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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常经理开着豪华车又去接了“嫂子”、穿山貂。我们一起去看了他的房子、别墅、山庄。看山庄时,他弯着腰,像怕我摔倒好随时来扶一样,不住地说,路还没修好,不好走,仇总,小心点,小心点。

看完固定资产,常经理说厂里只要一百万了。

“这样吧,”他说,“这一百万,我自己搞五十万,仇总你只要借五十万给我就行。”

只要借五十万给他,我想起穿山貂那句话,如果他到时候耍赖,以他那辆豪车抵债就够了。

但我又想起在他办公室见到的那副相,那副好像真的是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官的傲慢相,我就故意说:“常经理,不是我不愿借给你,而是我确实没有钱。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是我的同学,他才是有钱的。我跟他说你们厂要借八百万,他还不想来。我说请他来帮我的忙,他才勉强来了。可你又说只要四百万了。四百万他嫌太少不想做,我劝住了他。结果你连填个表都不肯填,他还能不走?现在你只借五十万我也没办法了。”

常经理说:“仇总呃,我那是做官样文章啦,我是代表企业啦,我不像你,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啦!”

我立即说:“你是什么江湖上的人,我才是江湖上的人。江湖上的人讲义气,你们讲话不算数。”

常经理说:“仇总呃,实话告诉你啰,开始是决定要借八百万,经过厂务会研究决定的,要我负责把钱弄来。可没过一天,有人坚决反对,说借这么多的高利贷不行,要借只能借银行的。这些人是没生过崽不晓得下面那个地方痛,借银行的钱,借得到?头儿怕这些人告状,只得又开会,又研究,研究来研究去减了一半,四百万。四百万还是有人反对,不准借。不借点钱来就要停工了啦。一把手只好找到我,要我以个人的名义借一百万,先解决燃眉之急。所以,仇总你要体谅国有企业的难处啊!这样不大不小的国有企业,垮掉只是时间问题。你以为它还搞得好久啊,你以为借钱给国有企业保险啊,它一垮了,你拿着那些废设备只能做废铁卖。所以,我用我个人的资产给你担保,仇总你就没有风险了啦。”

常经理又说:“利息,就按你那个姐姐说的,我也不打折扣,反正是由公家付。不讲这些了,走走走,吃饭去,吃饭去,先去吃饭”。

常经理开着豪车带我们到一个豪华酒店,包厢是早就订好了的。

一进包厢,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菜也是早就点好了的。

常经理请我坐上席,第一杯酒先敬我,每上的一道菜都要先夹给我,替我舀汤,替我盛饭……

瞧着他对我的殷勤相,我心里得意,想,你大小也是个相当于副处级的官,你这个副处级今天也像崽一样地伺候老子啊!

此时他在我面前像崽,但不用过多久,我就是他的崽他的孙了。

我调来五十万元给了常经理。

借款期限一到,他就连本带息全还给了我。

常经理把钱还给我后,“嫂子”对我说:

“怎么样,我给你介绍的人不错吧,挺讲信用吧。姐看准的人,还能有错?!只是这样的放钱对象难找啊!”

我笑着点头。

常经理这一单利息很高,我除了还给人家的利息外,短短时间内赚了一大把。借给“嫂子”的钱,利息也是按时送来。我想,如果放贷对象都是这样,我的日子就好过了,原来的一些损失也就能慢慢补回来了。

常经理的这一单做得好,“嫂子”对我也更好了。

“嫂子”说,因为我借钱给她,使得她也赚了钱。她说她赚了钱,当然就要回报我。

“嫂子”对我的关心不断升温,真是到了关怀备至的地步。她不送小礼物而是送大礼物了,给我买名牌衣服名牌皮鞋,给我买这种补药那种补药,说我脑子受过伤,得吃这种补药炖什么,那种补药炖什么。还亲自给我炖,炖好了还要看着我喝完。说不看着我喝完不放心,怕我不喜欢吃,等她一走就不吃了。

“嫂子”又要我带她去看我妈。给我妈买了好多东西,还送了一个大红包。弄得我妈有点不知所措,连声说你怎么这么客气,这么客气干什么。

在这段时间里,我觉得“嫂子”确实太好了,真的比姐姐还好,她简直到了能适我所适,想我所想的地步。

在适我所适,想我所想,关怀备至中,“嫂子”又从我这里借走了一笔大数目的钱。

与此同时,常经理又向我借了一笔钱。

“嫂子”对我那么好,给我介绍的单又那么可靠,我能不借给她?

