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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西楼——听雨

如昔带着燕子楼来到了月西楼最顶层的望月阁,进入那无一不精美的客房内,里面还有一间宽敞的休息间,间内有一条精美的小楼梯,直通平台,也就是写有暗金大字的那个地方,上面还有一处亭台,是整座岛屿的最高点,也是望月楼观景最美的地方。

燕子楼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大气的民间建筑,来时便见着了开敞整洁的码头,周边停泊了好几艘精美的画舫,旁边还弯着几只精致的小舟,码头上分出的每条路都标有各种路线去向名称,几条宽阔的大路两旁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生机蓬勃。如昔与子楼走的是正中间的那条最宽的大道,这里所有路面均是由大青石砖平铺而成,平坦而坚实,仔细一看,石砖上竟然还磨有防滑的细纹,经过一处宽阔的盛放得满是紫藤花的花廊,来到宽阔的石阶下,长长的红毯铺在高高的大理石阶中央,黑亮的石阶上一尘不染,石阶两旁整齐的摆放着迎客的杜鹃花,红艳艳的花朵灿烂夺目,爬上石阶顶端正中便是一处高大的石墙,将前路分为左右两个稍小的石阶,远远便可见石墙上刻画着的当代画坛名朽顾敏之大师的超级巨作:花开富贵,那朵朵牡丹,花朵硕大,雍容华贵、栩栩如生。由文坛大书法家王希之亲笔提诗,均有印鉴为证。

月西楼的主楼,也就是子楼在对岸看到有三个暗金提字的那幢高楼,楼层足有五楼之高,是燕子楼此生见过的除了宝塔之外的最高最奢华的阁楼,远远望着时便觉得她雄伟壮丽,近来一看,才发现她不光宏伟大气,还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精美细致,就连悬挂在楼道间的彩色灯笼都是那般的精美绝伦,巧夺天工。

上到中央是宽敞的观赏台,凭栏远眺,风景美不胜收,走进大厅,里面更是高端大气,金碧辉煌,一楼的浏览壁上留有多届新科状元的亲笔留诗,还有当代名士的亲笔签名!上面还有武林盟主祝青山的亲笔签名!江湖百晓生笔下的武林前十,也均在此留下了亲笔签名!

燕子楼无法止住发自内心的震惊!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身边这位年仅十二岁的小姑娘,居然能整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来!如此一来,整个华东国,还有谁敢在来此地放肆?她之前总是默默无为,如今却是一鸣惊人呵!看来,如昔的背景真的不简单呢!可是,除了自己,知道百里如昔是这家月西楼主人的人怕也不多吧?也对,她向来低调,她喜欢扮猪吃老虎!

此时,百里如昔与燕子楼坐在一排,她面前泡茶的小丫头有着可爱的娃娃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小巧玲珑的身材,穿着一袭粉色镂空花边的精美长裙,里面是白色的袜胸打底长裙,给人的感觉干干净净,很是舒服。

小丫头的动作优雅而流畅,手法十分的纯熟,她将倒好的茶放到燕子楼和百里如昔面前,燕子楼这才从恍惚中醒悟过来,自茶几上端起茶杯,望着杯中碧绿清莹的茶汤,放在鼻间闻了闻,心情一时变得很好,笑道:“优雅清香,听雨泡茶的技术又精进了不少。”轻轻品了一口,又道:“色翠、香郁、味醇,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可对?”

听雨与百里如昔相视一笑,将一本精美的菜谱端到燕子楼面前,对他点了点头,笑道:“您真厉害!请燕少侠点菜。”

燕子楼被听雨这么一夸,反倒噎了一下,满头黑线,她真的是在夸他,可却让他觉得。。

听雨也是百里如昔身边的大丫头之一,与随风不同的是,随风善长梳妆打扮,收拾装典,整理花草,而听雨最善长的则是烹饪和酿酒,她在厨艺上很有天份,做出的美食花样层出不穷,让人百吃不厌,她酿的酒也是一绝,自从跟了小姐之后,听雨便开始学习酿酒,不光自己喜欢酿,还四处收藏了许多的好酒。

对于燕子楼来说,最期待的便是菜谱,菜谱里的菜色可以直接反映出店家的经营特色、风味,能营造特定的文化气息,增加菜品的吸引力。

兴意盎然的接过那本精美的菜谱,有些意外,望向如昔:“菜谱做得如此精美?咦!里面居然还有图片,莫非每道佳肴都有图片吗?”

