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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又与三省同进呈,乞访求故皇太妃亲属。札子留中,亦余发之也。遂退,以起居讫,至帘前,太后宣谕云:「陈太妃茔域当如何?」夔遽云:「臣等曾议,当以即茔为园。」余遽止云:「当自有典礼,须下有司同议。」众皆以谓当如此。余云:「茔在奉先。」太后曰:「然。」余云:「当改卜否?」太后云:「地好,恐不须改。」遂以选押班及青唐事奏太后,德音一如上所谕。退,遂与三省召礼官,谕以欲崇奉故太妃茔域等事,令检寻典故。又同具札子奏:「故皇太妃茔域合行崇奉,及将来奉册应干典礼,令礼部太常寺检详典故讲议。」同奏贴黄云:「虽已奉皇太后圣旨,缘未曾奏禀皇帝,须至闻奏。」御宝批:「依皇太后圣旨。」又同入札子奏:「已奏乞崇奉故太妃茔域及应干典礼,欲先以下所属,差使臣、兵员守护。」批「依奏」。是日,又言李彀押陇拶等赴阙,已止住,且令在西京听旨。缘引见须在听政后除服前,兵卫难以麤衰裹护,欲令九日到阙,十日赴殿,定日引见。又言:「大行本欲御楼,但于后殿引见可也。以至诸军素队排立,楼前仗卫,皆当罢。」上及太后皆深然之。又奏:熙河欲得陇拶早来,以抚定蕃情,恐上问便可引见。上亦许之。

是日,上及太母遣二中使,赐章惇金重三百两,小龙茶一斤余,执政金二百两,小龙茶一斤。寻具短表谢。此特恩,非故事也。

甲申,早赴福宁临,二府同乞对。升殿,曲谢昨日曲赐,两拜。次见太母,亦如之。又奏:绍圣元年,张舜臣奉使,北虏问大行圣寿,答以二十四五。时年十九。舜臣奏云:「戎孙以少长排行,故问。」大行尝云:「此不争,当以实告。」今告哀使至,虏中恐亦问及圣寿,未敢指挥。上云:「以实告不妨。」余云:「圣寿臣等亦未审知。」上云:「壬戌生,十九岁。」余云:「戎孙卯生,故虏人间云『兴龙节是辰生?』使者谬云:『以汉室兴龙之意名,非为辰生也。』又称戎孙为皇子,使者亦折之。若以孙为子,则乱昭穆之序,若我以实告,责之以实,则兄弟行也,但争长尔。故大行云以实告,不争。」上云:「甚好。」寻以此覆奏太母,太母又云:「陈太后家恐有人作班行,然恐已不在,俟更询问。」是日晚,引揖使者:「臣宣召观梓宫,中器玩有金笔砚匣,珊瑚笔架,及他琉璃具、玉器不可胜记,内有真珠结于玉辂状,后载两旗,不知何物?」

是日,得御批,令二府十九日各归本厅治事,更不宿。故事,成服后更不宿,当十八日晚便归。

太常呈成服,奉慰皇帝讫,诣内东门进名,慰皇太后、皇太妃、皇后。余疑百官初慰皇太后,今何以进名?太常云:奏得旨,盖太后以不御殿,故不肯受百官慰。余谓同列云:「太母圣德如此,举措无不中节,此近世所未有也。」是日,又同观梓宫,漆饰皆已具。

乙酉,赴福宁临。退又同观梓宫,皆已备具,已徙置门北庭下。俟时入福宁,权措丙地。至巳时五刻,赴垂拱,俟大敛。敛以午时一刻,至末时乃毕。殿上卷帘,帘以白绿,欲转帘,次云太妃烧香未毕,又少选,卷帘。入福宁哭奠,移班慰皇帝讫,诣内东门进名,慰皇太妃、皇太后、皇后。至申时六刻赴垂拱,八刻,成服讫,入福宁庭下举哭,皇帝行礼讫。上烧香,宰臣进酒,给事中读祝颂,上及羣臣皆再拜。梓宫前有黄屏几筵,亦不甚广,以地步有限尔。帘垂,移班诣东序,慰皇帝,羣臣皆哭恸,上亦掩面号泣。退赴内东门,进名如前,百官出,已昏暮。密院据开封状,乞烧籸盆,从之。仍下皇城司、步军司、开封府,令严切点检照管,事毕画时扑灭讫,申密院。

