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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初为人父

乔安明到桐城的时候已经过了三点。

周朗提前接到乔安明的电话,于是在门口接他。

“你还真连夜赶过来了啊,自己脸色这么差,明天过来也行啊…”

“别废话,她人呢?”

“你说孩子还是杜小姐?”周朗贫嘴,乔安明剐白眼,他才止住笑:“行了,不逗你了,看你急成这样,孩子他娘因为体力透支已经睡着了,我怕孩子吵到她,所以把孩子推去保温室了,那边有护士看着。”

周朗考虑得很周到,乔安明感激之余也唯有说“谢谢”。

杜箬被安排在最靠南面的病房,向阳,安静,一切条件乔安明都很满意。

床上的人睡得很香,真是体力透支了,光从额头上凝结的汗渍也能看出她刚才在产房进行了一场恶战。

乔安明不忍心将她叫醒,便独自抽了椅子坐在一旁。

杜箬睡了一个多小时。

乔安明在一旁便陪了一个多小时。

那一个多小时他想了许多事,之前已经做了决定,可面对杜箬,他又有些心软了。

怎么办?

要不等她醒吧,如果她醒过来,态度好一些,愿意不跟莫佑庭结婚,那么他就改变主意。

嗯,就这么定了。

乔安明推翻了自己之前下的命令,跟律师又打了电话。

杜箬恍恍惚惚地一直做梦,睁开眼便看到床前坐着一道人影。

又是幻觉吗?她觉得不可能是乔安明。

可是乔安明很快就发现她醒了,凑过去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疼吗?饿不饿,小周说你醒过来可能会想吃东西…”

他还发着烧,喉咙沙疼,所以声音都是哑的。

杜箬完全没有作好见他的准备,现在一睁眼他就问了一堆问题。

这么多问题,她怎么回答?

连他的存在对于杜箬来讲也是问题!

头疼,心也疼,杜箬只能微微摇头:“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到。”

他的意思是他连夜从崇州赶了过来,何必?

杜箬吁口气,不看他的脸,也不说话。

感动都必须藏在心里,可是不争气的眼泪猖狂地往下掉,她没来得及擦就被乔安明看到了。

“是不是哪里还疼?或者…”

“我不想见你,你来做什么?”

“……”

她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劈头就扔过来这么一句话,这回轮到乔安明无言以对了,只能尝试着去握杜箬的手,她全身无力,也没挣脱,任由手被他握着。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我不能不来见你,我是孩子的父亲。”

所以说来说去,他只是赶过来看孩子。

“好,孩子你应该看过了,走吧。”

“能不这么跟我说话吗?”乔安明真是受不了她的冷脸,可是又不能对这么虚弱的杜箬发火,只能揉着她的手指,将它们一根根捋直,再一根根缩回去,反复的慢动作,最后将她的手整个揉进自己的掌心里。

用力,再用力…坚定地,握紧。

杜箬体会着他如此温柔又机械式的动作,万般酸涩堵在心口,无话可讲,话都说尽了,只能流眼泪…

怎么就到了如此两难的境地!

压抑到无法呼吸,巨大的网盖过来,将两人都罩在里面,口袋一样收紧,只留一条缝隙…

好不容易她要逃出去了,怎么他又来见她了。

“走吧,乔安明,一会儿佑庭就要来了,他应该不想见到你在这里,我不想他误会我们…”

她撒谎,一味只赶他走,可他根本不想走。

好在有护士进来,打破两人的僵局。

“杜小姐你醒啦?”

“孩子呢?”

