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我朋友,蓝冰冰。我同事,沈晗。”田小麦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地热和酒精让人已经觉得闷热了,沈晗当然不想拂田小麦的意,买了单就和蓝冰冰一起参加圣诞派对。
那是一个私人派对,在郊外的一座的大别墅里。宫庭风格的大客厅已经被装饰得浓浓的圣诞氛围,墙角高大挂满礼物的圣诞树,香槟甜腻的芬芳,还有穿得像夏天一样的俊男美女。人不多,但田小麦能够肯定,这城里最好看的男女都集中在这儿了,包括李念。
见到李念,田小麦就有想逃的冲动。
上次他送她到了L市,一路上,他什么也不说,她去上坟时让他回去,他说我等你。后来他也跟着她去了妈妈的墓前,他执意要给她妈妈上香,上完那三柱香,他说在车里等她。
她在妈妈坟前呆了三个小时,像以往一样,把这一年来发生的事都一一说给妈妈听。而这三个小时,一直在下雨,淋得透湿也浑然不觉。
下山以为李念自己走了,没想他的黑色宾利像只忠实的大狗一样静默的守在原地。她内心也涌过一丝感动,和苏高在一起三年,苏高从来没有陪她来看望过妈妈,每次说好一起,临时都被事拖着,连她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和自己给妈妈上香的男人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
前夜连夜的开车坐车令两个人都极度疲倦,特别李念,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下巴有淡淡的一圈青色。
田小麦上了车后虚脱地说声谢谢。他也没有应声。在车上,她实在困极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直至李念将她推醒了,她才发现车子停在一幢高层建筑物的停车场,再定睛一看,是三月花国际大酒店。
她迷蒙着双眼,困惑地看着李念。
“我需要睡眠。”李念微抬了眼皮瞟了她一眼。
田小麦觉得也是,这样开下去肯定会出人命,于是跳下车,到了前台,李念说开两间豪华单人房,田小麦拉拉李念的衣角,看了一下今日房价,艰难地问前台小姐,有没有普通标间,李念问道干嘛要普间,田小麦说你昨天为了送我到L市开了一整夜的车,我请不起豪华间,只能请你住普间了。李念说谁让你请了,田小麦还是坚持自己挑钱,两个人推来搡去,最后李念还是随了田小麦。
田小麦一见到床就像见到了救命草,一扑上去就睡得天昏地暗。
一直到晚上才被门铃吵醒,醒来才感觉到自己哪里不对,走路像飘在半空一样,迷迷糊糊开了门,一头栽进按铃人门口那个人的怀里。
居然发高烧了。被李念强行送到医院输液。吊了五六瓶盐水已是凌晨两三点了,回到酒店,田小麦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只觉人很虚弱,深身发寒,而且最让她觉得恐怖的是她很害怕一个人,如果万一病死了怎么办?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去按了李念的房门,见到李念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怕死掉没有人知道。”
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她不想一个人呆着,又是一个病人,李念只得让她睡在床上,他就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田小麦好不容易睡过去,又开始做梦,居然梦到和苏高在满是芦苇的山顶上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她心情愉悦。放着放着,身后不知怎么起了火,苏高一见起火了,将她一个人抛在那儿,夺路而逃。火势很强,很快就烧到她面前,烧着了她的长裙,她的头发……她尖叫起来,却不知从哪蹿出一个人,拉着她的手冲进了熊熊烈火中……
惊醒后发现那只拉着自己手的是李念。
“你做恶梦了。”李念看着满脸泪水的她,轻声地问。
“能不能抱抱我?”田小麦神智不清地问了一句。
李念伸出手将她的身体横揽过来,这样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他索性躺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
她一直在抖动,手脚冰冷。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抱她抱得很紧,第一次发现这个女生是这样瘦弱,像只猫似的让人心生怜爱。