是日,批出除张承鉴内侍省押班,麦文昞带御器械。先是,令具三五多进入,密院取索,唯此两人可与选,外有梁安礼、全惟几、高伟、李元,虽经边任有战功,虑人材性行难以与选。既而中批止用所选两人。

是日,中使押赐大行遗留,宰臣金百两、珠子七万、犀带贰、细衣着百疋,执政金四百两、珠子五万余,同上犀带一、黑犀作子一、班犀已钉者有龙环襻衣着锦二十疋,紧丝绫罗绢各二十疋,内锦绫紧丝共七十疋,有龙,多北虏礼币中物。中使赠两笏,相三笏。

丙戌,早晚赴福宁临,退进名起居。垂拱殿门外。

是日,中批付三省,以尚书及从官阙,令与枢密院参议,具前执政等十人余,可充从官者二十人具名进入。晚聚仆射厅议,以四修撰陆佃、子开、龚原、郭知章。及蒋之奇、叶祖洽、邢恕等名闻奏。又云:「叶涛亦当与选。」夔云:「如此,则王古、范纯粹亦当具。」余云:「不然,涛非以元佑亲党得罪,与两人者不同。」左辖初亦难之,既而云:「涛亦不妨,但须并朱服不可遗尔。」

是夕,还家。故事,成服后便归。御批令十九日各归本厅治事,更不止宿。

丁亥,赴早临,遂乞奏事,以前执政及从官等姓名面奏,吕惠卿居首。上遽指之曰:「且令在边。」次至韩忠彦,上云:「此当召。」又次至李清臣,余云:「以妇人狂言故罢政,本无事。」上云:「马上共见。」是日,亲王、宰执皆扈从。辖云:「更别因一事削职。」余云:「只为不进呈明氏状,更无事。」及黄履,上云:「此三人皆可召。」余又指安焘云:「陛下知此人否?元丰末旧人皆去,唯焘至元佑四年丁忧乃罢。」上颔之。至林希,无所可否。次及蒋之奇,上亦云:「当召,复兼学士见阙。」又及叶祖洽,余云:「在朝无所附丽,亦可用。」上许之。至吕嘉问、蹇序辰辈,余亦云:「陛下必已知此人。」上云:「知。」次及叶涛,余云:「尝为中书舍人,有气节,敢言,可用。」次邢恕并朱服三人,上亦知其反复,夔独指涛云:「唯此人可用。」又陆佃、子开、郭知章、龚原,上亦云:「皆可擢。」众皆云:「肇在神考时已作馆职。」余云:「两曾修史,昨以修《实录》得罪,然实非元佑之党。」上然之。次覆奏于帘前,所陈如上。太母云:「元丰末众人皆去,惟安焘不去,是不正当。并上所取舍,皆合公议。」余因云:「皇帝、皇太后洞照人材如此,臣等更无可言者。」晚赴临,至二十二日乃罢。是日,礼官来白故太妃崇奉事,欲即圆丘庙加谥号等,又云礼部议殊非允。左辖云:「用元德、章懿事皆不可行。」戊子,赴早晚临。中批:令具曾任管军人具名进入。又降故皇太妃亲属姓名并宗枝图付中书省。皇城司申,传宣八厢探事,绍圣以后添差十六人,并放罢。先是,已罢延春阁后苑宫门亲从官四十余人,并遣还元差来处。后苑门乃站台所在,大行游宴之所,闻悉已鏁闭,故罢差人。

