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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眼前一暗。

云初蕊抬头,一只紫色的蝴蝶停在她面前正盯着她。那晶亮的双眸,带着神秘莫测的光芒。紫色的翅膀扑闪扑闪,似乎在传递着什么讯息……

她有刹那的迷惑,以为梦境里那只美丽的紫蝴蝶出现了。可是不是,清冷的眸子打量着面前的蝴蝶。它太过清灵,而梦里的紫蝴蝶却是高贵、神秘,而忧郁的。看清两只蝴蝶的不同,她心里堵堵的。分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

伸出纤细的双手,紫蝴蝶飞落在她的指尖。黑色的眼睛依然望着她,似在评估一般。

「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云初蕊瞧着它,她不明白为何这只蝴蝶不化身人型出现在自己面前?凭她的观察,这蝴蝶气息淡然、沉定。绝不像普通的蝴蝶,也许心里的疑惑与纠结从它身上能够得到答案。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莫名的,她就认定了。

紫蝴蝶听到云初蕊的问话,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光亮。似赞赏,又似思想。它飞离她的指尖,在窗前拍展着翅膀引导着她往外看去。

「原来是这样。」

云初蕊的目光顺着紫蝴蝶望去,却见几个宫女正在离阁外的不远处。她们似匆匆忙忙,然而视线却并未离开过离阁。

是想监视她吗?云初蕊皱了皱秀眉。清冷的眼眸扫视那几个宫女,却见到她们碰到自己的目光后心虚地躲了起来。刹时又觉得有趣,她们应该是太后派来看着自己的吗?若无猜错,太后是怕她离开蝴蝶谷。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灵力不足以离开蝴蝶谷,但想躲过她们的监视却是极轻易的事情。

「你是想带我去哪里吗?」

不去管那几个宫女,她的眸子再次望着紫蝴蝶。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也许就快知道一切答案。

紫蝴蝶眨了眨眼睛,拍着翅膀朝外飞去。

云初蕊见状,起身跟了出去。

「姑娘,您要上哪儿?」

果然,才出门便被宫女拦下了。

「我想随便逛逛。」清冷的眸子轻轻一扫,她便绕过宫女继续朝外而去。

「这——」

几个宫女瞧着那清冷的背影,却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谁让太后下令,无论这位姑娘去哪里她们都得跟着呢。

云初蕊就任宫女跟在自己身后,她神情淡然。一直跟着那只紫色蝴蝶,只是奇怪的是那些宫女仿佛瞧不见这只蝴蝶般。这倒令她心底稍稍升起疑惑,不过它身上倒不曾有恶意的气息,反倒令人更加好奇,想一探其究竟。

尾随着紫蝴蝶绕过片片花海,诧紫嫣红的花随风摇曳,阵阵芳香弥漫。

她嗅了嗅空气里的芬芳,恍然之间仿佛又看到那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与紫蝴蝶翩然飞舞于花间。美丽的蝶影有时一前一后追逐,有时比翼而飞,有时相互凝望。然,不管怎样。那眼底闪烁着的光芒却令人沉醉,那晶亮的仿佛是最明亮的星星在发光,那道光芒便是幸福吧!

忍不住露出一个明亮的微笑,却不曾看见一直在她前面的蝴蝶回头突然露出个惊艳又了然的眸光。原来他一直追求的便是她这种笑容吧,一种让人望了便觉得幸福,觉得所付出都值得的笑容。它不知道人间所说的“一笑百媚生”是怎样的美丽,但相信怎也比不过此时她露出的笑容。那种打心底升起带着如蜜糖般甜蜜的笑容,但这是笑容是憧憬,还是回忆呢?

「姑娘,请不要再往前了。」

正陶醉着却没防备地被宫女的声音惊醒,带着责备的冷然扫了一眼她们。见到的却是她们严肃中带着焦急的神情,这倒奇怪了。

云初蕊往前面望去,在百花绽放的花海外有着一处幽静的园子。红柱碧瓦,琉璃飞檐。如一般的江南小苑无二样,只是座落在这里便显得很雅致,仿佛是世外仙境一般了。看着几个宫女惊慌的神情,她反倒升起好奇之心。看着面前的蝴蝶在园子四周飞舞,它本就想引自己来这里吧。脚步忍不住往那里迈去,又引来宫女一阵惊喝:

「姑娘,不要进去。」那可一直是禁地啊,宫女们娇俏的脸蛋上满是惊慌。太后曾下令擅闯者,杀无赦!

「姑娘,请不要为难奴婢们。」

云初蕊回头看到几个宫女虽然惊慌却在外面不敢前进,明白她们定是有某些顾虑。犹豫了下,她并不想为难她们。但是越接近园子越发觉得有股神秘力量在吸引着她,当下也不再犹豫一个迈步进了园子里,余留身后宫女们惊慌失措的喊声。

园子里廊道弯延,假山楼阁,亭下波水潋滟,红色、金色鱼儿畅游,颇为雅致。却又有股久无人烟的孤寂感,令人莫名心酸。

转弯,前行。

她随着紫蝴蝶来到颇僻静的一处小苑,踏进屋子只觉得满屋的冷然之气。那简单俐落的线条无一不表明这是间男子的房间,只是这是谁的房间,它又为何带她前来?

