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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往昔

端木馨音走后,鹿源一个人坐在小溪边发呆,突然就见他的瞳孔一缩,紧接着立即站了起来,低着头向下山的方向疾步行去,一道黑影从山林间闪出“阿源,你还想躲我多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鹿源脚步略一停顿,接着便见他脚步加快,逐渐成了小跑,身后黑衣人也不心急,像狩猎的猛兽一般,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投降,他不急不慢的跟着他,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山中寂静偶有虫鸣,黑衣男子的声音不时从身后传来“阿源,你难道真要躲着我吗?”“阿源,你难道不想我吗?”“阿源,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曾经吗?”

鹿源的心理防线逐渐被击溃,以往不堪的往事浮现在了脑中,他拥着他,他抱着他,他吻着他,他…想到这里鹿源终是承受不住“闭嘴,你别说了!”颤着手唤出水气朝身后的男子袭去,想让男子闭嘴,男子避也不避的直接迎了上去,水气成冰柱状向他的胸口飞去,显然鹿源是想要了他的命,男子却只是唇角微微一动,就见那冰柱瞬时化为了雾气散在了空气中,鹿源张着嘴偏了偏头,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他脚下暗暗浮起法力,眼看双脚便要离地。

一只手从宽大的黑色袖袍中伸出,搭住了鹿源的肩膀上,用力一压,鹿源只觉身体一重紧接着双脚便重新回到了地面“阿源你要去哪儿?”鹿源的眼里尽是不屈与慌乱,黑袍紫发男人挪了挪身体,直视着鹿源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何必如此心急?我是不会害你的,况且以你的本事是逃不出我的掌心的”手指微微一动,鹿源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倒去,鹿源眉头紧锁,一双眼因为愤怒而血红“暗影,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名为暗影的男子轻轻拥住他,唇角微微一勾,将食指轻轻放在鹿源的下巴上,微一用力就将他的头抬了起来,鹿源轻咬着唇,不愿与他对视,暗影也不恼“看来真是翅膀硬了,你以为她现在活着就能代表以后也没事吗?”鹿源猛然抬头怒视他“你还想怎样?你要的我全都给你了!你还想要怎样!”看着这样的鹿源暗影的眼里也渐渐有了些怒意,狠狠的扣住了鹿源的下巴“不许这么看我”他命令他,鹿源不服仍是狠狠的盯着他,暗影眼睛一眯,手下渐渐用力,鹿源的眉头一拧,紧接着就见一抹鲜红的血迹从他嘴角流下,但仍是不肯服输的狠狠瞪着他,见他如此倔强,暗影终是不忍,不觉手下放松语气渐软“乖,别和我斗气了。”

鹿源被他捏的生疼,微微张了嘴,暗影看着他白白的贝齿,不由心神一荡,低头含住了鹿源红润的嘴唇,鹿源的眼瞬时睁得老大,在他怀里挣扎着“放开我…”含糊不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听在暗影的耳里自然带着另一番诱惑,所幸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与鹿源的舌缠绕在一起,鹿源的瞳孔猛然放大,口中有铁锈味传来,鹿源狠狠的咬在了暗影的舌头上,暗影微微皱了眉,却仍是不肯将舌头从他口中拿出,只是双臂渐渐和拢,将他抱得越发用力,鹿源的手被他禁锢在身后,动弹不得,只得拼命扭动着身体,暗影怕伤了他只得将嘴从他的唇上移开,轻轻拥着他深情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鹿源挣脱不开他的束缚所幸别过脸不去看他,他也不恼,轻轻一笑将他拥得更紧“还好我又找到了你,我近来四处寻你都一无所获,我还在想你究竟会去哪儿呢?没想到我千算万算却唯独漏了这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吗?”

鹿源不说话但目光却逐渐柔和了起来,那真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孩,他小时候的脾气不如现在柔和,顽劣的很,有一次他生日因他的父王母后未能及时赶回,他闹了性子,便独自一人从族中跑出,把人界好玩好喝的都耍了个遍,在经过这片山林时,偶然遇见了他。

