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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

【二十四】

来往的人群在分散转折的路口被分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般的冷漠表情,麻木的像工蚁一样,他们遵循着生存的规则,从出生到死去。

雕尸案结束后,所有的案件资料都被FBI带回了美国,鲁德也被转送到了保秘密机构,等待案件在美方开庭,FBI贯彻着他们的保密主义。

方惟的情绪在之后显得很平静,平静的甚至让傅亓感到不安,他多次让司徒留意方惟,而司徒却是一如既往的消极怠慢,不分昼夜的待在他的brainroom里,接收的不同媒介传来的信息,以及沉迷在填字游戏和最近突然感兴趣的白色拼图中。

整间brainroom里除了屏幕和钉满了一层又层司徒巽完成的填字游戏的墙之外,就是散了满地的让人无法立足的白色拼图块。方惟和傅亓都很清楚,brainroom的意义,这里是具现司徒大脑思维的房间,没有意义的东西绝对不存在。

十几个屏幕里播放着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媒体信息,司徒每天把自己关在里面十八九个小时。傅亓不由的更加担心起司徒来,除去暴力行为之外,唯一能打败司徒的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司徒自己的大脑,一种是无聊的日常,现在这两种情况共同存在着。

从食人魔的案子了结后,警局方面就打算抽板把司徒送回M-A,只不过因为他被牵连进了雕尸案,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大家都很清楚司徒的定位,他只是警局无奈之下借助的工具,他是一个犯了罪的精神病人,他并不是在服刑,所以也就没有减刑的说法。

当然,这些情况司徒巽也很清楚,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意外收获的谜题。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直到三个小时前,司徒被方惟强行塞进车里为止,他从M-A回家之后就没走出过大门。

“这是什么情况?”司徒巽盯着眼前的车窗发问。

他被塞进车里带到这条小街,车子停在这里已经三个小时了,从街口经过的人不少,但走进来路过的人却屈指可数。

“蹲点。”方惟凝视的看着某个方向回答道。

司徒巽当然知道这是在蹲点,他已经在这里忍耐了三个小时了,实在已经忍无可忍了才故意提问。

“为什么我一个普通市民要在这里蹲点?我没拿你们警察局一分钱薪水。“

方惟一边留意着某处,一边转身从后座拿了一瓶水和一个装着三明治的饭盒放到了司徒的腿上,“B队那边收风,说是有目击者不只一次在这儿看到过他们正在跟的一个案子的疑犯,他们人手都散出去了,反正我也没事儿,就搭把手呗。”

司徒低头看了一眼腿上的午饭,随手丢回了后座,推门下了车。

“你干吗?”

“回去。”

方惟急忙下车拦他,“回什么回,我这儿有案子跟呢。你别忘了我得24小时跟着你,你回去那我不也得回去了。”

“谁管你。”司徒根本不理方惟,径自往前走去。

“我好歹是个警察,你就不能让我干点儿警察该干的事儿?”方惟不死心的追着他,“还有三个小时,再过三个小时就有人来换班了。”

司徒巽根本不理方惟,眼下对于无聊的日常生活,以及周围的普通的如同工蚁的一般市民,他都不想接近,因为这些就像鼻涕虫的粘液一样阻滞着他的大脑运转。brainroom里不只是填字游戏和拼图,那些是司徒用来排除粘液的工具,加速运转的离心率可以清理掉所有他讨厌的脏东西。而现在,方惟却把他拖进了整罐的粘液里,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方惟一把拽住了司徒,随手掏出了手铐,把两人拷在了一起。

就像司徒在甩掉脑子的脏东西一样,方惟也在拼命的想要刨去一些残酷的记忆,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去专注另一些事情,毕竟他只是司徒巽眼中的那些工蚁中的一员,他只是普通人。

“打开。”

无人经过的小街道上,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就这样对峙着。

方惟沉了一口气,“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得留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司徒一直以来只是在做他觉得有兴趣的事,他没有善与恶的清楚定义,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他之所以没有成为罪犯,只是因为他不认为警察这一方有人能成为他的对手。

“监护?还是监视?”

“你别管是什么,总之……”

随着从街口传来的摩托车的轰鸣,司徒被方惟整个人推倒在地,他只觉得脖有些痒,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衣领已经湿了。方惟爬起身要追,却忘了两个人还拷在一起,被手拷的后坐力又拉倒在地,眼看着那辆黑色的摩托快速的驶出街尾。等他打开手拷追过去,早就没有人影了。

方惟回神想到司徒,急忙跑回来看他的情况,只见司徒站在原地,捂着脖子,鲜血洇红了地半边肩膀。

“你先按住…按住,我叫救护车。”

“等你叫救护车,我已经死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方惟只看到了司徒身后飞驰过来的摩托以及驾车人手中的匕首,对方的目标很明确,而且行动迅速,就算方惟已经及时拽开了司徒,对方还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不算浅的伤口。

下午,方惟把司徒从医院载回家,他就像没事儿人似的,又钻进brainroom了,直到傍晚傅亓带着卓阳和萧倘来了,他才露了面。

“你们是来聚餐的吗?”

司徒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可是眼睛却完不像是在笑,萧倘和方惟看着只觉得心里毛毛的,卓阳转脸就要走,被萧倘一把拽住了。

“大伙这不是来看看你吗?”傅亓一边打着圆场,一边陪着笑脸,“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司徒毫不留情的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啧了一声,“回你家去。”

虽然极度不情愿,但是奈何生活方面的支援少不了傅亓和方惟,所以司徒只好无视卓阳和萧倘的存在。

“职业杀手?”傅亓差点被火锅烫到,“谁跟你这么大仇,要买凶杀你?”

