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医生例外地留了下来。
他穿着洁白的白大褂,浓重的眉毛下是双平和的眼睛,他扶了扶镜框,说:“你也去医院吧检查检查吧,顺便帮刚才那位男士办理住院手续,他的伤势并不理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孙媛的心一沉,下意识看向坐在对面的罪魁祸首,失落地问:“你能详细和我先叙述一下吗?”
医生摇摇头,谨慎地说:“他的伤需要进一步的仪器检查之后,我怕才能下定论诊断,所以希望您能亲自去一趟医院,或者叫来患者的家人,以备不时之需。另外,警察得知时间后也会来医院取证,我想您尽量和我一同去医院,也是对你身份清白的证明。”
“这位小姐也是。”医生看向一旁的苏代,不知为何,感觉这个目光总有些怀疑的意思。
苏代却镇定地点点头,说:“我知道,怎么说总经理在我的聚会受了伤,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回避,我们走吧!”苏代挽起孙媛的胳膊。
孙媛看向镇定的苏代,沉默地任凭苏代的调遣。
救护车上,悠长的警鸣周而复始地鸣叫,孙媛看着奄奄一息的何一涛戴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不由一阵失神。那年那天的救护车里,父母应该也是这番情景,难道这撮的何一涛也要和父母一样离开世间吗?
想到这儿,一向自以为坚强不已的孙媛忍不住流下泪来,每看一眼躺着那人微弱的呼吸,眼泪便没有止住否认趋势。
一双手突然放在孙媛的膝盖,那位男医生语气温和地说:“不要着急,他的生命体征非常平稳,我一定会尽全力挽救他的生命!你可叫我陈医生。”
苏代坐在车厢的尾部,最不起眼的角落,跟着说:“是啊!总经理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救活总经理的,只是今天的是都是我不对,可是……总经理怎么就跑到马总的包间了呢?”说完,她的眼角不停地扫向孙媛的脸。
这是要破脏水的节奏了。
陈医生扶扶镜框,对苏代严肃地说:“不管他的身份多尊贵,到医院里就和所有的病人一样,是我救助的对象。现在病人的生命悬于一线,劝你不要说些无可厚非的话影响在场人的情绪,否则董事长不会放弃找你讨总经理的生命!”
一番话讲得有理有据,慷慨陈词把苏代驳得哑口无言,苏代勉强看一眼刚正的陈医生,轻轻地点了点头。
医院门口,陈医生打开车门,关切地扶着孙媛下车,再次嘱咐:“不要担心,呆在病房外瞪着就好,我走了。”
说完推着何一涛匆匆推进医院,速度可谓十万火急。
孙媛原跟着跑去,中途却被苏代硬生生拦住,她冷着脸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经理为什么出现在马总的包间,你和总经理到底什么关系!”
孙媛看着苏代那张冷冰冰的脸,一把扯开她的手,说:“总经理生命攸关,你现在居然和我理论这个?我走了!”
“走?”苏代冷笑,“你走我自然管不着,但你记着不要让我跟你一起走!总经理来的原因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我只知道你借我离开的时候和马总龌龊,中途被总经理看到就气急败坏地杀了总经理!你又没想到,这一幕被我凑巧碰到了!”
苏代这个女人真恶心!
孙媛懒得和她理论,朝医院走出几步心里实在愤怒,反身回去伸手给了苏代一巴掌,清脆悦耳!
“公道自在人心,你不用在我跟前颠倒黑白!”扔下这句话,孙媛扬长而去。
三个小时后,抢救室的大门终于拉开,陈医生摘下口罩疲累地走出来,额头和眼角都是细密的汗珠。看到焦急等待的孙媛时,他走过去温和地一笑:“等着急了吧?不用担心了,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才能恢复健康。
孙媛心底的阴影渐渐放大,紧张地抓住医生的手,问:”他到底伤得怎么样,是植物人吗?”
陈医生的脸色一凝,说:“你跟我到办公室说吧!”
办公室里,陈医生用冷水洗完脸和手,精神才显得好些,做到椅上把片子拿出来,说:“植物人倒不至于,但他的右臂骨头收到很大的创伤,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骨裂,对以后的生活会有不小的影响。”
孙媛目视着片子,这个人仿佛坠落到了地狱里,半晌才幽幽地问:“会影响正常生活吗?”
“不敢肯定,需要后期的跟进治疗,休息及肢体疗养恢复,还有日常的刻意保护等等,都有直接说关系。有一定可以肯定,病人以后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否则这条手臂……风险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