常经理还钱那么及时,那么讲信用,再来借,我会不借?

常经理和“嫂子”按时还了几个月息后,突然停了。

“嫂子”这次没按时还息钱来,我没有怀疑,因为她总是按时付息的。我以为她又有什么事耽搁了。几天后我打了个电话给她,她说在外地,人家又介绍了一个好项目,她去看看。

我打电话给常经理,电话是通的,但没人接。

我立即对常经理产生了怀疑。我想到他第一次借五十万,为什么对我那么毕恭毕敬像崽一样,就五十万元钱,他又是为企业借的,有必要作出那么一副相吗?他第一次借的钱高息按时归还,完全是为了套第二笔……

我脑子里少了一根筋,少了一根筋。我只想着他在我面前做崽时我得意,现在,该轮到我去喊他喊爷了。

我找到常经理。

当他看到我时,果然已经变成了一副爷的相。

我知道讨债得做崽,便向他说好话。

我说了一箩筐好话,他迸出一句很不耐烦的话:“没钱呢!”

我说:“你没钱那利息还是应该付啦,你不付我的利息我得付人家的利息啊!”

他说:“已经给了你几个月息,还不满足啊?”

这是什么话,这是借钱人所说的人话吗?我气得大吵起来,要拉他去找人说理。

他把手一甩,说:“你找我的担保人去。再吵,再吵,我就打电话喊人来了!我喊来的人,别说你在部队练过几下拳,就是现役特警也得趴下!

他开着豪华车,走了。

我回到公司后,喊来了穿山貂。

穿山貂说他的后台、背景、关系是硬呢,那不是一般的硬,是黑白两道通吃。你如果硬和他干,干不过的,你只有吃大亏。

我说:“你是担保人,你向我保证过,扣了他的进口豪华车来抵债。你去帮我把他的车搞来。”

穿山貂说:“哎呀我的仇哥、仇总,开始我是不晓得他有那么硬的背景啦!等我晓得时,你的第二笔钱已经借给他了。”

穿山貂这话让我一愣。

我转而一想,觉得他这话不无理由,还真不能怪他。唉,那就只能怪我第二笔钱太放快了。

“尼玛坑爹!”我骂了一句网络用语。我骂的是常经理,也捎带了穿山貂。常经理那第一笔短期借款,目的是套第二笔。而第一笔借款,穿山貂是参与了的。可此时我拿他有什么办法?

穿山貂说:“仇哥,你现在要我去扣他的车啊,那我就不敢去了,你就是借我一个脑壳我也不敢去了。我手下虽然有一帮子弟兄,但要和姓常的手下那帮子人比起来,我主动认输,认输。你不晓得那帮子人的狠毒呢!”

穿山貂作出有点害怕的样子,连连说,惹不得,惹不得。

我觉得穿山貂那样子是故意装的。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这样子虽然是装的,但说姓常的手下那帮子人狠毒不假。

我对他说,难道你也没办法了吗?

穿山貂说:“仇哥,我俩是兄弟,我仔细帮你想了想,那姓常的就是个贪官加恶棍。他在那么一个要死不活的企业,一个月能有多少工资,就算拿年薪,一年能有多少钱?可他有豪车、别墅、山庄,那么多钱是怎么来的?只要检察院去查一下,他就得进班房。”

我说:“写匿名举报信,检举他。”

穿山貂说:“他们厂里肯定早就有人举报过,但毫无用处,就说明他和检察院的关系铁。他不是跟你说过吗,厂里原本决定了要借八百万,立即有人坚决反对,结果砍到四百万,四百万也有人坚决反对,最后只能偷偷地借一百万。那些人为什么坚决反对,就是知道钱一借来,肯定会被姓常的几个贪官瓜分光。”

我说:“要你动蛮的去扣车你说不敢,写匿名信举报你说没用。照你这么说,我借给他的钱就只能是他的了。”

穿山貂说:“钱当然还是你的啦,这一点他就是有皇亲国戚做靠山也否定不了,他有借据在你手上啦!不过现金目前是在他手上。你和他来硬的不行,只有和他来软的,天天去要,天天去缠,也不发火……”

他还没说完,我吼了起来:“要老子天天去求他啊,老子没那个耐心。不就是一笔钱吗,不就是那笔钱的利息吗,老子自己先垫付要给同学的利息,然后就那么挂着,老子不去要也不去讨,趁他不注意,老子绑架了他。”

……

两天后,常经理突然打来电话,说愿意跟我谈一谈,前提是我得降息。如果我降了息,他还是可以考虑考虑还一部分。

世界上有这样的债务人吗,借了人家的钱,人家得先答应他的条件,他才会考虑还一点。

我会答应他的这个条件吗?

