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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柴胡

柴胡,味苦,气平,微寒。气味俱轻,升而不降,阳中阴也。无毒。入手足少阳、厥阴之四经。泻肝胆之邪,去心下痞闷,解痰结,除烦热,尤治疮疡,散诸经血凝气聚,止偏头风,胸胁刺痛,通达表里邪气,善解潮热。伤寒门中必须之药,不独疟症、郁症之要剂也。妇人胎产前后,亦宜用之。目病用之亦良,但可为佐使,而不可为君臣。盖柴胡入于表里之间,自能通达经络,故可为佐使,而性又轻清微寒,所到之处,春风和气,善于解纷,所以用之,无不宜也。然世人正因其用无不宜,无论可用不可用,动即用之。如阴虚痨瘵之类,亦终日煎服,耗散真元,内热更炽,全然不悟,不重可悲乎。夫柴胡只可解郁热之气,而不可释骨髓之炎也,能入于里以散邪,不能入于里以补正,能提气以升于阳。使参、 、归、术,共健脾而开胃,不能生津以降于阴;使麦冬、丹皮,同益肺以滋肾,能入于血室之中以去热,不能入于命门之内以去寒。无奈世人妄用柴胡以杀人也,余所以探辨之耳。(〔批〕柴胡散半表半里之邪,开手即宜用之,远公阐发独精,斟酌尽详。)或问柴胡不可用之以治阴虚之人是矣,然古人往往杂之青蒿、地骨皮、丹皮、麦冬之内,每服退热者,又谓之何?曰∶此阴虚而未甚者也。夫阴虚而火初起者,何妨少用柴胡,引诸补阴之药,直入于肝、肾之间,转能泻火之速。所恶者,重加柴胡,而又久用不止耳。用药贵通权达变,岂可拘泥之哉。

又问柴胡既能提气,能补脾而开胃,何以亦有用之而气上冲者,何故?此正见柴胡之不可妄用也。夫用柴胡提气而反甚者,必气病之有余者也。气之有余,必血之不足也,而血之不足也,必阴之甚亏也。水不足以制火,而反助气以升阳,则阴愈消亡,而火愈上达,气安得而不上冲乎。故用柴胡以提气,必气虚而下陷者始可。至于阴虚火动之人,火正炎上,又加柴胡以升提之,火愈上腾,而水益下走,不死何待乎?此阴虚火动,断不可用柴胡,不更可信哉。(〔批〕柴胡提气,止宜提阳气之虚,不宜提阴火之旺,不可不知。)或问柴胡乃半表半里之药,故用之以治肝经之邪最效,然而肝经乃阴脏也,邪入于肝,已入于里矣,又何半表半里之是云,乃往往用柴胡而奏效如神者,何也?夫肝经与胆经为表里,邪入于肝,未有不入于胆者,或邪从胆而入于肝,或邪已入肝,而尚留于胆,彼此正相望而相通也。柴胡乃散肝邪,而亦散胆邪之药,故入于肝者半,而入于胆者亦半也。所以治肝而胆之邪出,治胆而肝之邪亦出也。

或问柴胡既是半表半里之药,邪入于里,用柴胡可引之以出于表,则病必轻;邪入于表,亦用柴胡,倘引之以入于里,不病增乎?不知柴胡乃调和之药,非引经之味也。邪入于内者,能和之而外出,岂邪入于内者,反和之而内入乎。此伤寒汗、吐、下之病,仲景夫子所以每用柴胡,以和解于半表半里之间,使反危而为安,拨乱而为治也。

又问柴胡既是调和之药,用之于郁症者固宜,然有时解郁,而反动火,又是何故?此必妇女郁于怀抱,而又欲得男子,而不可得者也。论妇女思男子而不可得之脉,肝脉必大而弦出于寸口。然其怀抱既郁,未用柴胡之前,肝脉必涩而有力,一服柴胡,而涩脉必变为大而且弦矣。郁开而火炽,非柴胡之过,正柴胡之功,仍用柴胡,而多加白芍、山栀,则火且随之而即散矣。

或问柴胡为伤寒要药,何子不分别言之?曰∶伤寒门中,柴胡之症甚多,何条宜先言,何条宜略言乎。虽然柴胡之症虽多,而其要在寒热之往来,邪居于半表半里之言尽之矣,用柴胡而顾半表半里也,又何误用哉。(〔批〕伤寒用柴胡之症虽多,数言已足包括。)或问柴胡开郁,凡男子有郁,亦可用之乎?盖一言郁,则男妇尽在其中矣,岂治男一法,而治女又一法乎。世人治郁,多用香附,谁知柴胡开郁,更易于香附也。

