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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她想要见你,你想去看看她吗?”陆亚南小心地问。

“过些天吧,我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只是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妈知道,她如果听说了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田香判决书已经下来了,飞雨听到消息后并没有期待中的欣喜,相反,她突然感到一种失落,我们不是同学,不是亲戚吗?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的局面?

米兰要去看看田香,飞雨一直没有同意,她说不清楚内心对田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恨她吗?似乎也并不全是。她落到今天这个结局,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甚至她多么希望田香并没有做过那一切。

雨林回来了,飞雨只好陪了他和妈妈一起去看田香。

田香很冷漠,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大家,雨林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不管怎么样,曾经养育了她十几年。那一点父女亲情是无法抹杀的。

“田香,我今天来看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米兰说,“你一直以为是我破坏了你的家,毁了你的梦想,其实不是你相象的那样。今天,你的雨林爸爸也在这里,请他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

雨林一五一十地说起了过去那段往事。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是在骗我?你们只不过是想让我消除怨恨,放心吧,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继续憎恨你们的!”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你不相信是吗?那好,我让你的妈妈玉兰告诉你吧。”米兰拭了把泪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妇女进来。

“香香,我的女儿。”中年妇女一进来就放声大哭。

雨林和飞雨面面相觑,不知道那中年妇女到底是谁。

“香香,你不认识妈妈了吗?”中年妇女伸出手去,“让我看看你,我是妈妈玉兰啊。”

飞雨和雨林震惊地看着她——她是玉兰吗?几年不见,已经苍老到这般模样了?怎么会坐着轮椅?飞雨奇怪妈妈米兰是从哪里把她找了出来,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

“很惊讶吧?”陆亚南在旁边看着碰碰飞雨,“我们在医院调查有没有长期卧床的病人,结果却发现米兰阿姨在长期照料一个偏瘫的病人,我才意识到大概就是田香的母亲了,果然不错。”

飞雨愣愣地看着妈妈米兰,原来她早就知道玉兰姨妈的下落。玉兰姨妈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当年的往事,包括她在雨林离家以后,田香也相继离家,她是怎么样的悲痛,然后怎么样过度悲伤导致精神失常,后来怎么样四处流浪,又是怎么样碰上米兰,米兰又怎么样把她安置在一家福利院工作从而有了一个安身之所,后来却又因高血压导致偏瘫,米兰又如何照料她至今……

“香香,当年都是我的一面之词害了你,米兰姨妈其实是个好人,我的亲妹妹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因为嫉恨,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真话,请你原谅妈妈,是我误导了你。你要清醒了,不要再恨米兰姨妈了,如果没有她,你此刻只怕看见的也只是我的荒坟了。”玉兰几近哽咽。

田香终于颤抖着叫了一声“妈妈”,看看米兰低低地唤了声“姨妈”,那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米兰走过去看着田香说:“我今天还想告诉你另一件事,那就是,飞雨,她是你的亲妹妹,和你是一母所生的亲妹妹。”

田香震惊地看着妈妈米兰,她在说什么?却见妈妈米兰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来。

玉兰回头看看雨林,扭过头去愧疚地对飞雨说:“是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这是你爸爸,亲爸爸。”

飞雨不敢相信地看看她,又望着妈妈米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雨林也错愕地看着玉兰。

“我很正常。”玉兰苦笑道,“飞雨,他是你的亲爸爸,我,是你的亲妈妈,田香是你的姐姐,虽然不是一个爸爸,但是都是我亲生的。”

“玉兰?你在说什么?”雨林急道。

飞雨却直直地看着妈妈米兰:“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让我来说吧。”玉兰叹道,“都是我造的孽啊,当年,我不择手段得到了雨林,不久就生下了香香,那个时候雨林一直在外地工作,我因为担心他会怀疑香香不是他的孩子,就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他,去看他的时候,就把香香放在别人家,一直到香香四五个月了,我才告诉他生了孩子,他一点也没有怀疑我,他很开心地回来看我们,那个时候营养都不是很好,四五个月的孩子也没有那么大块头,根本看不出来。再加上男人很粗心,他自顾沉浸在为人父的喜悦里,根本就没有去想那些细节。”

原来玉兰暂时瞒过了雨林,可是香香三个月(实际上八个月)的时候,她就发现又怀孕了,已经五六个月了,这怎么瞒得过去呢?如果雨林知道不是要怀疑吗?哪有才生完孩子两三个月,又有了无六个月的身孕?她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有把孩子处理掉,这时候刚好雨林又调往外地,于是她安心把孩子生了下来,后来央求大夫帮她送了人,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玉兰放心地回到家,好好做起了贤妻良母。

当时接生的大夫却是米兰的好朋友心蓝,她看着孩子可怜巴巴的没人要,就自己带回了家,可是在当时还没有结婚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带孩子呢?适逢米兰从省城回来探亲,看见孩子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于是回省城就把孩子带走了。

……

田香愣愣地看着飞雨,飞雨亦盯着她,天啊,上天竟然这般残忍,亲姐妹落得今天这般行同陌路,还引出那么多曲曲折折的过往?