我当即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有什么条件可谈。你就等着吧。

我挂了电话。

但没过多久,我老老实实服输,答应了他的条件。

当时我想找机会再收拾这个常经理,不着急,把他的欠款先放到一边,重点转向“嫂子”。

“嫂子”已陆续借走了我一大笔钱,她的利息如果能按时付来,我每月垫付利息的负担要轻一点。也就是她还来的利息,我自己一分钱也不留,全用来还借钱给我的人的利息,自己另外再补差。

我打电话给“嫂子”,“嫂子”的口气也变了。

我去找她,她跟我玩起了“躲猫猫”。

我有点想不通,“嫂子”怎么一下就变了呢?

“嫂子”不是“嫂子”了。我又找来穿山貂。

我对穿山貂说:“你是她的四个担保人之一,你当时保证给我收回的……”

穿山貂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说:“人都找不到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决定到她家里去讨债。

“嫂子”啊“嫂子”,你已经翻了脸,也就别怪我翻脸了。我到你家里一闹,看你出不出来?

我把决定告诉穿山貂后,说,这次我一个人先去,因为她原来确实对我好。如果我一个人去没有结果,你再喊上你的人,我们一起去。

穿山貂答应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这一去,陷入了狼窝。

我去这个所谓的“嫂子”家是搞突然袭击,她不可能知道,可我还没到她家,在路边停着的一辆面包车里,跳出几个人,将黑布袋子往我头上一罩,将我拖进了车里。

去搞突然袭击的我遭到了突然袭击。

这个突然袭击使得我毫无还手之力。

我不知道面包车将我拉到了哪里,下车后,又推着我走,我高一脚、低一脚,感觉是在山路上走。

不知走了多远,我感觉是到了一个山旮沓里。

罩在我头上的黑布被扯掉后,我看见的,是十几个拿着刀、火枪、棍棒,文身的人。

十几个拿着刀、火枪、棍棒的人将我团团围住。

“说!还想去绑架我们常经理吗?”

我是曾被持枪杀人犯用枪抵着脑袋、脑袋上还留着疤的人,这阵势能吓住我?听了这话,我想,今天是碰上了穿山貂说的姓常的手下那帮子凶狠无比的人。可姓常的怎么知道我想绑架他呢?只有穿山貂知道。

“说!还要去我们大姐家大闹吗?”

“你们大姐?谁是你们大姐?”我心里虽然已经明白,但还是故意说,“你们是搞错人了吧?”

“我们大姐,就是你喊嫂子的大姐。”

“少他妈的给我们装作不知道,你不就是要到她家里去吗?”

“你到她家里去,就是要败坏她的名誉。我们大姐早就料定你有这一手,岂能让你的阴谋得逞……”

知道我要去她家的,又只有穿山貂。

我彻底明白了,那个“嫂子”、常经理,是一伙的。穿山貂早就被他们收买,成了他们的伙计。

我把穿山貂当内线,穿山貂其实又是他们的内线。穿山貂是两边通吃。既从我这里得好处,又从他们那里拿钱。

从我这里套钱的第一步开始,从那个战友亲戚借钱到他的嫂子来认我这个弟弟,再到她介绍常经理……全是早就做好了的圈套。而圈套的主谋,就是他们所称的大姐,喊我喊弟弟的“嫂子”。

我还未敢想到那位战友亲戚。我还不相信我的那位战友亲戚有这么坏。

“说,快说!快回答老子的问题!”

刀、棍棒朝我举起,火枪对准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人是真会刀棒齐下、火枪搂火的。我忙点头,说,答应,答应。

“你答应了什么?”

“我答应不去动什么绑架常经理的心思……”

“是不想去动还是保证不去动?”

“不去动,保证不去动。”

“还答应什么?”