“宝宝在保温室那边,我去推过来,另外周医生让我给你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你刚才在产房那边出了好多汗,换掉吧,不然很容易感冒…”

护士说完又转身看向乔安明:“这是宝宝爸爸吧,能否出去一下,我给宝宝妈妈换下衣服…”

乔安明点头乖乖出去,往走廊外面走。

走廊里有刚生完的产妇,也有挺着肚子待产的孕妇,这是产科医院,到处都是生命的希望。

乔安明一个人走在走廊里,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周朗加班一夜,已经下班回家了,之前他外聘来的产科医生也走了,乔安明都没时间跟她见一面。

一切都溜出了他的计划,唯独孩子和杜箬都相安无事,这样就是万幸了。

“小周,还有一些事要麻烦你,帮我找一个口碑好的月嫂吧,还有杜箬在医院的所有开销费用,我会安排人汇过来。”

乔安明安排好一切,回病房的时候杜箬已经换好了衣服。

宝宝安静地睡在一旁小摇篮里,护士刚给他喂过奶粉,正在叮嘱杜箬一些喂养的事项。

“一般产妇48小时之内会有奶水,刚来奶的时候尽量吃清淡些,为防止乳腺堵塞,你得每隔几个小时就用热毛巾敷一次…”护士说到一半,回头见乔安明站在门口,便招手让他进来。

“宝宝爸爸这几天责任重大,热敷会吗?就是把毛巾弄湿弄热,敷在产妇胸口,还要配合按摩,这样乳腺才会尽快通畅,按摩手法在墙上都贴着呢,你自己学一下……”

多么重大的责任啊!

乔安明尴尬发憷却还是乖乖“嗯”了一声。

护士还在罗嗦地交代其他事,杜箬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不是家属,孩子的爸爸还没来!”

护士以为自己真的搞错了,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孩子的父亲呢。”说完就吐着舌头走开,一边走还一边嘀咕:“我说看着也不大像呢,年纪有些大了…”

真是……护士这一声嘀咕简直雪上加霜。

杜箬依旧那副冷脸:“我以为你走了。”

“急着让我走,你就这么怕莫佑庭看到?”

“当然,我们快结婚了,不想在这当口让他误会!”

“那你昨晚就进了医院,他为什么没来?他在哪儿?”

乔安明不是傻子,这点破绽还是看得出来的,杜箬偏了一下头,镇定解释:“他前几天去出差了,孩子的预产期是一周之后,他算好了能够赶回来,可是没想到会早产,我不想打扰他的工作,所以没告诉他住院的事。”

理由很充分,表情也很认真。

乔安明信了。

他不能不信,那天他在雨里等了一夜,莫佑庭跟她都同居了,还能有假吗?

“好,我等他到了就走!”

“他在出差呢,一时半活不会来,你想干嘛?非要让我难堪吗?”杜箬气急了,莫佑庭根本不会来,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医院里。

乔安明态度也很强硬:“杜箬,我不会妨碍你跟他怎样,反正我跟他之间你早就作了选择,但是你也要懂得适可而止,毕竟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利在这里!”

真是互不相让,都是臭脾气。

杜箬懒得理他,被子一卷翻身睡觉:“随便你!”

大概下午吧,桐城胜安好多人都知道“太子”出生了。

消息是从梅姐那里传开的,因为前晚杜箬给梅姐打了电话,梅姐看到好多未接来电,事后打回给杜箬,得知她生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梅姐拎了东西来医院看杜箬。

“啊呀,这医院好难找啊,这么隐蔽,不过条件真好,杜箬你怎么来这种医院生……”梅姐人未到,声先到,可所有高亢的声音都随着她的脚步踏入病房的那一刻哑然而止。

因为她一进门就看到了乔安明。

乔BOSS斜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表情冷凝…

活脱脱的大白天见鬼!

啊,不对!

不是鬼,是神!

梅姐吓得赶紧收回声音,踩着小步子走过去,先打招呼:“乔总,您也在啊。”

可刚说完梅姐就觉得想咬舌自尽,这话说得简直太没艺术性了。

什么叫“您也在啊”!意思不就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吗?

但梅姐已经紧张得没头绪,只能讪讪笑了几声,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我来看杜箬,还有孩子…”

“梅姐……”杜箬在床上出声。

梅姐立刻越过乔安明往床边走。

“对不起杜箬,我昨天夜里陪客户吃饭,喝多了,也不知怎么就没听到电话铃声,你是所托非人,我该死…”

“没关系,也没出什么事!”

“幸亏没出什么事!”

梅姐又用余光偷瞄乔安明,这孩子可是“龙子”啊,要是真出事,这乔BOSS不得削了她!