“我请求你们原谅!”玉兰突然扑倒在地上,“当年都是我一念之差,却害苦了你们……雨林,对不起,飞雨,我替香香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雨林早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飞雨颤抖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米兰轻轻揽着她:“飞雨,不要怪妈妈没有告诉你实情,妈妈,妈妈其实也是爱你的,今天也是不得以……”

田香咬着嘴唇,紧紧盯了飞雨半晌,伸手道:“飞雨,我的妹妹,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吧,我真不知道咱们竟然是亲姐妹,对不起,对不起……”飞雨只好握住她的:“我其实从来没有恨过你,真的,虽然你做了那么多,但是我总感觉我们有一种感应,他们说你死了,我也不相信,因为我始终感觉得到你的存在,也许这就是亲人间的血脉感应吧。”

田香已经泪如雨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带你们见一个人。”却见陆亚南走了过来,他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很乖巧,很可爱。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陆亚南,他走上前牵着小女孩的手说:“蓬蓬,你看,这就是妈妈,你一直要找的妈妈。”

田香闻言,泪如雨下。原来,她当年离开柳林市以后,四处辗转漂泊,在一列南下的火车上晕倒了,邻座的一个阿姨帮了她,原来她已经怀孕了,因为营养不良才晕倒。那位阿姨听了她的悲惨遭遇,就带她返回自己家,照料了一段时间,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因为遭暴所生,她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感觉耻辱,她就丢下孩子自己逃走了……在监狱里,她回顾着自己短暂的一生,觉得做了太多的错事,感到遗憾的事情也太多了,想到那个不知下落的孩子,她更加的痛心,于是她托了陆亚南,帮她寻找当年那个被她遗弃的孩子。

“妈妈。”小女孩在陆亚南的授意下,怯声声地叫了一声妈妈。

田香瞪大眼睛,“哈哈哈哈哈哈……”突然暴笑出声,众人面面相觑。

……

三个月后,郊区疗养院。

“记得吗?我们在那家精品店相遇,我抢着买了你的那只小白兔卡通杯,那是我答应要买给蓬蓬的,我还欠你一个人情,说吧,我准备随时还给你。”陆亚南看着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蓬蓬,回头对飞雨说。

“你早就认识蓬蓬了?那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她是田香的孩子?”

“蓬蓬是我妈妈收养的孩子啊,你没听见她一直叫我小爸爸吗?”陆亚南说,“从那天到你那里看见田香的那天起,我就很惊疑,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她们如果不是母女,也一定有着血缘关系。后来,巧了,听田香讲述她的孩子丢弃的事情,和我妈妈捡蓬蓬时的情景那么相似,于是我就给她们做了DNA。”

蓬蓬采了一大把栀子花过来,“阿姨,送给你,好香的呢。”她又朝着陆亚南大声说:“小爸爸,什么是DNA啊?”

陆亚南笑了笑:“想知道是吗?赶紧好好学习,等长大就会知道了。”

“我就知道小爸爸在骗人。”蓬蓬咕哝着一个人跑远了。

“如果,如果她早点认了这个孩子,也许就不会做出那么多事情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她怎么会忍心让她失去妈妈。”飞雨低叹一声,“人啊,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

“是啊。不过她总算是了了所有的心愿。她今天这种状况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陆亚南说,“你还不知道吧,你从家里找出来的那个盗窃软件一旦流放出去,将会造成市场大乱,幸好没有被那些人拿走。”

“到底是什么?有那么严重吗?”

“这个盗窃软件啊,是一款专门针对ATM机的盗窃软件,可以控制所有ATM取款机上面进出的银行卡,所有的帐号和密码,一旦经过它的复制,就可以任意地操纵银行卡里面的信息。”

天啊,真是太恐怖了!飞雨心想,不过总算是没有流失。“对了,我可问你,你之前不是在110指挥中心工作的吗,怎么又去了刑警队?我还真以为你也是那犯罪团伙中的一员内外。”

“这个嘛。”陆亚南似乎踌躇了。小秦早把车开了过来,伸出头说:“这个还不明白啊,欧小姐,我都知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陆亚南举举拳头道:“你小子想说什么?别忘了我可是要给你写实习鉴定的。”

“你知道什么?”飞雨疑惑道,小秦挤挤眼睛说:“如果欧小姐你能保证我的实习鉴定顺利过关,我就告诉你。”

飞雨看着陆亚南有些微微发红的面孔恍然大悟,一丝红晕也慢慢爬上了她的面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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