“还答应不再去你们大姐家……”

由于我的态度好,气氛缓和了一点。

见气氛有所缓和,我说:“弟兄们,我佩服你们的忠心。我如果也有你们这样的弟兄就好了。我是讨债的,还有好多人欠了我的钱,以后我去讨债时,还要请你们帮忙,请你们鼎力相助。你们帮我去讨债,比帮欠债的不但师出有名,而且待遇更好。”

“什么待遇,待遇,说得那么不爽快。你讲清楚点。帮你搞一次到底有多少钱?”有人说。

我正认为我的分化政策见效了时,一个头儿样地吼了起来:“少废话,以后是以后,这次我们出动了,你得赔我们辛苦费!”

头儿这话一出,立即有不少人乱叫:“对,对,包哥说得对,把辛苦费拿来,拿来!”

“快点,把我们的辛苦费拿出来,不拿出来你今天就别想离开!”

“包哥,他不给辛苦费,要他的左手还是左脚?!”

……

我说我是来讨债的,身上没带什么钱。

“你是讨债的大老板,身上没有钱?”

我说正因为我是来讨债,讨回债就有钱,所以没带钱。

“没带钱,搜他!”

一个执刀的将砍刀往背上一插,就来搜我的身。

这个人搜我的身时,我真恨不得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拔出他的刀,一刀剁了他。

我一刀剁了他后,完全可以凭夺到的这把刀杀出重围。但我一则是怕了他们手中的火枪,那火枪一搂火,我的刀子挡不住;二则是我若杀了人会被判死刑,到了法庭上,你讲是自卫,没人信。他们的后台硬,给安上个黑社会头儿,不枪崩了才有鬼。

我只能忍受着屈辱。

搜身把我身上两百多块的散钱搜了出来。

这人扬起我那两百多块钱,说:“就这么一点钱啊,我们弟兄吃个夜宵都不够。”

那个头儿对我说:“打电话,要你老婆送钱来。”

我说:“包哥,我还是光棍一条,没有老婆。”

我其实不但已经有了老婆,而且有了孩子。

搜我身的人立即说:“嘿,你怎么知道我们包哥?”

头儿包哥横了他一眼,说:“傻逼,开始有傻逼喊了我啦。”

说完,他又恶狠狠地指着我:“要你父母送钱来!”

我说:“要我父母送钱来啊,电话一打去,他们会吓得该死,报警都报不赢。”

头儿包哥吼道:“不准他们报警!”

我说:“不准他们报警他们就不报了啊?我肯定你们还没接到要弄死我的命令,弄死了我,你们一分钱辛苦费都得不到。你们不就是要辛苦费吗,放了我,明天到我那里来拿。”

我这么一说,就有人喊:“放了你还要得辛苦费到啊,不行,不行!”

“你小子想骗我们啊?!”

我说:“我讲的话你们不相信,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头儿包哥说:“少他妈的跟我耍滑头,给你朋友打电话,要你朋友送钱来!”

我只得说:“给我朋友打电话倒是可以,你们要多少?多了我朋友也拿不出。”

头儿包哥说:“我们每人三千块,拿五万来算了!”

搜我身的那个人立即对头儿包哥讨好,说:“包哥你是大哥,应该多拿些呢,你拿六千。多的三千加进去,五万四。要他拿五万四千块来。”

这人算账倒是真快,十七个人,每人三千是五万一……也就是说,他们有十七个人。

我根本就来不及也不会去数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不过由此可见我根本就没有慌乱。

我说:“我那朋友能不能拿出五万四来我就搞不清啦。”

我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一看,没有信号。

这是机会来了,我得到山外去打。到山外去打手机时,趁机逃跑。

“真是天助我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将手机递给头儿包哥看。

我将手机递给头儿包哥看时,有人说,拿我的手机打,拿我的手机打。头儿包哥又骂了句傻逼。说没有信号就会都没有啦,你的手机难道还会比大老板的手机好?

头儿包哥说完,又将我的手机把玩了一下,说:“到时候你那朋友送来的钱如果不够,就用你这个手机抵。这个手机还是可以,卖得几个钱。”

我在心里骂这个头儿可恶,嘴里却说:“包哥,你喜欢这个手机啊,我送给你啰。”

我对这些人的习性太熟悉了,落在他们手里,第一不能慌,不能怕;第二不能顶,不能还嘴,得顺着他们。在这两个前提下,得说些他们喜欢听的,譬如前面说的“以后我去讨债时,还要请你们帮忙,请你们鼎力相助。你们帮我去讨债,比帮欠债的不但师出有名,而且待遇更好”的话,尽管被头儿包哥识破,没有起到立竿见影的分化效果,但还是在他们中间起了点作用。此刻说把手机送给包哥,包哥就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的包哥说:“你蛮会做人情哪,我要你送什么,钱不够,手机凑。钱够了还给你,钱不够就是我的。老子说话算数。”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我:“你暂时拿着。走,到有信号的地方去打电话。”接着他又指挥两个人:“你,你,和我一起紧贴着他,防止他半路逃跑。”

我说:“包哥呃,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能逃跑啰,就算我跑得再快,你们有火枪,我也跑不赢子弹啦!”

