

一言而出,令郭宾又是一愣,缓缓作了个请的动作。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一位年大人身上。

年画缓步入内,白袍随着身后掠来的寒风微微起伏,至殿中,离高座数丈,掀袍,跪落,施礼,一气呵成。

“微臣年画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熟悉的动作,湛冷无二的声音,这不是年画还能有谁?

景帝心头微震,拧了眉,眸光在年画与“年画”之间粼洵扫视,似洞穿人心,片刻,疾言厉语。

“来者何人?竟敢口臣朝堂重臣,好大的胆子,当着朕的面,当着御史大夫年爱卿的面,居然冒名顶替?”

年画坦然抬头,容颜波澜不惊,眸光内清澈如秋水,一如往日的湛冷,薄唇轻启,“回皇上,微臣自是年画,帝君面前,年画就算有千万个胆,亦不敢冒名顶替,这冒名顶替的只有他。”纤瘦长指缓缓指向“年画”。

“哗。”

群臣喧哗。

沉毅不动的凤君晚眸光落在年画侧脸上,幽冷瞳内粼粼洵洵,冷星瞬闪,疑惑,不敢置信,讽意,苦涩……

万千的意味转化成无意味。

到底是自己低估了他,中了他的圈套?还是另有其人?

若另有其人,怎会这般像?莫桑都做不到八分像,此人竟是十分的像,此人到底是谁?

“年画”冷冷的望跪地之人,眸底掠过阴鸷,出列施然而跪,“皇上,此人实属诬陷,无中生有,微臣才是真正的年画。”

景帝温雅的眸掠过精光,探究的盯着那口称年画之人,指尖轻敲龙椅扶手。

清冷眉眼,似水,薄冷而沉定,神情卓然自傲。

这不正是年画吗?

可着官服的那位,亦是相同的容貌举止,清清冷冷,亦是一样。

到底孰真孰假?

他缓缓开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来。”微微指了年画。

“谢皇上。”年画叩首,“年前,此人暗算微臣,将微臣击落悬崖,所幸老天保佑,微臣大难不死,没想到此人胆大妄为,竟冒名顶替,当起朝堂重臣来了,微臣个人事小,可事关朝堂纲纪,望皇上彻查,整肃朝纲。”

话音一落,群臣窃窃私语,眼光不断在两位年大人之间扫视。

“皇上,他口出狂言,胡编乱造。”“年画”急辩。

景帝抬手制止,“好了,朕自有分寸。”眸光未离年画,道:“照你这般说,你认得暗算你之人?是何人?”

“不识得,那人蒙了面。”年画道。

景帝拧眉,“你说遭人暗算,你们有何怨仇?”

“皇上,微臣自在御史大夫之位,开罪之人不会少,之前玢城途中遭那白林刺杀便是一例。”年画眸光铮铮淡然,字句清晰。

“是呵,大人当时是遭了刺杀。”群臣中有人开口。

众臣望去,是侍御史王海。

王海身板挺立着,从容自若。

自这一位年大人出现,他激动得眼眶微热,此人太像年画,就如同本人一般。

他心底自是希望是真的年画,便默默的等待时机,状况不明,他不能公然的站出来,只等着合适的机会。

“听说当时年大人受了伤,这伤定有伤疤,这一验便知真假,侄儿皇上,这有何难?”说话的人不咸不淡,悠然散慢。

群臣瞬间转了眸光向说话者。

其实不看也知,说话之人是皇上的亲叔叔,先帝之胞弟,亲王德王爷。

这一位德王爷向来闲散,极少上朝,手中无实权,虽然如此,群臣皆知此王爷在朝中的份量,特别是在一干老臣心目中,那份量更是不一般。

景帝亦转了眸看去,脸上漾了些笑意,“皇叔说得甚是,那就验吧。”

原来平静的一日,并不平静。

皇叔竟为一个身份不明之人说话,皇叔只在初一和十五上朝,是巧合?还是有意?

难不成中宫母后恼了年画?

这时凤君晚出列,“皇上,御史大夫乃朝中重臣,说验便验,这未免有点太儿戏了吧?”

未等景帝开口,那厢德王爷不温不火的呛了一句,“凤相国,不验难道就不儿戏了?位同副相的御史大夫竟遭人假冒,这朝中纲纪还要不要?若是任此等事滋长,日后这李大人王大人之类都让人冒了去,或者你凤相国亦让人冒了去,这朝纲不乱完了吗?这江山社稷还能稳吗?”

“皇上,微臣附议。”一位老臣在咐和。

一直未言语的武官之首秦太尉,略一沉吟,亦出列道:“皇上,微臣也附议。”

凤君晚傲然自立,森冷眸眼微光扫视群臣,其余众人均沉默。

“请皇上慎重!”眼中潋潋寒意在加重。

“凤相国,你到底在维护谁?”德王爷言语似有些不放过。

凤君晚转头,利眸直视,冷冷道:“德王又在维护谁?”

德王爷弯唇淡笑,“本王维护的是江山社稷,月氏的江山。”

群臣算是听得明白了,德亲王在暗示这是月氏江山,而不是凤氏江山。

景帝拧眉沉眸,看二人针锋相对,眸中微光变幻。

中宫母后,你到底想要什么?