“宝宝呢?”梅姐问。

“刚被护士抱去洗澡了,你等一会儿吧,应该很快就来。”杜箬把床靠摇起来,亲热地跟梅姐说话,病房里崩了一天的气氛总算放松了一些。

杜箬已经一天没跟乔安明讲话,现在梅姐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稍作回避,便起身准备往外走。

刚走到病房门口便见周朗带着一个妇人走进来。

“杜小姐,这是丁阿姨,金牌月嫂,有7年育儿经验!”

丁阿姨立刻点头打招呼:“太太,您好!”

杜箬还蒙在鼓里。

“什么月嫂?”她怔怔看向乔安明。

乔安明解释:“我让小周给你找的月嫂,照顾你和孩子的饮食起居,先签两个月,两个月后如果没问题再续签!”

杜箬眼睛瞪圆,她才不要什么月嫂,他又自作主张!

“解约,我不需要月嫂!”

“你没有月嫂打算怎么弄?自己带孩子?你有经验吗?你有精力吗?”

“那也是我的事,孩子是我的,乔安明,你凭什么给我擅自安排这些东西!”她也是气极了才这样不分场合地冲他嚷嚷。

梅姐在一旁倒吸冷气,天,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冲乔BOSS这样吼!

周朗看着心里痒,便从中调解:“杜小姐,我觉得乔总考虑得很周到,你是头胎,没有育儿经验,要是雇个月嫂照顾,对你和孩子都好。”

“不需要!我负担不起月嫂!叫她走吧。”

“你所有的费用乔总都付过了,他不过是想你别那么辛苦!”

周朗这话一出,乔安明就知道要出事了,杜箬的脾气他还不了解么,死倔!

果然,杜箬仰着头,恶咧咧地看向乔安明:“多能耐啊,用钱找个月嫂来看着我?看着孩子?你不是签了我的离职申请了吗,为什么又来烦我?我不过是想干干脆脆地离开,这么难吗?”

乔安明被她问得哑然无语,一时难以招接。

杜箬心里有恨,见他不说话,一口气更是咽不下去,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在下属面前不是一向很大度的吗?为什么死拧着我不肯放?我跟莫佑庭都快结婚了,你从崇州跑来做什么?你那些勇气和骨气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能漂亮点松手,会死吗?不会死,但是你再这样逼我,我就死了!”

莫名其妙的一段话,杜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是有人在她胸腔投了一颗炸弹。

“轰-”一声,碎片四飞,全部爆了出来。

现场气氛冷到极点,个个凝神屏息。

周朗都不吱声了。

梅姐捏着冷汗,睨了一眼身侧的乔安明,乔BOSS满脸阴云,剑眉锁得很紧,眼神中透着寒气。

“好了,杜箬,少说几句,乔总他也是为你好!”梅姐试着劝。

“为我好?他是想要孩子!”

“是,我是想要孩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不然你以为我会连夜从崇州赶来?守在你床边守了大半夜,到最后你还是要赶我走,好,我走,我早就应该清醒!”

乔安明也乱吼一通,支离破碎,头昏脑胀。

他的烧还没退呢,靠毅力才撑到现在。

吼完整个病房的人都不说话了,乔安明转身看向周朗:“月嫂留下,给我看好杜箬!她什么时候出院?没我同意,不准她出院!”

乔安明下了死命令,说完便拂袖而去,一室死寂。

杜箬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操起手边的东西往乔安明的后脑勺扔,没砸中,高朗的身影很快走出病房。

周朗无奈,看了床上气急败坏的杜箬一眼,也紧随乔安明出去!

月嫂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雇主,低低微微退到一旁。

梅姐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去安慰杜箬:“你何必呢?他这样一个人,要面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他,他能不生气吗?况且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就算你要跟他撇清关系,但也没办法改变他与孩子之间的血脉联系,俗话都说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杜箬闭起眼睛,全身颤抖:“梅姐,你不懂……”

她明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道理,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连筋都一并割断。

傍晚的医院大厅很是热闹。

乔安明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想事情,小张买了烟过来。

“乔总,今晚回崇州吗?彭助理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回吧,过几天再来。”

乔安明撑着膝盖站起来,可是刚走几步就觉得头晕目眩,脚步抖了抖,小张立刻扶住他。

“乔总您是不是烧还没退?”