或问柴胡本散风之味,何散药偏能益人,此予之未解也。盖克中不克,克即是生也。柴胡入肝,而性专克木。何以克木而反能生木?盖肝属木,最喜者水也,其次则喜风。然风之寒者,又其所畏,木遇寒风则黄落,叶既凋零,而木之根必然下生而克土矣。土一受伤,而胃气即不能开而人病,似乎肝之不喜风也,谁知肝不喜寒风,而喜温风也。木一遇温风,则萌芽即生,枝叶扶疏,而下不生根,又何至克土乎。土不受伤,而胃气辄开,人病顿愈。柴胡,,风药中之温风也,肝得之而解郁,竟不知抑滞之气何以消释也,故忘其性之相制,转若其气之相宜。克既不克,非克即所以生之乎。克即是生,克非真克,生乃是克,生实非生。全生于克之中,制克于生之外,是以反得其生之之益,而去其克之之损也。

或疑柴胡用之于补中益气汤,实能提气,何以舍补中益气汤用之,即不见有功,意者气得补而自升,无藉于柴胡耶?曰∶柴胡提气,必须于补气之药提之,始易见功,舍补气之药,实难奏效。盖升提之力,得补更大,非柴胡之不提气也。

或疑柴胡用之补中益气汤中,为千古补气方之冠,然吾以为柴胡不过用之升提气之下陷耳,胡足奇。此真不知补中益气汤之妙也。补中益气汤之妙,全在用柴胡,不可与升麻并论也。

盖气虚下陷,未有不气郁者也。惟郁故其气不扬,气不扬,而气乃下陷,徒用参、归、 、术以补气,而气郁何以舒发乎。即有升麻以提之,而脾胃之气,又因肝气之郁来克,何能升哉。得柴胡同用以舒肝,而肝不克土,则土气易于升腾。方中又有甘草、陈皮,以调和于胸膈之间,则补更有力,所以奏功如神也。是柴胡实有奇功,而非提气之下陷一语可了。使柴胡止提气之下陷,何风药不可提气,而东垣先生必用柴胡,以佐升麻之不及耶。夫东垣先生一生学问,全在此方,为后世首推,盖不知几经踌度精思,而后得之也,岂漫然哉。(〔批〕阐发补中益气之妙,东垣自己亦不过。)或问大、小柴胡汤,俱用柴胡,何以有大小之分,岂以轻重分大小乎?不知柴胡调和于半表半里,原不必分大小也,而仲景张夫子分之者,以大柴胡汤中有攻下之药,故以大别之。实慎方之意,教人宜善用柴胡也,于柴胡何豫哉。

升麻

升麻,味苦、甘,气平、微寒,浮而升,阳也,无毒。入足阳明、太阴之经。能升脾胃之气。得白芷、葱白同用,又入手阳明、太阴二经,其余他经,皆不能入。能辟疫气,散肌肤之邪热,止头、齿、咽喉诸痛,并治中恶,化斑点疮疹,实建奇功。疗肺痈有效,但必须同气血药共用。可佐使,而亦不可以为君臣。世人虑其散气,不敢多用是也,然而,亦有宜多用之时。本草如《纲目》、《经疏》,尚未及言,况他书乎。夫升麻之可多用者,发斑之症也。凡热不太甚,必不发斑,惟其内热之甚,故发出于外,而皮毛坚固,不能遽出,故见斑而不能骤散也。升麻原非退斑之药,欲退斑,必须解其内热。解热之药,要不能外元参、麦冬与芩、连、栀子之类。然元参、麦冬与芩、连、栀子,能下行,而不能外走,必藉升麻,以引诸药出于皮毛,而斑乃尽消。倘升麻少用,不能引之出外,势必热走于内,而尽趋于大、小肠矣。夫火性炎上,引其上升者易于散,任其下行者难于解。此所以必须多用,而火热之毒,随元参、麦冬与芩、连、栀子之类而行,尽消化也。(〔批〕阐义甚精。)大约元参、麦冬用至一、二两者,升麻可多用至五钱,少则四钱、三钱,断不可只用数分与一钱已也。

或问升麻能止衄血,先生置而不讲,岂仲景张夫子非欤?曰∶以升麻为止血之药,此不知仲景夫子用升麻之故也。夫吐血出于胃,衄血出于肺。止血必须地黄,非升麻可止。用升麻者,不过用其引地黄,入于肺与胃耳,此等病,升麻又忌多用,少用数分,便能相济以成功,切不可多至于一钱之外也。

又问升麻升而不降,何以大便闭结反用升提,必取于升麻,岂柴胡不可代耶?曰∶升麻与柴胡,同是升提之药,然一提气而一提血。大便燥急,大肠经之火也。大肠有火,又由于肾水之涸也。欲润大肠,舍补血之药无由,而补血又责之补肾,使肾之气通于大肠,而结闭之症可解。然则通肾之气,以生血可也,而必加升麻于补肾、补血之中者,盖阴之性凝滞而不善流动,取升麻而升提其阴气,则肺金清肃之令行。况大肠与肺又为表里,肺气通,而大肠之气亦通,肺气通,而肾之气更通,所以闭者不闭,而结者不结也。若用柴胡,虽亦入肝,能提升血分之气,终不能入于大肠,通于肺、肾之气,此柴胡之所以不可代升麻也。(〔批〕讲得细微入神。)或问升麻与犀角迥殊,何以古人有无犀角,用升麻代之之语,以升麻、犀角同属阳明也,然否?夫升麻虽与犀角同属阳明,而仲景夫子用升麻以代犀角,非特为其同属阳明也。犀角地黄汤所以治肺经之火也,犀角引地黄以至于肺,而升麻亦能引地黄以至于肺也。肺与大肠为表里,清肺而大肠阳明之火自降,瘀血必从大便而出,是升麻清肺,正所以清阳明也。