以为她睡着了,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却没有想到田小麦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微暗的灯不下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又将目光移到他紧抿的双唇,过了良久,她将唇凑上去,她的唇因为发烧而干裂,并不温润柔软,那小而硬的干裂的皮屑让李念微微不适,可是不知怎么就想让它们变得柔软湿润起来。
吻,绵长而轻柔。
……
其实如果一切顺理成章也好,最让人抓狂的是,她竟然睡着了。她竟然能在这种氛围下睡着,这给春情勃发的李念的打击简直是大了,他当时就想一脚将她踹到床下去,如果不是她病成那样。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二天一早田小麦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李念的怀里,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一夜没睡的他,两个人隔着一尺半的距离看了半天,对方眼屎的形状都看得一清二楚,李念原以为田小麦会因为他这一夜的举止而对他以身相许,却没有料到接下来她用一种他想像不到的蛮力一脚把他给踹到床下。然后,田小麦猛地拉过被子,在被子下面用手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发肤有无完好才露出两只骨碌碌的眼睛狠狠瞪着他,骂他流氓。
李念又恼又气,恨不得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一顿暴打。明明是她主动要求他吻她,现在居然装作自己被强奸的样子。见过喝酒喝醉了忘了之前做了出格事的人,没想到一个人发高烧也发得头脑短路的,烧掉了记忆。
气极了他索性爬起来一把掀开被子,整个人扑到田小麦身上,铺头盖脑的在田小麦那张左躲右闪的脸上啃来啃去,一只手强硬的伸到田小麦的衣服底下,在她的身上的游走,任由田小麦如何挣扎,甚至豁出去做强奸犯也要将她整得直直的。病中的田小麦所有的力气都倾注在那一脚上,现在自然是没有力气做持久的抵抗,绝望中只无力说了一句:“你要对你所做的事负责。”
这话对于欲火焚身的男人是极具杀伤力的,没有男人会愿意为一次意外的性行为买单,李念有过十分之一秒的犹豫,但没有停下自己的手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嘴,怕被她就咬住她的耳朵,真要命的是田小麦的耳朵是最为性敏感的区域……而且,她的身体有一年多的时间被搁浅,而且,而且李念的舌头就像头小毒蛇,内心竟然害怕它一旦离去就会死掉。她在压抑的呼吸里感受着身体深处涌过的微澜,感受着李念那只点狂野霸道的手掌,她甚至听到皮肤因为炽热而爆裂的声音,每个毛孔都期望一场甘露的滋润,放纵或沉溺也许不过如此,于是抵抗变成了顺从……
事后,田小麦并没有让李念负责,她起身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事你要敢跟别人多说一个字,小心我灭了你。”
是的,她享受一场意外的****,温柔而缠绵的进攻,强而有力的冲击,还有……那个男人居然还问她:“这样,行吗?”
他都知道她的身体在迎合他,她为此羞愧得想要死去。
此刻,田小麦最不想见到的是眼前这个被几个女人围攻的男人。而刚好,他抬抬眼皮就看到了她,她有一秒的思考,走还是留?走,证明自己很计较这事,留,其实留下来又怎么了,吃到苍蝇是很恶心,恶心的结果不可能把胃给翻出来洗掉。
即来之则安之,她硬着头皮就坐了下来,也不再往他那边多看一眼。其实已经挺后悔到这来的,蓝冰冰一进来像只花蝴蝶般只顾着和别人推杯换盏,根本不暇顾及他们。
他们两个穿得像粽子似的坐在这儿反显得格格不入。倒是沈晗入乡随俗,脱了外套,里面是千格鸟的羊毛衫,衬着他那张有点络腮胡的脸儿倒也引人注目,反倒是自己,凌乱的头发,苍白到没有施任何妆的脸孔,庸肿肥大的棉衣,就算脱了里面也是一件看不出颜色的长袖T恤,与这里各色妆扮精美得体的女人来说,真是连灰姑娘都不如。羞愧感令她神魂不安。
沈晗拿了两杯鸡尾酒过来,递过一杯给田小麦时顺便说了一句:“我会看手相,要不要试试?”
田小麦伸了右手给他,他握着她的手,借着火光细细看她掌心的纹路。
“你的感情线比较复杂哦。”
“是吗?”田小麦将头凑过去,也看着自己掌纹有些凌乱的掌心:“那这意味着什么?”
“感情上有点波折,你将和你的恋人因为各方面的压力而分开,不过没有关系,最后你们还是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