“没关系,走吧……”

可是他这一句“没关系”终究是高估了自己,车子开到崇州家门外,乔安明刚跨出车门,人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乔安明已经在崇州家的卧室。

医生刚走,挂了吊瓶。

顾澜坐在榻榻米上翻看杂志,旁边亮着一盏落地灯,听到床上有动静,顾澜便知道乔安明醒了。

“你刚挂完一瓶点滴,高烧39度半,医生说如果今天夜里没有退烧,明天就必须去住院。”顾澜的声音从光晕里传出来,不冷不热。

乔安明支撑着起来,用手揉着太阳穴。

“我觉得没什么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是吧,你日夜兼程的,确实累。”顾澜言辞里半遮半掩,听不出喜怒。

乔安明心里乱成一团,浑身乏力,又躺回床上。

顾澜见他憔悴的模样也不忍心多言,终于放下杂志从榻榻米周围的光晕中走出来。

“要喝水吗?有没有吃晚饭?我让琴姨给你去弄些吃的。”她突然又热络起来,态度明明暗暗。

乔安明摇头:“不吃了,睡一会儿。”

“好,那我在这陪你,有事叫我。”顾澜又弯腰替他掖了掖被角,脸上显出笑容。

乔安明总觉得她笑得有些牵强,她知道孩子已经出生了吗?

应该不会,没那么快!

杜箬的手机自动关机了,因为她是被临时送去医院的,没有带充电器。

莫佑庭给她打了一天电话,又跑去出租屋等了一晚上,结果还是没有一丝杜箬的踪影。

又想起那日饭席上的话,难道她真的离开桐城了?

“小冉,杜箬有没有跟你联系?”

莫佑庭难得主动给郑小冉打电话,可开口便是“杜箬”。

“没有,我这几天在外地出任务!”小冉冷邦邦回复,她也没撒谎,杜箬确实没跟她联系。

“真没有?她真没联系你?”

“真没有!你干嘛!”郑小冉的脾气也很冲,“杜箬在桐城,你们在一个城市,居然来问我行踪?”

“她辞职了,说要离开桐城,肚子这么大了,下周就是预产期,我想来想去她也只会去找你。”莫佑庭满口全是对杜箬的关心。

郑小冉心酸悲凉:“她没有来找我,莫佑庭,杜箬也不是孩子了,她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我相信她有自己的打算!行了,我在外景现场,很忙,挂了!”

不愧是死党。

她其实已经知道杜箬正住院,但她答应杜箬要骗莫佑庭。

骗到底!

杜箬在医院安稳地住了几天,庆幸乔安明没再出现。

月嫂没有走,尽心尽力地照顾杜箬和宝宝的饮食起居。

宝宝很乖,可能知道妈妈孤助无援,所以大多数时间他都安静地睡觉。

杜箬那几天心态也很平和,尽量不去想乔安明的事,费心照顾宝宝,宝宝睡着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

柔软的一团小生命,总是皱着眼皮,皮肤由微红渐渐转为白皙。

五官还没长开,但是轮廓都大致出来了。

杜箬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连周朗都说了:“宝宝像爸爸,眉目英朗,将来也是个害人的东西!”

乔安明最终还是住院了,因为高烧退不下来,可是他人在医院,心却在桐城。

好在周朗定时会给他传照片和消息。

“你儿子今天黄疸退了许多,丁阿姨每天上午都会带他去阳台晒半小时太阳。”

“我上午有两台手术,刚去病房看过她,情绪比你走的那天好…”

“小家伙挺好带的,乖,夜里也不怎么哭,月嫂比较敬业,她恢复得挺好。”

“她今天跑来办公室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怎么说?”

“中午她似乎没吃什么东西,看出来情绪不稳定,下午又来办公室找过我一次,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让她出院。”

“我明天得出省,要离开医院好多天,到底怎么说?总不能一直把她留在医院吧,这不符合院里的规矩!”