或问升麻用之于补中益气汤中,岂虑柴胡不能升举,故用之以相佐耶?曰∶柴胡、升麻同用之补中益气汤者,各升提其气,两不相顾,而两相益也。柴胡从左而升气,升麻从右而提气,古人已言之矣。然而柴胡左升气,而右未尝不同提其气,升麻右提气,而左亦未尝不共升其气,又两相顾,而两相益也。

车前子

车前子,味甘、咸,气微寒,无毒。入膀胱、脾、肾三经。功专利水,通尿管最神,止淋沥泄泻,能闭精窍,祛风热,善消赤目,催生有功。但性滑,利水可以多用,以其不走气也。

泻宜于少用,以其过于滑利也。近人称其力能种子,则误极矣。夫五子衍宗丸用车前子者,因枸杞、覆盆过于动阳,菟丝、五味子过于涩精,故用车前以小利之。用通于闭之中,用泻于补之内,始能利水而不耗气。水窍开,而精窍闭,自然精神健旺,入房始可生子,非车前之自能种子也。(〔批〕妙论凿凿。)大约用之补药之中,则同群共济,多有奇功。未可信是种子之药,过于多用也。

或问车前利水之物,古人偏用之,以治梦遗而多效者,何也?曰∶此即余上文所言,尿窍开而精窍闭也,然而车前之能闭精,又不止此。车前最泻膀胱之火,火邪作祟,煽动精门,则生淫邪之梦。用车前以利膀胱,则火随水散,精门无炎蒸之煽动,则肾中之精气自安,神不外走,自无淫邪之梦,又何至阴精之外泄乎,此种秘理,前人未谈,予实得之扁鹊公之传也。

或问《诗经》载苤芑为催生之药。苤芑,即车前子草也,果可备之为催生乎?曰∶车前子性滑,自易于生产,然而不可单藉车前子也。凡产妇之易于生产者,必以气血旺健为主,气足则儿之身易于转头,血旺则儿之身易于出户。使气怯则儿无力,难于速转,血涸则胞无浆,难于顺送。使不补其气血,而惟图车前之滑胞,吾恐过利其水,胎胞干燥,转难生产。必须于补气、补血之中,而佐车前子之滑利,庶几催生有验乎。(〔批〕辨得透。)或问缪仲醇注车前子,说男女阴中有二窍,一通精,一通水。命门真阳之火,道家谓之君火。膀胱湿热,浊阴之水,渗出窍外为小便,道家谓之民火,民火二字甚新,何以《内经》、《灵枢》未言也?嗟乎。此臆说也。夫人身之火止二,一君火,一相火也,安有民火哉。此好异而过者也。其言二窍不并开,水窍开,而精窍闭,车前利水而能闭精,实阐微之论。

或问车前子孕妇宜戒,嫌其过滑以堕胎也。曰∶车前子利水而不耗气,气既不耗,又何能堕胎。惟是过于利水,日用车前,未免气不耗,而胎浆太干,恐有难于生产之虞。然古之妇人采苤芑以滑胎者,乃取之备临产之用,非恃之易产,而日日常饮也。然则孕妇因小水不利,偶一用之,何损于胎乎。竟戒绝口不服,岂知车前哉。

蒺藜子

蒺藜子,味甘、辛,气温、微寒,无毒。沙苑者为上,白蒺藜次之,种类各异,而明目去风则一。但白蒺藜善破症结,而沙苑蒺藜则不能也。沙苑蒺藜善止遗精遗溺,治白带喉痹,消阴汗,而白蒺藜则不能也。今世专尚沙苑之种,弃白蒺藜不用,亦未知二种之各有功效也,余所以分别而并论之。

或问蒺藜能催生堕胎,而先生略之,岂着《本草》者误耶?夫蒺藜无毒之药,何能落胎,谓其催生,而性又不速。然则从前《本草》,何所据而言之耶。见白蒺藜之多刺耳。凡刺多者,必有碍于进取,留而不进则有之,未闻荆棘之中,反行之而甚速者也。是蒺藜既不能催生,又何能堕胎哉。且沙苑蒺藜,乃解火之味,凡妇人堕胎,半由于胎气之太热,古人谓黄芩能安胎者,正取其寒而能去火也。况蒺藜微寒,不同于黄芩之大冷,而性又兼补,且能止精之滑,安有止精涩味,而反堕胎者乎。此传闻者之误,不足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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