“不好吗?”如昔不答反问。

“甚好!”子楼赞许地笑望着她,道:“现在很多酒楼都喜欢诓人,菜名起得天花乱坠,上来的菜却大多是不起眼的小菜,差强人意,如昔这样做,甚好!”

“原来,精明如子楼,也有上当受骗的时候啊!”如昔忍不住调侃。

燕子楼回他无奈一笑:“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这话可是你说的。”

如昔明了的点点头,继续道:“里面的每道菜都是听雨做好后,由顾敏之大师亲手所绘,然后拓印成册,而你手中的这一本,便是顾敏之大师的真迹哦。”

燕子楼:“。。”他突然觉得,要在百里如昔身边生存,没有一个强大的心脏是不行的!她今天已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印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顾敏之大师的墨宝,千金难求!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却跑来这儿给百里如昔画菜谱?!这说出去谁信哪?

“他就住在隔壁。”百里如昔再次开口道。

燕子楼惊得一个倒昂:“。。”又是一枚重磅炸弹!

听雨站起身子,转身推开窗,湖风吹得窗前的风铃叮噹做响,音色悦耳动听。听雨指了指湖边披着蓑衣垂钓的身影,道:“顾老头在那儿钓鱼呢!他今天似乎钓到不少,还说晚上要请我吃呢!”

燕子楼又惊得一个倒昂:“。。”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他那是想你做给他吃呢!”如昔笑对听雨。

“这老头自从我们开业起就一直赖在这儿不走,占着我家小姐的房间,睡着我为小姐准备的绣床,还成天在这儿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跟个大老爷似的,讨厌死了。还好他没事的时候能坐在那儿钓几条鱼回来,不然我早就把他赶走了!”听雨说得一脸嫌弃。

燕子楼:“。。”听雨居然对顾敏之一脸嫌弃?他没有看错吧?

顾敏之,据说上国的皇帝陛下曾请他为王妃和公主画像,都被他拒绝了,有多少人想求他一副墨宝都苦求不得,就连他在家画坏的画,有心的下人偷卖出去,都能在市场上卖得高价,还供不应求。可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嫌弃他,明知人家是大师级人物,居然还想着把人赶走?如昔的丫头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强悍了?

听雨可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那老头只不过帮着小姐画了几幅菜的图样,抓个街上摆摊的秀才都能画,不就会画几张画吗?有什么了不起?居然不知好歹的霸占了她最热爱的小姐的地方,那都是自己精心为小姐准备的,一两天也就罢了,可他居然搬到这里住着不走了,还心安理得的在这里大吃大喝,还常常指使自己下厨,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那老头跟燕少侠一样,就是个吃货!更可气的是,小姐居然由着他!可是她又不能生小姐的气,所以,她只好把满肚子的不满和怨气全部都发泄在那老头身上了。不过,那老头也怪得很,不但不生气,还时常用漂亮的画儿讨好自己,实在让人想不通。

如昔所在的国度叫华东国,在版图上属于龙国的诸侯国,她所说的上国,指的便是龙国。

“谁让我们家听雨做的美食那么好吃呢?”如昔微笑的赞道。

“是小姐教的方法好!”听雨得到了小姐的称赞,白皙的脸上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一脸满足的重新跪坐在茶几对面,等待燕子楼的菜单。

“这大概是这个世是最名贵的菜谱了。”燕子楼轻抚了抚精美的封面,将菜谱小心的翻开,看向第一页,那是一幅绘着美人手托菜盘的画作,接着又翻了几页:“四大美人?这是四道菜?”

见如昔点头,便将目光再次移向菜谱,满目赞赏:“西施舌、贵妃鸡、昭君鸭、貂婵豆腐?居然还写有菜品的典故,真有意思,这也是你弄出来的吧?”

如昔点点头:“是我爹从上国为我收集而来的菜单和做法。”

燕子楼眸光一闪,道:“那牡丹阁的后来新出的那些个新鲜款式,也是从上国传过来的吗?”