“…行了行了,知道你为难,估计你乔安明活到这岁数,也就杜箬能够让你左右为难成这样,我给你拍几张他们母子的照片吧…”

照片很快就传到了乔安明的手机上。

有宝宝在育婴房洗澡的照片,混在一排差不多模样的小东西里面,光着身子,乔安明根本分不出哪个是他儿子。

也有宝宝在摇篮里熟睡的照片,小家伙头微微侧着,粉嘟嘟的嘴巴往上撅,两手举过头顶,脸上有几颗细微的奶疹。

最后是杜箬给宝宝剪手指甲的画面。

她将孩子平躺放在床上,而她半跪在一旁,屁股撅得老高,用力压低上身替他剪指甲。

那么敞亮的病房,水粉色的窗帘被风吹得晃起来,杜箬的头发松松散散落在耳根上。

拍照的角度是侧面,孩子嫩葱葱的手机被她捏在指尖。

那样一个定格,阳光都笼在她身上,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唯独杜箬脸上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平静安然…

病房门口响起脚步声,乔安明立即将手机屏幕按灭,假装看小桌板上的电脑。

顾澜拎着午饭走进来。

“怎么又在工作啊?人都病到住院了也不知道休息一下,吃饭吧,琴姨今天不怎么舒服,所以我让她留在家了,下午我在医院陪你。”

“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烧也退了,我想明天出院。”

“不行,医生说了,肺炎可大可小,你回家肯定是扑到工作上,所以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再在医院呆几天吧。”顾澜难得用这么直爽的口气讲话。

但乔安明在医院实在住不下去了,快住院一周了,心都飞走了。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在医院我也住不惯。”

“反正不能这么快出院,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医生说的!”顾澜一副她也无能为力的样子,将保温袋里的饭盒一个个拿出来,“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在医院多呆几天不会耽误你什么事!”

杜箬终于耐不住了。

她已经在医院住满六天,照理顺产四天就能出院了。

乔安明走的时候下令,未经他同意不许她出院。

她本以为是他一时气话,可是周朗那边迟迟拖延不开出院单,杜箬才真的焦急起来。

早晨她又去了一趟周朗办公室,被告知“周医生出差了”。

她怎么就忘了,乔安明向来说一不二,什么时候食言过?

中午的时候杜箬叫丁阿姨出去给她买了万能充电器。

手机插上电源,打开,一圈下来只有郑小冉和莫佑庭的短信及未接来电,至于乔安明的,只言片语都没有!

好,他来真的!

任佩茵自出院后一直在家疗养,身体恢复了一些,抽空去了趟佛寺。

她以前可从来不信这些,总觉得命由自己不由天,可是最近一年家里诸事不顺。

先是儿子遇到狐狸精,鬼迷心窍闹着要离婚。

接着自己又患了肿瘤,切除了2/3的胃。

现在连儿子都病了,虽无大碍,但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去求道签吧。”任佩茵烧完香出来,转身往偏厅的佛堂走。

佛堂里常年有“老僧”坐在那里替有缘人解签,当然,说是“有缘人”,最后总要收取一定费用。

陈妈跟着任佩茵,还笑话了几句:“太太,我就记得您前年去过一次普陀山,因为听说那里的送子观音很灵您才去的,结果回来之后您还抱怨呢,说大老远赶过去,结果什么都没应验!”

“不许胡诌,寺庙里的菩萨都听着呢,心诚才能灵验。”任佩茵讲得煞有其事。

陈妈见她认真,也就不吱声了。

佛堂里焚着盘香,老僧立在一旁。

任佩茵很虔诚地先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才摇签。

长窄的竹签掉了一支出来,她立刻捡起来。

签面刻着细小的一排字,任佩茵眯着老花眼才念了出来:“东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月半边,莫道圆时还又缺,须教缺处复重圆。”

“大师,什么意思?”

老僧半虚着眼,将竹签接过去:“求什么?”

“求家运。”

“家运…”老僧又看了一遍签面,摇了摇头:“若是求家运,这签不妙啊。”

一听这话任佩茵就急了起来。

“不妙?哪里不妙?”

“施主你看,本签为云遮明月之象,若事事不遇,则唯有辛劳,终能入佳境,若事事如意,好景已迫眉睫啊。”

玄乎玄乎,任佩茵听得一知半解,但大概听出来,这签不好。

“那怎么解?我该做什么?”