己丑,早临讫,乞对,遂进呈:管军止阙三人,有王愍者,曾管军,因边事得罪罢黜,恐当用赦叙复。上深然之。又呈刘安、张存、折可适等皆边人,不可用;姚雄、姚古皆麟之亲侄。至苗履,上遽云:「此可作管军。」众皆云:「然。」凤、辖又云:「大行亦累欲进擢。」余初谓唯履一人可与选,以与缊生亲嫌不敢启囗,而上遽已及之,余称善而已。

又进之故太妃亲属,长兄奉职永成崇班承制、合门祗候,次永清供奉官、看班,余自亲侄甥、及堂兄、并侄甥之子、及侄甥女之夫、又一人随母女之夫,皆得侍禁、殿直、借奉职。上初云:「恐不可在合门。」余云:「日久自习熟,初自当免祗应不妨。李用和例极高,此止用仙游夫人弟任泽除供奉官例除之。」上乃许。

又呈听政日,云:「故事止三表,奉欲择二十二日,今三表不允,日官谓唯二月一日、二日可用,前后皆无吉日,朔日恐不可视朝,二日亦三七日,然于礼文无害,恐可用。」上云:「五表当允,二日甚好。」次覆奏于帘前,悉如上所陈,太母云:「二日听政,差迟,亦不妨。」余云:「祖宗皆逾旬便听政。」

庚寅,早临,退乞对。同呈随龙人治平例,有官者各迁一官,直省官得左侍禁,殿侍得借奉职,小侍得差使。上旨:太管勾刘瑗迁三官,宣政使、遥防。余皆两官,亲事官、诸军各两资,故事,一资。小殿侍借职,余如故事。又长宿车子,及登位日恭承翊卫内臣四人张琳、张佑各两官,余一官,皆太后殿中人,在藩邸祗应日久。太后云:「此四人不须推恩,只为官家再三须要与恩泽。」三省行首,内知客、医官等亦皆转两资。故事止一资。有一军将者,上旨令与奉职,云:「近有札子陈乞与转资,至今未有指挥,故优与之。」

又呈故太妃赠三代条格,当得三少;用圣瑞例,当得东宫三师,夫人封次国;而圣瑞昨以嗣父崔杰未赠官,初赠太尉,母封大国。余云:「当用此例,缘故太妃曾祖乃正任防御使,父遥郡,不可卑于未有官者,曾祖母而下皆当封大国。」上以为然。左辖犹再禀云:「父赠太尉,祖及曾祖赠三太,或便赠三师。」众云:「如此恐不伦。」遂赠太保、太傅。又呈太后,圣瑞、元符三代皆如故事。及覆奏于帘前,太后亦云:「崔杰初赠太高,然今日不可不用此例。」

随龙人中有因元佑事实降者,梁知新藤州羁管,曾焘万州监税。上旨:令并罢,例转官。又云:「本以元佑亲党被黜,然亦无事,内臣皆能言之,梁知新只是曾在宣仁殿中管勾文字。」是日,又批云:「内侍省阙官,应见责降在外监当者,已经大赦,并放还,令赴省供职。责降者本入内省人,因无责降充前省,今已悉召还。又批:阎守懃元丰中内东门司,久在藩邸管勾事,令奇资、添差,勾当御药院。辛卯,小祥,赴福宁,皇帝行礼如成服日。卷帘,举哭讫,移班奉慰,又诣内东门,进名慰三宫讫,易常服,赴东阁门,听第五批答,允听政。凡听批答、拜表,皆易吉服,唯黑带。退赴都堂,去杖绖,易缀服讫,归府。布幞头,上领麄缞,腰绖,戴白布席帽,白鞍伞。

