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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约定

不知过了多久,牧云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庞大的寒蛟和被撕成两半的刺杀傀儡。

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最大的危险算是解除了,他默默的想。

可能是因为水龙卷的原因,他的头晕的厉害。但一想到自己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就不得不打起精神,坐起身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蓝色的光晕,那光晕很淡,仿佛随时会消散。

蓝色光晕飘起来组成一个个从没见过的字符,那字符落在四周八根黑黝黝的石柱上,石柱便发出一道淡淡的蓝光反馈给蓝色光晕,如此周而复始,源源不断的给蓝色光晕提供能量。

这是一个结界?牧云疑惑的想。

可在这世间,结界大都是真气构成,也少有用草木虫鱼或是稀有木材做成的阵旗构成的结界,这些结界大多是一次性的,或是防御或是封印,从没见过有什么结界可以如此周而复始。

他这么想,却也只是按照云山的修炼层次来思考。

其实这也不是牧云太过孤陋寡闻,云山传承至今时间太短,没有拿的出手的阵法。再加上这世上的阵法传承向来都是一脉单传,从不泄露。所以即使是修为高深的大修士,没有传承的情况下也只能依靠真气强行布阵。

阵法衍生出来可以对人产生影响的真气层,就是结界。

而如今眼前的阵法依靠自身便能运转不止,真是让他惊讶万分。

他好奇的凑上前去,触摸类似阵旗的黑石柱,想要感受结界中的元素流动。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一小片蓝色光晕在他接触黑石的一瞬间如烟一般飘散在空气中,继而石柱中央的蓝色光晕也开始迅速消散。

事情的突然完全是他想象不到的,他不知道结界里到底封印着什么东西,也不能走出这片封闭的空间,所以只能退回原地,将废弃的刺杀傀儡收进储物指环,期待以后维修完毕能派上一些用场。

他看不到的是,面前类似结界的东西只是这庞大阵法之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地下的部分由黑石开始向下延伸,构成繁杂的网络,这网络在深邃的地下向四周无限延伸,仿佛一座庞大的地底宫殿,宫殿之中的回路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覆盖了整个漠北。

若是有阵法大师在此,一定会看出这阵法是借整个漠北的冰雪之力,封印其中之物。

而与此同时更靠近地底深处的位置,一团潜伏了无数年的黑气在他触碰黑石的一瞬间冲天而起,击打在蓝色蛛网最柔弱的部分,那部分的蛛网当时燃烧殆尽,由此为出发点,蛛网像着了火一般燃烧殆尽。

而地底的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

所以牧云表面上看去,像是自己打破了这个结界。

片刻之间,蓝色光晕彻底散去,露出了结界的真面目。

他怎么都没想到,结界当中出现的人,就是圆盘当初时光回溯之时看到的老者!

而此时这老者不复当初的仙风道骨,而是瘦骨嶙峋,双眼被挖去,手脚两肋和琵琶骨都被洞穿,黑黝黝的铁链子透过身体链接在八根石柱上。

牧云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到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眼前这般凄惨的情景。

那老者张口,发出沙哑垂老的声音:“可有人来?“

他连问三声,牧云才敢上前答话。

“我是九宫玄机阁弟子宫非尘,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此地,请问前辈有何吩咐?“牧云嘴里说的客气,心里却警惕万分,真名也不肯暴露。

如果真是那个老者,被封印了这么久,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在确定安全之前,他不会越雷池一步。

“没听说过这个门派……如今外面是什么年代了?“

“千年前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推翻万载强秦,之后就舍弃了秦朝历法。“

老者默默的想,秦又是哪个年代?看来自己真的被封印了太久,一些记忆都模糊不清了。

他用没有眼珠的双眼“看着”牧云,用沙哑的语调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来历:“我本是天鼎山千机阁弟子,修行到金丹期时,遭逢天妖降世涂炭生灵。“

“我等修士,降魔卫道便是本分,遂与师兄弟十人下山降妖伏魔二十载。“

“天下大乱之下,人类修士众志成城,终于在第二十年的时候拔除了天妖根基,逼迫天妖皇自戮于天鼎山巅。“

“可恨我那徒儿竟被天妖皇女迷住了心窍,拼死带了那妖女离开!“

“此妖遁走,天下间妖族便总有一天会死灰复燃!我追杀他们至此,却中了我那徒儿的埋伏,被囚禁在这寒狱之中,直到今天。“

牧云脸色数变,如今他能确定老者便是那当初叫他逆徒的人,也能确定老者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被囚禁在这。

想来那老者口中的天鼎山便是如今的云山,而当初精疲力尽的自己,面对必死之局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如果没有存活下来,老者说谎的目的是什么?

他默然不语。

原来她有一世是天妖皇女,牧云默默的想,心中却泛着苦涩,自己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和她大学毕业,工作结婚,可现在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随即他心中一寒,当务之急是走出这绝境!

他内心斟酌片刻,缓缓的说:“那如今晚辈如何救前辈出来呢?“

这句话一出,老者果然出现了一些笑容,本来是开心的笑容衬着没有双眼的脸庞,看起来格外恐怖。

“你可前去极西之地的沧州地界,找击鼓人相助!击鼓人代代传承,必然知道我的存在!“老者急促的对他说,“这里有一本我早年得到的高阶功法,可助你修炼!“

说着扔出一本古朴的书卷。

牧云连忙道谢,手也不停下,抓着书卷放入储物指环。

老者好似急不可耐:“你立下道誓,我便助你出去!“

牧云奇怪早先不慌不忙的老者怎么就突然着急起来,但也顺着他立下了道誓,一定要救他出去。

道誓一成,化为一道符印消失在牧云的天灵盖上,若以后不能完成,就不能继续感悟天道。

一道水柱突然出现,包围在牧云身边,卷着他向上冲去,离开了地底的密室,他没有察觉到的是,一缕青烟丝毫不被察觉的附在了他的剑柄上,跟着他逃离出去。

牧云离开之后,老者双目红光乍现,嘴角獠牙暴涨,瞬间就变成了一只狰狞恐怖的怪物,随即那双目之中突显一道白光,形成白色丝带把老者包在中间,又变回了人的样子。

一道精疲力竭的呢喃回荡在这密室当中。

“好徒儿,你可要早些回来,救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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