老僧将任佩茵上下打量一番,见她衣衫富贵,面色也是富人之相,便摇头晃脑地说:“云遮明月,亦是凡事,施主看起来也是不愁衣食之人,愿多行善,言积德,以迓天庥者,君之目前即是浮云遮月不得疑惑,得待云开自见明月时……”

咬文嚼字说了一堆。

虚虚实实,任佩茵更是听不明白。

陈妈在后面拉老太太的大衣下摆:“走吧,太太,还得去医院看乔先生呢…”

“等一下,等我听大师讲完再走。”

任佩茵似乎听出了玄机,掏出钱包抽了几张纸币放到老僧面前:“大师,我们也算有缘,麻烦您将签文解释得透彻一些。”

老僧一直半眯着眼,见那几张红色纸币,眼中立刻聚起光束,嘴上却念念有词:“出家人,手不沾铜臭俗物,既然施主诚心求签,就给我寺添点香油钱吧。”

语毕便指了指面前的红漆钱箱……

任佩茵和陈妈从寺庙出来已经是一小时之后。

老太太花了两千多块,添了三次“香油钱”,求了一支签,跟老僧聊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带了一个平安符出来。

平安符其实就是一张小黄纸,老僧故弄玄虚地在上面写了几个毛笔字,用一个简陋的香包包了一下,老太太当宝贝一样护着。

她说得给安明送去。

任佩茵直接让司机从寺庙开去医院,可是乔安明却不在病房。

刚巧乔安明的手机就在那时候响了,老太太在病房里找了一圈,总算在枕头底下找到手机。

陌生号码,她便接了。

“喂,乔安明,你到底想怎样?你以为一直把我困在医院就行了吗?我要带孩子出院,叫周医生给我开出院单!!!”

杜箬听到那头一接通就开始骂,她是真的被憋坏了,可是她怎么会料到,那头接电话的不是乔安明,而是任佩茵!

谁说烧香求子没有用!

灵验了,灵验了,菩萨终于显灵了。

老太太激动又心焦,手指抖着挂了电话。

杜箬再打过去,已经无人接!

乔安明从病房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任佩茵正坐在沙发上发愣。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丫头是不是生了?”任佩茵的声音都有些沙哑颤抖,灼灼的期待目光盯着乔安明。

乔安明知道孩子出生的事瞒不了多久,很顺然地点了一下头。

老太太眼里立马就潮湿了,手捂住心口:“真的生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安明不答,低着头走进房间。

任佩茵又急又气又激动,走到他面前逼问:“瞒着我,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个孩子?”

“孩子会暂时先跟着妈妈。”

“不行!那是乔家的种,那是我的孙子,怎么能够跟着那狐狸精!”任佩茵又开始跳脚,“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孩子必须抱回来给顾澜养。”

乔安明心里乱得很,面前只有两条路给他,要么要回孩子,要么孩子和杜箬一同失去。

反正他和杜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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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今年18岁,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做阳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正大光明的男朋友叫李然,通常称之他为李然哥哥,而且是的,你没听错他们两的关系是正大光明的哦!所谓正大光明的意思是说我们俩的关系是双方父母都认同的,甚至于有时候觉得男方父母怎么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让阳光嫁过去的感觉……当然这纯属个人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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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了保住父亲生前的心血,被迫和他分手。从此他们形同陌路却又日日相见。他和别人相亲高调喊话,让众人关注。“相亲就相亲,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她无动于衷。正式订婚时她却意外出现,包中藏刀。“你敢和别人结婚,我就敢死在当场。”“张兮兮,是不是我把手里的股份给你,你就会和我睡。”他邪魅的问道。“你就不能把股份分几次给我,多睡几次!”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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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王爷了怎么了,只要她喜欢,他就得娶她,什么公主什么圣女,她都不要管,因为爱上了,谁也不能来阻止,哪怕是父王母后,哪怕是王公大臣,哪怕是三纲五常,只要她喜欢就够了,只要他答应就够了,爱是两个人的事,就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嫁的,但那人必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