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孙媛。
尽管黄日的耻辱被钉入会议室的墙壁,但何一涛和严纯的指示一致,黄日除了忍气吞声别无他法。两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得罪哪一个黄日的下场都不得舒坦。
停顿一会儿,黄日应承下来:“是的,我立刻通知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尽量保证孙媛明天正式上班!”后半句黄日咬紧了压根,仿佛把孙媛生生嚼碎!
何一涛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嘱咐几句挂断了电话。之后立刻像猴子一样兴奋得手舞足蹈,欢喜得不肯放下孙媛的简历,以往庆功宴上都不曾这么高兴过。
平秘书看在眼里,感受到何一涛心底升腾的情愫,不由得为老大不小的何一涛暗暗欢喜,这孩子身边早该有人照顾了。
还是黄日的办公室,刚刚放下的电话再次想起,熟悉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撩拨着黄日的心弦,拿起电话再也控制不住汹涌的怒火,黄日的音量格外得高调。
“有话快放!”
听筒久久没有声音,黄日暴怒的情绪在这空洞的安静中缓缓平和,这时传来一声轻而快的问候:“喂?”
女人的声音温柔如水,瞬间仿若通过话筒流过潺潺溪流,叮当作响耳目一新,黄日听见之后却几乎瘫坐在地!
严纯居然公然和自己联系,她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黄日几次跌宕起伏的打击让黄日再无心力承受,只意识到紧紧地捂紧听筒,千万不能被人窃听这个秘密。紧张地咽一口气,黄日不由自主地望向会议室方向,心惊胆颤地问:“你打电话做什么?我在工作!”
严纯惊讶地“咿”一声,诚恳地解释说:“我就是来和黄经理谈生意的呀!黄经理日理万机,难道忘记何氏的TH项目了吗,严格集团非常希望借此机会与贵公司合作呢!”
娇滴滴的声音令人心神为之一荡,黄日只觉得后背一股冷风游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最后郁闷地堵在胸口。
“快说!”
严纯自在的笑声传入听筒,自信地问:“怎么样,孙媛尝到下马威的厉害了?”又是一串尽在掌握的笑声。
黄日干笑两声,手腕青紫的瘀痕残余了孙媛的彪悍,仿佛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勒住脖子,黄日晦涩地停止笑声。那道紫痕越来越醒目,好像猖狂的记号宣扬着身为男人的耻辱!黄日脱口而出:“当然!”
一出口,黄日被自己的扯谎吓得不轻,破罐子破摔似的,黄日控制不住虚假的滔滔不绝的炫耀,接着一番长篇大论:“那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我说什么她都当作是真的,最后追着我多指导以后的工作,赖在办公室里不肯走了!刚刚才被我撵出去!”
严纯听得入了神,自言自语:“是吗?孙媛现在机灵的很,不过在你面前总归是跳梁小丑哇!干得好!”
黄日苦着脸,护卫着可怜的尊严陪笑,笑了一阵没了力气,放下电话好像一颗枯树倒在椅子里,毫无生机可言。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孙媛此刻的心情像天空的风筝一样开朗,每每想起黄日忍痛无能反抗的表情,胸中好似的游荡着快活的风!是不是发泄恶气后的心情都是这样?好像世上再有多大挫折也不在话下一样!
好爽好爽!
“就算工作丢了,爽一把也不亏了啊!”孙媛愉快地想。
只是,离开了站在屹立的大楼前,心情好像戳漏的气球一样,淡淡的惆怅看不见也摸不着,却阴魂不散地想条绳子勒紧心脏……
拿出手机,孙媛想拍张照片留做纪念,不能成为它的主人,那就后退一步做会议的过客,日后想起也会为今日的豁达而欣慰吧?
“咔嚓!”
照完一张,孙媛继续的时候,来了一个突然的来电。
陌生的电话号码……孙媛仰头望向高大的集团大楼,会是这座大楼的致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