“你居然注意到了那些新款?”如昔有些意外,复又笑道:“那是我和几位闺中好友新画的图样,不久便会兴起,然后传入上国。”

燕子楼又是一个倒仰,眼前的如昔真的是原来的如昔吗?望着她的眉眼,还有她唇边那向来自信的笑意,他非常确定,她一直都是她,只不过她没有再在他面前遮掩自己的锋芒罢了。

燕子楼将菜谱从头细细翻到尾,一脸的纠结,长长一叹道:“菜品很是丰富,甜点也是琳琅满目,就连饮品都花样百出,听雨,挑我爱吃的上吧!我已眼花缭乱。”

听雨一听,满脸郁闷,本来还对燕子楼点的菜单有些期待,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点。

听雨满脸失望的望着燕子楼,感情您老不知道点什么吃的?那您还看了这么久?虽是郁闷,她却不会像对顾老头那样对待燕子楼,因为那是小姐的好友,真正的好友!他曾不求回报的帮助过小姐无数次,是真正关心爱护小姐的人,而且他还救过自己,是她从小就认识而敬重的人。

听雨撤下菜谱,对身边的侍女说了几个雅致的菜名,那侍女便应声而去。

听雨道:“燕少侠,就餐的时辰还未到,咱们月西楼从上国学了一套养身的按摩手法,很受欢迎,少侠可要一试?”

“我早听说你们这里服务最是周到,既然听雨这么说了,试试也无妨。”燕子楼很是乐意的接受了。

百里如昔一听,轻挑了挑眉,笑望着听雨。听雨见状,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奈,想了想道:“这个项目很多江湖中人一开始都不太适应,但时间长了,便都喜欢上了这种服务,听雨不知燕少侠能否适应,要不,就此做罢?”

“江湖中人都能适应,我自然不在话下,不必做罢。”燕子楼说得信心满满。

“真的可以适应?”如雨表示怀疑。

“一定可以!”燕子楼答得非常肯定。

于是,听雨出去点了一位手法最为熟练的少年按摩师进来,然后带着燕子楼去了里面的休息间。那里高雅洁静,华丽大方,燕子楼一进门,便感觉非常舒适。

如昔从碟中拿了一小块精致的桂花糕,还没吃到一半,里间便已传来一声惨叫,那少年按摩师的委屈的声音传来:“公子为何擒小的,小的之前已经明说过会从穴道上走,小的并未出错啊!”

燕子楼不悦的理了理衣服,扔下那可怜的按摩师,径自走了出来。

听雨有些紧张,有些担心,还有些无措。她无语的抓了抓头皮,想进去看看,又觉得不太合适。她想过燕子楼可能会不习惯,但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但看着百里如昔仍然淡定的品着茶,提起的心就又放回了肚子里。

燕子楼出来后,望着如昔眼中那略带促侠的笑意,定了定神,原本的不悦渐渐消散,咪了咪眼,脸上带着几分思量,对着听雨敛声道:“这个方法若是用在寻常人身上,却是有舒筋活络的功效,却不适用于常年习武之人,习武之人不喜欢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你适才说起江湖中许多人能够适应,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多谢燕少侠指点,听雨会谨记。”听乖巧的应道。

燕子楼却转向百里如昔,温声道:“你早知会是如此,却为何不予阻止?”

“我爹曾带好友结伴尝试过,赞不绝口,还有许多习武之人,也安然的享受了全程的服务,不过为他们服务的都是女子,事先,也都交待得很清楚,所以大多都很顺利。要不,给你也换个女子试试?”如昔轻声道。

“还是算了,我实在不能适应有人在头上的重要穴道上按来按去,本能的抗拒,我也身不由己,还好适才下手并不重。”燕子楼有些无可奈何,他因儿时的一些事情,不喜与陌生女子接触,明知如昔想把好的服务与他分享,可自己却没法放开。

“可你揍的是听雨最得意的弟子哦!除了奔雷和闪电,她平时都不舍得给别人用。”百里如昔促侠一笑,转向听雨,带着些许逗弄,神情暧昧地说:“我们听雨最得意的弟子被子楼伤着了呢!听雨,你快进去看看,要好生安抚一下人家的那受伤的幼小心灵哦!”

听雨一直就紧张着里面的倒霉孩子,她知道燕子楼武功深不可测,一直担心着她得意弟子那小胳膊小腿受不受得住,一门心思想进去看看,听如昔这样一说,便哦了一声,小脸一红,进到里间拉起那位少年按摩师便往门外走去。

“听雨居然收徒弟了?是个长得还挺不赖的徒弟呢!听雨,实在抱歉,燕大哥真的不是故意的。”燕子楼连声道歉,话语中略带些调侃。

听雨正拉着那少年的手,咋一听燕子楼这么一说,小脸更红,拉住的手儿松也不是,放也不是,那少年也是窘得脸颊绯红,逗得燕子楼和百里如昔二人忍俊不禁。

“小姐跟着燕少侠学坏了,听雨去看看菜好了没有!”听雨拉着那少年一溜烟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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