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如今的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清风明月一壶酒,醉无人伴,醒无人陪,独赏一轮孤月。
******************************
荏苒冬春树,寒暑忽流易。之子归穷泉,重爙永幽隔。
私怀谁克从,淹留亦何益。蝇俛恭朝命,回心反初役。
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帏屏无仿佛,翰墨有余迹。
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怅柷如或存,周惶忡惊惕。
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春风缘隙来,晨溜承檐滴。寝息何时忘,沉忧日盈积。
生死两茫茫,一座孤坟,伤心人一个。
“娘亲,那位老爷爷在做什么呀?”
清明时节,一位母亲带着儿子去上坟,看见了一位白发胜雪的男子站在一座坟前良久,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只是一直盯着墓碑。那位母亲瞧去,只见墓碑上只有两个字——吾妻。一般的墓碑都会刻有“某某之墓”的字样,即便是妻子也会刻有“吾妻某氏之墓”,可是那个墓碑却只有“吾妻”二字。
“应该是在吊念他的妻吧。”
“老爷爷看起来好伤心哟,他的妻子死了,那他岂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么?好可怜哟!”
“是啊,很可怜。”
母子俩越走越远,而那位男子却仍旧岿然不动。
太子书房。
“殿下,贾谧大人求见。”一个小太监诚惶诚恐地禀告太子,这个主儿可真不是好伺候的,不小心可少不了板子,可是贾谧大人又是皇后娘娘的侄子,得罪不得。
“不见不见,本太子不见他,但是不要去理会他,任他在东宫内候着本殿下。”太子不耐烦地对小太监吩咐道,随后又笑兮兮地对身旁的美人调笑道:“蒋美人,咱们今天来玩点其他的,不如就猜拳,输了就脱一件衣服,如何?”
蒋美人双手蹭在太子的双肩,撒娇道:“殿下你好讨厌呀!最终输的肯定是臣妾啦,臣妾不玩这个。”
“殿下这……不妥吧?贾谧大人他……”小太监还没有死心,还在想着说服太子出去见见贾谧。
一个东西甩在了小太监的头上,他拿下来一看,瞬间红了脸,是蒋美人的亵衣,他急急忙忙地退了下去,却不想撞着了正要走进来的太子妃。
“娘娘饶命,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娘娘的。”跪下求情,今日可真是多灾多难呀。
太子妃是个温顺的主儿,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退下吧。”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小太监得救了一般冲了出去,大舒一口气,这种日子可真难过呀。
“呀,美人你又输了,本殿下要再脱你一件咯,这是最后一件了吧?哈哈……”太子完全无视太子妃的存在,依然与他的美人玩着猜拳脱衣的游戏。太子妃虽然心头不好受,却也忍住了,平心气和地说道:“殿下,来者是客,你不该这般招待贾大人,会落人口……”
太子妃一句话还未说完,又是一件衣服飞出,直直要落在太子妃的头上,还好太子妃身旁的一个小宫女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才使得太子妃免于尴尬的境地。
“太子妃你既然对你姐夫有兴趣,你大可以与你姐姐共侍一夫呀,本太子一点都不介意立马给你一封休书。”说完又对着怀中已经衣衫尽褪的蒋美人说道:“美人,可愿意当本太子的太子妃呀?”蒋美人恨不得拼命点头,可又碍于太子妃在场,只得作态道:“殿下,臣妾只要能服侍您就满足了,其他的臣妾都不在乎的。”
“哟,还是我的美人最好,心里只有本太子一人,不像某人。”
面对正在上演的郎有情妾有意的戏码,太子妃浑身一颤。“殿下,你不过还是在介意当初嫁予你的是臣妾,而不是臣妾那个貌美如花的姐姐,并且臣妾姐姐嫁给了贾谧大人,所以你耿耿于怀,所以才一直这般针对臣妾污蔑臣妾。”一向都选择默默忍受的太子妃今日总算是发了一次火,受了刺激了,可是太子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与蒋美人卿卿我我。
无奈,心伤。“臣妾告退。”
在太子妃离开之后,太子一把推开怀中的蒋美人,冷冷道:“出去!”蒋美人还欲再撒娇,可是看到太子心情不佳,她深知殿下喜怒无常,也就只得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悻悻退下了。
蒋美人一走,有人将书房的门关上了,一件带着浓浓脂粉气味的衣裳劈头盖脸地砸在了太子的脑袋上,而这皇宫中敢这么大逆不道的人只有一人,便是刚刚为太子妃挡下蒋美人衣物的那个小宫女。
“小矮子,你要是再这般恃宠而骄本殿下可就要惩罚你了。”太子倒也不恼,拿起那件衣裳搁至鼻下一嗅,嫌恶般地立刻丢到一旁去了。
“没大没小,谁是小矮子呀,不要看着你比我高就以为我比你矮!可恶的小兔崽子,连艾姨都不叫了是吧?!”不错,那个小宫女正是杨艾,而所谓的太子正是谢玖之子,司马遹。
司马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杨艾一遍。“若不是母妃亲自向我介绍了你,我简直就要怀疑你的年龄了,你真的只比我母妃小一岁?”