“好了,皇叔稍安,凤爱卿亦勿燥,朕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朝堂着想,可这朝中不能有两名御史大夫,纲法不能乱,还是得辨一辨这真伪,验伤不雅,就寻几名与年爱卿亲近之人来先辨一辨吧。”

群臣听了皆点头称是。

德亲王微笑不语。

凤君晚脸呈雪色,唇角噙着锋锐,不再言语。

年画杏眸冷冷剔一眼凤君晚,复抬头看向景帝,沉沉静静道:“皇上,微臣有一法,无需验伤更知真假。”

“哦?说来听听。”

“微臣右眉有一粒黑痣,极细,这宫内知者甚少,但两位太后娘娘均知,皇上可以查证。”年画轻声道。

此话一说,群臣有人意味而笑,都说俊俏的年大人与中宫太后娘娘有些故事,原来还真不假,这都知道眉内有痣,这若不是极亲近,怎能知?

景帝脸色有些难看,眸光犀利的一瞪,“你竟要让两位太后给你作证,好大的口气。”

“侄儿皇上,是真是假,请两位太后来瞧过便知,何必拘泥太多,还是朝堂重要,莫让有心之人趁了乱,御史大夫之位非同小可。”德王爷悠然道。

“年画”这下子手心沁满了汗,忐忑不安的握了拳,轻咬唇,道:“皇上,他胡扯,微臣眉间向来没有什么黑痣,要两位尊贵的太后娘娘来看他眉毛,这不狂妄吗?此等狂妄之人,怎可姑息?”

德王爷笑道:“是心虚之人才会推三阻四,真金不怕火炼,侄儿皇上,你说叔臣说得对不对?”

景帝眸中似有不悦,大手轻挥,“好了好了,查验吧,尔等也别借题发挥那么多,来人,请两位太后。”

郭宾应了快步出殿去请两宫太后。

一时间,殿内静悄悄,只有那被长风吹得乱舞的帷幔发出的簌簌声。

不多时,两位太后娘娘入殿,各自见礼,落座。

脸色肃冷的裴太后率先开口,“小年儿右眉间是有一粒黑痣,这事儿,妹妹也知,宫中当初小年儿手底下所管之人亦有些知道的。”

景帝微恼,看向金太后,“母妃母后,可是真?”

这会是中宫母后搞出的事吗?

众人看向艳丽的金太后。

金太后展颜微笑,“姐姐所说,哀家不知,年大人较亲近姐姐,哀家怎会知年大人眉间有痣呢?姐姐可别乱往妹妹身上扣帽子,让人还以为妹妹与年大人怎地呢。”

众人又一阵哗然。

“年画”松了袖下之手。

凤君晚面上不动,身上淡淡冷冷。

年画似料到如此,只抿唇从容淡笑。

德王爷闲闲散散,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景帝拧眉,眸光在两位太后之间轮转,沉声道:“母后,母妃母后,滋事体大,切莫开玩笑。”

“皇帝,母妃母后又怎会拿朝堂重事开玩笑呢。”金太后似笑非笑,眸光在年画身上打了一转,轻言笑语道。

裴太后柳眉一拧,眸光犀利逼人,“妹妹,说话得负责,你明明知道,却在此处不承认,莫不是与那冒名顶替之人是一伙?”

殿内瞬间漾了浓重的火药味,群臣缜言不语,此刻,打死他们也不会开口。

谁不知两宫太后斗得厉害?

金太后丽颜染了些恼怒,“姐姐说话倒该负责,你说哀家与那人一伙,妹妹还想说你呢,你与年大人那点事儿,谁不知啊。”

“放肆!”裴太后怒声重喝,眸内燃了熊熊烈火,“金颜,你太放肆,这真假御史大夫,关乎社稷,只让你按真相说实话,你便胡扯乱嗷,哀家不管你仗了什么势,今儿哀家把话撂这儿,太皇太后早有懿旨在哀家手中,哀家乃先帝元配结发,正宫位永不变,皇帝念你为生母,不亏待于你,扶你为西宫太后,但永远取代不了哀家,哪怕是死。哀家劝你,收收你那嘴巴,不然别怪哀家不客气。”

此话一出,众人皆震惊,就连金太后及景帝亦是惊讶万分,景帝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皇奶奶有懿旨,他竟然不知,怪不得母后态度敢一直那么强,原来是有懿旨。

金太后脸色微涨了红,紧紧的抿了唇,看向景帝。

景帝避开她的眼光,看向裴太后,道:“母后息怒,儿臣有考虑不周了,还请母后担待。”

这会儿他只能先稳住这位正宫母后,他可不想落下一个不孝不忠之名。

裴太后脸色虽冷,但对景帝的态度自是有分寸的,这毕竟是皇帝,天下掌权者。

“皇帝不必介怀,哀家不是那小心眼之人,哀家只求天下太平,皇帝平安,子孙满堂,也就够了。这小年儿自小得先帝欣赏,亦是惊才艳绝之人,难道皇帝想失之吗?”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景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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