那时的他稍显狼狈,但却并不能掩盖他的风华,一头紫发就这么随风飘散在空中,他浑身笼罩着黑气,他只以为他遇见了魔界中人,那时他年少不知天高地厚,意欲斩妖除魔,但奈何身无太大的本事,当年幼的他扎着马步,唤来水气意欲袭击他时,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里的冷意几乎将他给冻僵,他一时惊讶加上口诀也并未背的太熟,念了一半后竟是再也背不出来,他的脚在地上用力碾了碾,双手在空中划着圈“水来~水来~”念了半天也未唤出一点水气,他看着尚且年幼的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微笑,待他察觉时自己都愣了愣,到底多少年没笑过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忽的就见他的胸口中有一抹黑色的气息上下跳动着,眼见着便要从他身体里跳出,他浓黑的眉轻轻一皱,不再理会他,径直往一旁的山洞中走去,他不服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几步越过他挡在了他跟前,张着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站住,何方妖孽,还不速速就擒”他学着人间的道士对他说道,他的表情很痛苦,并不想理他,一个跃起从他头顶飞了过去,他吃了一惊,想着若是能将他拿住,族中长老们一定对他刮目相看,见他脚步虚浮,想着正是好时机,心下一喜便又跟了上去,他此时已进了洞,洞中黑气萦绕,见他跟来,他大袖一挥怒道“哪里来的小孩还不快滚”一挥袖就将他从洞中挥出,他爬起来想再进洞时,洞口却已被他施了结界,他拍着透明的界壁“妖孽有本事你出来,出来!”

他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洞中黑气翻涌,渐渐汇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他纤细的骨节分明的手不时在空中比划挥舞着,莹白的光出现在了他掌心,他的嘴中不知在念着什么,只见他掌中的光影越变越大渐渐有了人型,与那洞中的黑人打斗在了一起,而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手指不停的比划着,控制着白影,几番决斗后终是白影占了先机,一口将黑气吞入口中,黑白两气在肚子翻滚着,白气缠绕着黑气,渐渐将他化净。

他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见他呆愣愣的望着他,不由嘴角又勾起了笑意,将白影收入袖中,继续往洞中行去,有黑气不断的从洞的深处涌出,他身着黑衣,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他在洞外连等着他一月,才见他从洞中出来,浑身黑气更甚,见他还未离去,他眉头皱了皱,盘坐在了洞中的一处石床上,不再理会他,他的胸口里有黑白两气不断闪现,黑气汹涌白气圣洁,他的脸上渗出点点血丝瘆人的紧,只见他双手成合拢状上下翻动着,白气似乎想吞噬黑气,成蛇状卷住黑气,但黑气勇猛,在他的身体里翻滚着,他的头上青筋暴起,十分骇人。

忽见他头顶闪过一阵金光,黑气被金光一照渐渐失了活力,被白气所噬,他气息渐稳,睁开了眼一双紫眸里尽是疲惫,大手一挥,结界消散,他一个趔趄滚到了他的脚下,他静静的看着他,他也看着他,忽的他一笑将他从地上拉起“你不怕我吗?”他摇了摇头“你是好人,我不怕”

从此以后他便时常来此与他相伴,逐渐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当初女娲与夸父将六界分开时,因耗力太多,致使结界留有弊端,而这洞便是结界的漏洞,每1000年他均要来此净化污气,这污气汇集了天下的贪恶淫怨欲,以及魔界的魔气,鬼界的鬼气,妖界的妖气和被仙界众仙们遗弃的不纯之气,是这世界最毒最污之气,凡人若普通仙人但凡是染上一点轻者走火入魔重者便要灰飞烟灭,所以他常年独居,故此性情才如此冷漠。

忆完往昔,鹿源不免叹息“当初你我相识与此,哪知此后竟要引出此番波折,早知如此,不相识岂不是更好。”暗影听他感叹,心下一紧“既然让我碰见了你,那说明你本就该属于我,属于我又怎能不相识呢?!”语气十分强硬。

鹿源微微叹气,别过脸“你还是这般执着”听他这么说暗影微微眯了眼,浑身的气息暴涨“哼,看来你还在想她!当初饶她一命真是错了!”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却强硬至极,鹿源的身体一僵,质问他“你要做什么?”暗影冷笑“这世间之人蒙我恩惠已久,我要做何都没人能奈我何!但这件事我既允了你,便不会动手伤她,但这一切还得看你的表现。”声音平淡无波,却直击上鹿源的心里。

鹿源半响没有动作,暗影不耐“若是不愿便罢了!”一扬衣袖就要离去,鹿源猛地抬头“等等”暗影背对着他嘴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转身时却恢复了平日的肃穆,冷眼看着他,鹿源看着他,如小鹿般清澈的眼里渐渐泛起波澜,一颗心挣扎着“怎么?还没想好?”鹿源抬起脚慢慢靠近他,一张脸上平淡无波,又是这样,为什么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一直逃不出他的掌心,难道这真是他的孽缘吗?

见他如此,暗影满意的笑了笑,宽大的手掌握上了鹿源微微有些冰凉的细长手指,轻轻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有些心疼的说“你的手总是这样凉,还是我让给你暖暖吧”鹿源却没有听他说话,抬头望着远处的小溪,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感,任由他拉着他,犹如500年前,他的心早已在500年前便碎了,他屈与他的身下整整500年,他觉得自己浑身都脏,但所幸他的阿音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就是让他永远这般屈辱的活着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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