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第一次听这种话,蔓卿还是觉得心痛,她并没有直视鸿志,而是微垂着头,“表四爷忘了吗?妾身是有夫之妇,表四爷该避讳的。”
“那你为何又要来找我?”
蔓卿抬眼,有些惊讶地看着鸿志的脸,一时失了话语,是啊,她既说要避讳,又为何要来找他?是感谢他的照顾?还是听说他要寻死,特地来阻止?
“为什么不说话?”
蔓卿听得鸿志附有磁性的声音,从回想中醒来,“我……不知为何。”
“你喜欢上我了。”
“不可能!”蔓卿猛地回身,正欲离开,背后忽然被击,可能是心乱导致的疏于防备,蔓卿一下失了知觉。
当蔓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舟上,鸿志立于船头,悠闲地吹起清幽之萧乐,乐声虽动人心魄,却也是荆棘满满。
蔓卿挣扎着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鸿志,“你在做什么?”
“带你出关。”鸿志冷冷一说,话语中也不乏喜悦和情意。
蔓卿细想此事,忽觉不妙,疑点重重,许是某人计谋也未可知,“你受人唆使!”
鸿志的眉头微锁,严肃地回答,“蔓卿,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留在那个是非之地,真的毫无益处。”
“你懂什么!”蔓卿怒目而视鸿志,用尽全力扇了鸿志一巴掌,“这样一去,我的名节受损,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鸿志捂了捂发红的脸颊,倔强地问,“你是为了名节,还是为了鸿祯?”
蔓卿的怒气早已压抑不住,她本以为鸿志是个好人,没想到也会受暗人唆使,一同来害她!若她没有估错,幕后之人定是君汐无二。
“不管我为了什么,都不会随你而去。”蔓卿的眼神坚定而愤怒,让鸿志大为一惊,他确然猜到了蔓卿会反对,却不知蔓卿会如此生气。
鸿志知道蔓卿弱于水上功夫,自知自己难敌蔓卿几招,因此特地走水路,以防蔓卿逃跑。
“我本以为你是侯府中唯一一个善良的人,却不想你也如此卑鄙!”蔓卿只觉羞辱,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玩弄,竟还心疼鸿志的处境,不知该笑还是悲。
鸿志痛苦地闭上眼,强忍住喷涌而上的泪水,“纵然我使的手段狠劣,可是蔓卿,我的心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相信了又如何?”蔓卿嘶喊出来,“我心里只有鸿祯!”
蔓卿的话让鸿志再次心痛,如针刺般让人难以忍耐,“如果!”鸿志强忍着痛苦,“如果你真的爱鸿祯,你就走,从水上而走,我相信真正的爱是不怕死的。”
鸿志尚未说完,蔓卿一跃而下,跳入水中,鸿祯突然出现,一把抱起水中蔓卿,飞向岸边,将蔓卿放在大石之上。
鸿志见此,本要去救蔓卿,没想到被鸿祯一掌,直接打下不远处的瀑布,一下没了影子。
“蔓卿!蔓卿!”鸿祯用真气逼出了蔓卿肚中的水,却不见蔓卿醒来,着急地喊叫起来,试图让蔓卿听到他的叫喊。
蔓卿仍不见醒,鸿祯只有愧疚,他早看出此事是君汐的阴谋,为的就是除掉蔓卿,让鸿祯没了正室,再让皇上赐婚,鸿祯便会从此生活在痛苦之中,她也因此除去了蔓卿,鸿捷从此再无牵挂。
鸿祯在知道阴谋后,并没有马上揭穿,而是利用蔓卿引出鸿志,永除鸿志,以免蔓卿日后再无故受害。
“蔓卿!”鸿祯试了多种急救办法,却迟迟不见蔓卿醒来。
此时的蔓卿全身冰凉,脸色苍白得如失了生命一般,鸿祯抱起蔓卿,快速回到统定侯府。
“郎中!快传郎中!”
允芝与帘芜见蔓卿脸色,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地去了郎中院。
不一会儿,统定侯府的郎中全部聚集在湘怡居。
湘怡之名取自开国侯府,皇帝为了让他们适应开国侯府,特将统定侯府的装饰、居处之名改成了开国侯府的样子。
进进出出好多的侍婢,个个手忙脚乱,蔓卿的情势似乎危险,全然不像是溺水之势,很有可能是中毒。
秦郎中自内室而出,向鸿祯汇报,“侯爷,夫人中了情花之毒,毒势尚未蔓延,再加上夫人本身就是习武之人,本可以很轻松地解除,可是夫人已怀胎半月,若服用解药,恐会胎位不正,有滑胎之险。”
鸿祯听到怀喜的消息,本该高兴地冲到蔓卿面前,却不想蔓卿中了情花之毒,心中懊悔不已,若他早些告诉蔓卿他的猜想,或许蔓卿就不会遭此一劫。
“若是保胎,不服解药,又会如何?”鸿祯试探一问,虽心知肚明,却还是问了出来。
“若是保胎,可以服用雪山丸,暂时控制情花之毒,十月之内安然无恙,只是……十月之后,情花之毒快速发作,母体将全身腐烂而死。”
“可有双保之策?”鸿祯虽心有答案,可他知道,孩子的损失一定会严重伤害蔓卿的心灵和身体,就像上次那样萎靡不振。
现在君汐出击,若不及时反击,恐怕再生祸端,蔓卿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失了战斗力。
“确没有双保之策……”秦郎中失望地低下头,他从医三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蔓卿身子特殊,双保之策不宜在她身上使用。
“也就是说,蔓卿和孩子只能保一个?”鸿祯只有自责,上次滑胎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如今难以保胎亦是他的失策,他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夫君!
“是,还请侯爷快速抉择。”秦郎中的回答让鸿祯失了原本的镇定,或许蔓卿嫁于他,就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