“连你娘的话都不信,不孝!”
“我本来还以为只有像我母妃这般一天到晚清心寡欲的女人才会保持着年轻,没想到你也这么年轻呀。”
“废话!本人天生丽质!”某艾这么说可真有点自恋了,司马遹恶寒一阵。
“我说小矮子你也忒……”
“住嘴,不准再叫我小矮子!”杨艾火了,她在这儿做宫女,本来取了个自认为很好的名字——语艾,却不料被她的主子叫成了“小艾”,更是被司马遹叫成了“小矮子”,简直是欲哭无泪,在这个地方连名字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这使得杨艾不由地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袭人,她的名字也是贾宝玉一时兴起给取的,不同人同命啊!
“本太子爱这么叫,你能咋的?!”司马遹也是个固执的主儿,可是杨艾自有对付他的招儿,一个擒拿手便把他制服得服服帖帖的,只得乖乖叫艾姨了。
“要不打个商量吧,叫你姨娘总行了吧?”就算双手被缚,司马遹仍然不死心。
杨艾斩钉截铁地回绝道:“不行!”娘就是妈,姨娘就是姨妈,那她岂不成了大姨妈了?绝对不行!没得商量。“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中华民族的崛起而奋斗,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马遹眼睛一亮,不怀好意道:“你要怎么收拾我呀?”
“活剥了你!”
“好呀,现在就让你剥……本殿下的衣裳。”
一个巴掌用力地拍他的后脑勺,杨艾阴沉道:“居然连艾姨都敢调戏?活腻了你!”
“哎哟!”他吃痛,眉头微皱,嘀咕道:“一个女人这么强悍,将来肯定没人敢娶。”
“你说什么呀?!”杨艾拔高了声音像是威胁一般地喝到,他耸耸肩,道:“没什么。”
“太子,奉劝一句,演戏别演过了,我以为你还是对太子妃好点吧,她对你是真心的,而那个蒋美人的虚情假意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本殿下是那么笨的人么?可是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嘛,真心又如何?本殿下不屑她的真心。”
杨艾无奈地摇摇头:“一个人的真心难得付出,付出了也很难收回,你若是辜负了她,最终后悔的人会是你自己,我不多说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因为你还太年轻,但是年轻却不是放纵的资本。”
本该是意味深长的一番话,可是听着听着司马遹就噗哧一声笑了:“唯有当你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我才不会怀疑你的年纪,果然像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杨艾可以保证,她现在的样子绝对笑容可掬,不会吓坏祖国的花朵,一字一句伴随着笑脸道:“遹儿呀,有句古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司马遹不由地提防着:“什么话?”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听过没?”
司马遹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最终他成了杨艾练武的沙包似的,被修理得很惨。
“艾姨饶命,饶命……”抱头鼠窜。
杨艾痛心疾首:“你这武功太差了,改天叫你傲叔叔好好教教你。”
“不要~”一声哀嚎,可以他命由她不由自己。
“陛下驾到!”门外的太监一声高呼,他俩立刻停止了打闹,杨艾朝他使了个眼色,司马遹不情不愿地坐到书桌旁拿起一本书来看,而杨艾则静静地退至一旁。
书房门被推开,身体有些臃肿的司马衷走了进来,瞧见他的太子正在专心看书,于是大加赞赏:“遹儿真刻苦,朕很欣慰。”
“父皇吉祥。”司马遹放下手中拿倒了的书,上前向司马衷行礼,然而司马衷却没有再看着他,而是将目光移向了角落里低眉顺眼的杨艾。他大步走去,吩咐道:“把头抬起来看朕。”
杨艾心惊,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