她止步不再前行,只是望着那紫蝴蝶要他给一个答案。

紫色蝴蝶见她不见迈步,飞了回来。翅膀扑闪扑闪落下万点紫光,转眼前一个极俊美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云初蕊凝望着他,突然失语。那熟悉的身形,不正是梦境里的紫蝴蝶吗?原来它就它么?

「我不是他。」仿佛看到云初蕊心里的想法,紫蝴蝶开口。那声音如箫声般,温润。「但我也是他。」

「什么意思?」听到他的说词,云初蕊一下子抬起头。清冷的双眸毫不掩示地直视着他,表明自己的疑惑。

「你知道意念生魂吗?」紫蝴蝶轻轻声,子夜般的眸子远眺望向那千年之前。

原来这只紫蝴蝶名念生,他的出生便是由韩煜的意念孵生而来的。千年之前,韩煜眼睁睁看着恋人在面前永远离去,那绽放的血花刺痛他的双眸。恨意无止境地涌起,魔念在那刻产生。他脱离了蝴蝶仙道成为魔物,然而即时成魔。他却依然放不下舒如歌,也不忍心蝴蝶谷就此破灭。心底唯一的一丝善念竟孵生了一丝魂魄,这缕魂魄经过千年的修练最终成为与韩煜一模一样的念生。也可以说其实念生便是韩煜的一个影子,韩煜的心绪永远主宰着他。那千年前的加快也在他心里就如自己经历过一般,等待舒如歌成了他唯一的始命。

他讲完自己,开始慢慢细述起千年前舒如歌与韩煜的一切。他们的相识、他们的相知相爱、他们的感情波折、他们悲剧的结局……

一字一句,云初蕊听着竟仿佛眼前出现了他所讲述的画面。那样的真切,令她随他们笑而笑、忧而忧、愁而愁、痛而痛,悲而悲,至到最后那无法诉说的绝望……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热热的,烫了她的心。

原来她不是不会哭泣,只是未到伤心时。

念生站在窗边,如墨般的长发随着风飘拂。几缕吹至颊边,增添了几分慵懒。阳光下,他的眼睛有些晶亮。他看着默默流泪的云初蕊,心里竟也觉得心痛起来。应该是受韩煜的影响吧。他告诉自己。想到一旦达成韩煜的心愿,将她的记忆唤醒。那么他就将永远消失,他不后悔亦不惧怕。他的出生本就是因为韩煜,也因为她……

不再多想,深深呼吸着。迷邃的眸子不再眷恋这尘世,一抹坚定的光芒在眼底闪烁。

手一挥,无数紫色的星点在他四周飞舞。他宛若被无数的星星包裹,整个人也开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把手给我。」

云初蕊迷蒙着双眸,将手交与他。不知他要什么,她却深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念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着云初蕊的纤手,紫色星光由他的手传递给她。

云初蕊怔怔望着,脑海却开始忙碌起来。前世的一幕幕如戏曲一般开始闪现,熟悉与不熟悉的面孔走马灯般迷耀了她的眼睛。太后冷漠的眼神像针扎似的落在她的心间,原来她真的如此漠视自己。紫蝴蝶韩煜深情的承诺再次在耳边回响:我们一定会幸福……

幸福吗?拥有他坚定的爱是幸福的,即时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深情不移的眼神、绝望的表情依然随着流逝的生命而走,原来前世她也不只是悲伤……

想起韩煜,她忍不住抬起头望着与他拥有同张面孔的念生。可是当目光所触及念生那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念生。」她忍不住呼喊起他的名字。

「不要担心,也不要难过。」念生笑了,「为你唤醒前世的记忆是我的始命,当始命完成。我自然是离去,但你与韩煜的幸福却要开始……」

手上的力道在减轻,那是因为念生的手已经在消散。云初蕊只是望着他,看着他如烟花般灿烂却短晢的笑容。虽然他离去,但她明白他将永远刻在她记忆的河流里……

「歌儿。」

屋外,不知几时。太后、皇上等人已守候,望着他们担心的笑容。云初蕊却笑了,她轻掀唇对太后说:

「我原谅您了。」

太后泪如雨下,激动地倒靠在皇上的肩上。她的女儿原谅她了,可是她知道她却又将失去她。她的笑容如雪莲在极颠的冰池绽放,美丽却是孤绝……

终于,以前的歌儿还是回不来了。

————————————

很郁闷,昨晚码的章节居然没有保存到。真想哭啊。。。。。最近好冷,月又是特怕冷的人。差点不想继续码字,想冬眠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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