萧倘和方惟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向了正在嚼着肉的卓阳。

“我没钱。”

本来也只是个玩笑,萧倘和方惟相对笑了笑。

“已经开始排查了。你们俩明天再去警局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司徒一边夹着炎锅里的菜,一边淡淡的说道,“用不着,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想杀我。”

瞬间,屋里一片寂静,只有锅里的汤在咕嘟咕嘟地沸腾着。

傅亓惊道,“你知道?谁?谁要杀你?你得罪谁了?”

司徒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杀人动机。”扫了一眼四张茫然的脸,司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断续说道:“杀手是有目标的,有目标就必定有目的。杀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两个多月前还在精神病院。”

“你的意思是,因为最近的某件事引来的杀手?”萧倘的脑子比其他三个人转的相对快一些,立刻明白了司徒话里的意思。

“杀人动机来来去去不过两种,感情或者金钱。…这两个多月,我的人际关系范围仅限警局,更确切的说就你们几个,有最大动机的人刚刚已经交代了十分可信的证词,基本可以排除,那剩下的就是金钱了。”

听完司徒的分析,萧倘基本已经知道谁是雇佣杀手的人了。

在此之前,射杀陆岩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卓阳一直纠结着,是谁杀了陆岩,为什么要杀他。作为朋友,对他这四年的情况一无所知,连他为什么会被杀都查不出原因,半个多月来警局里几乎没人敢接近他,他全身上下都充满着杀气。

萧倘根据当时的情况,给出了最合里的推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岩会和鲁德合做,但是应该不是长期的,甚至他们是才认识没有多久,陆岩执行着他自己的正义,而鲁德则是为了尸体而存在的,当然鲁德也有他自己独立的目的,他们仅仅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一起行动。

被处刑的四个人应该是被某个走私组织指名除掉的,本来他们的死就应该是一个结束,却没想到司徒巽挖出了背后更多的黑幕,引来了ICPO介入,走私组织的利益必定遭受了巨大的损害,这就是司徒所指的金钱关系。

“可是警方并没有对外告之,这次案件的详情,更没有提到司徒。”

面对方惟的疑惑,司徒笑了起来,转而问萧倘,“你查出什么眉目了吗?…关于内鬼。”

卓阳和方惟都是一脸的错愕,萧倘和傅亓也很惊讶。

司徒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Pharmacist的电话。老亓一定告诉你了吧。四年前的案子,警局里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几个,四年来方惟在局里调了数个部门都相安无事,偏偏陆岩一浮出水面,他就接到了Pharmacist的电话。”

萧倘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内鬼应该和方惟接触时间不长,否则不会到现在才放出消息。”

司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萧倘看出他并不这么认为。

“时机太准,准的让人不禁觉得一切都被按排好了。……不过我觉得呢,其实根本不需要找出什么内鬼。”

卓阳一听就火了,“你说什么呢?放着这种人不管,方惟得多危险。”

“抓住他,我们就再也抓不到Pharmacist了。”司徒说着,望着了方惟,“你是当事人,你决定。”

“我一定要抓到Pharmacist。”方惟的神情是坚定的。

傅亓看场面有些胶着,便想转话题,问道:“为什么抓到这个内鬼就抓不到那个变态了?抓到内鬼不是应该更容易知道那个变态是谁吗?”

司徒一脸遗憾的拍了拍傅亓的肩膀,“内鬼这种生物只有两种属性。第一,罪犯忠诚的伙伴;第二,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这两种属性都决定了,你不可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料。”

“也会有例外吧。”傅亓还是有些不死心。

“就算有吧。”司徒配合他点了点头,但又给了他击倒性的一拳,“这个一定不是。他应该不属于任何一种,他和Pharmacist的关系,应该就像陆岩和Ruud,各取所需。……而且他很不喜欢我的存在。”

除了司徒以外的四个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抑,这个内鬼的阴影太深暗,此刻,他的存在感已经超越了药剂师。

黑色的枪口离开了满是鲜血的口腔,子弹嵌在溅满血污和脑浆的墙面上,尸体旁边的黑色摩托的引擎还在轰轰作响,而它的主人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Cleared。“(清除完毕)

通话在简短的单词中结束,高大的身影走出小巷,发动了黑色的保时捷,离开了街道。

电话的另一边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可不能死。”

几日的严阵以待后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同时拖延了许久的最后定论下来了,方惟被丁副局叫到了办公室,司徒将被送回M-A,而方惟则被安排到了卓阳的A队。

司徒对此毫无意外,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必要试图扭转,一个精神病人帮助警方破了两件大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上头也严令禁止将这件事外传,事关面子,天大的事情。

依然是那条长长的路,两边的青草由浅变深,方惟开着车,司徒坐在副驾,像离开时一样望着窗外,嗅着那淡淡的灰尘的味道。

“工具和毒品是一样的,尝过一次甜头,永远也别想戒掉。”

看着司徒的背影,方惟愣愣的站在中央区的玻璃顶下。

两个月后,一切正如司徒巽预言的那样,警方再次向M-A提交了提取申请,以陪同办案为由把司徒接出了M-A,监护人依然是方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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