壬辰,赴福宁临讫,求对。同呈青唐边事,以秦希甫论鄯州难守,而胡宗回怪怒,乞回避。并前后臣僚论鄯州弃守利害不同,备录下宗回、希甫,公共叶心体度边情,具果决指定可守、可弃事状闻奏。如有可守之理,而轻议废弃;或不可强守而妄称可守者,致误措置;当重行典宪。如挟私避事,故相违戾,亦当根究,理曲之人窜黜。仍令宗回同计置搬运粮草。因言:「青唐本以国人不平阿里骨父子篡位,故逐瞎征而立陇拶,边人因而欲有其地。臣自事初累曾力争,以谓不可为,及瞎征、陇拶相继出降,宰臣率百官称贺,建置鄯州,臣不复敢启囗。然西番寻复反叛,亦累于大行前敷陈,以谓此事本不可以为,业已建置州郡,颁告天下,百官四方上章称庆,一旦弃之,岂不取笑中外?今于不得已中,但当尽力医治拯救,若鄯州不可守,犹当西守湟州,东建洮州,以相维持,且以成先帝谓神宗不以熙河洮岷为一路诏旨。其后,贼愈猖獗,至覆军杀将,遂降旨以陇拶为河西节度使、知鄯州,与王瞻同为陇右都护、同管勾军马司公事。然议者尚以谓陇拶父子恐未肯听命。亦累下胡宗回、秦希甫,令具鄯州合弃守利害闻奏,合更责以果决指定弃守事状。」上云:「如此行遣,亦已尽矣。」余又云:「自绍圣以来,经营边事,进筑城寨五十余所,无不如意,临了作此一事,至今狼狈,了当不得,无如之何。」是日,退赴都堂,召礼官督增崇皇太后礼数。是日,上又督增崇皇太后礼数事,云:「当乘大安辇。」余等皆云:「礼官已检寻文字详定。」上云:「且先了当皇太后文字,皇太妃更节次三五日或旬日不妨。」余等唯唯。至帘前覆奏如上所陈,皇太后谕云:「先朝妃嫔当进封。」又云:「大行乳母窦氏,并本殿中伴人,久在大行左右,自年岁来,大行饮食不进,至有全不进晚膳,时一切掩覆,并不曾来道,直至疾势已深,尚不肯言。理当削发屏逐,然不忍如此,且须降黜。又韩才人者,不是房院,宫中呼嫔御、郡君、才人以上为房。大行服药,犹使性气,不会事,亦当削发,且与一红霞帔名目,令往守陵。」因恸哭,余等亦哭。又宣谕云:「大行病已深,尚未尽知。一日忽使来人云:『今年上元上楼不得,珠子衣服亦着不得,须且罢观灯。』方惊骇。去岁,太后为不安不曾上楼,大行每云:『娘娘不上楼来,殊冷淡。』今年且上楼来,却忽见来如此传语,元来病势已重,尚未详知。」又恸哭不已。宫中嫔御职次及所宣谕姓名,外庭皆不知。太后云:「待便批云。」是日,中批以苗德妃、邢淑妃为贵妃,宗贤妃为德妃,余皆递迁。窦氏降郡夫人,本大国夫人。韩氏追才人、郡君两资。是夕鏁院。

是日,又同除王府官,徐绩、何执中宝文阁待制兼侍讲、侍读。

癸巳、甲午,赴垂帘进名讫,退归逐厅视事。自癸巳不赴临,未后二刻出院,如平时。

乙未,垂拱进名起居讫,求对,自内东门入。以罢临后,垂拱门不开故。起居讫,升福宁东序。同呈皇太后增崇仪数,大约皆如宣仁故事,比之慈圣有加,唯不呜鞭、不用马队及茶酒班殿侍。盖臣僚不从,故唯此与宣仁不同。奏荐及紫衣度牒等不限人数,临时取旨。及覆奏帘前,皇太后云:「本不须同听政,只为官家坚请,礼数皆过当。」众云:「慈圣作后时,曹佾已作节度使。」太后云:「只有二弟,然皆不近道理。」余云:「曹佾人材,亦至寻常。」太后云:「宗回怎生得似他。」左辖云:「宗良亦简静。」太后云:「却是传范不可得,今有三叔父,皆未曾沾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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