“还算你识相。”头儿包哥说。

我问,这是在哪个地方,打电话时我好告诉朋友。

就有人说是什么地方。一听这地名,我就知道,原来转来转去离我被劫持的地方并不远。

走山路他们哪里走得我赢,别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在没有“业务”没有“任务”时,全是泡在赌场牌桌上、或躲在阴暗角落吸毒的角色,在野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耐力。而我是曾经过严格野外训练的。

我很快就把一大帮子人抛在后面,但头儿包哥紧跟着我,我无法甩掉他。另外两个人则在五六米处。此刻我如果把这个包哥打倒便跑,后面那两个人有一个手里有枪,他开枪有可能击中我。

“慢点走,慢点走,你他妈的想溜啊?!”

头儿包哥一边说,一边将我拉住,转身对后面的人说:“快点,把你的火枪给我,我拿枪顶着他。”

天黑下来了。

我对头儿包哥说:“不快点走出去,不快点给我朋友打电话,天黑了,他要是懒得送钱来,我们在这山里过夜啊?”

头儿包哥接过火枪,顶着我的腰,说:“现在不怕你走得快了,你一开溜,老子就开枪!走走走,快点到个有信号的地方。”

我被他用火枪顶着,走了一段路,他喝道:“别走了,站住!”

他一手拿枪,一手掏出手机,看了看,说:“这里有信号,你就在这里打。”

如果包哥手里没有火枪,这三个人我完全可以制服,看着那把枪,我不敢冒险。

我摸出手机,一个念头突然涌上,我要喊些人来跟他们干一仗,给他们些厉害瞧瞧,让常经理和那个“嫂子”知道,你们收买了穿山貂,你们有黑社会势力,我也照样能喊得人来。

喊些人来很容易,只要有钱给他们。

我拨了一个号码,号码是我公司的座机。公司里有个筛茶倒水的妹子,很灵泛,晚上就睡在公司。

电话一通,我就喊:“你快去找才哥,对,才哥,要他快送五万多块钱到茅草坳来。在茅草坳哪里啊?等下再告诉你。”

才哥就是本书开头提到的那个“士”——李有才、才哥。我前几天刚与他达成口头“养士协议”。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我挂了电话,大声问身后的包哥,钱送到哪里?

回答说就到这里。

我说:“那就不晓得他找不找得到这个地方啦,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钱送来啦,我们在这里坐没地方坐,水都没有一口,喝凉风啊!不如找家店子,你们先拿我那些钱买点东西吃。”

包哥还没开口,另一个人立即说:“这个主意好,先找家店子,先吃点东西。”

包哥想了想说:“那就到马路上去,到马路上找家店子。”

他对着后面喊,你们快点跟来,到前面吃东西去。

一听说吃东西,那些人很快跟了上来。

到了马路上,找到家店子。这伙人一走进去,把店主吓得该死。店主战战兢兢说:“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们……”

包哥说:“老板,不要怕,我们不是打家劫舍的坏人,我们是大大的好人,我们只到你这里坐一坐,等个人来。你给我们泡两壶茶,拿几瓶酒、几包烟,再搞些零食来,我们会付钱给你的。我们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他边说边笑。

如果他这段话及他的伙计们加个背景,这背景是在旧社会,准保被认为是闹革命的游击队。

店主听了这话,稍微放松了一点,说:“这就好,这就好,我就去给你们泡茶……”

我问店主,这叫什么店名?店主说叫“好来发”。

有“游击队员”立即叫:“好来发,好来发,我们一来你就发。”

“老板,我这兄弟说的没错呢,我们走到哪里哪里就发。”

“哈哈哈哈,发发发。”

……

在他们要烟要酒要零食的乱哄哄中,我以地下谍报员发密码的极快速度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短信是直接发给才哥。

才哥很快回了短信:知道。

又过了一会,我对头儿包哥说:“包哥,现在我可以打电话告诉我那朋友了吧,要他直接把钱送到‘好来发’来。”

包哥似乎才想到我还没有对送钱的说具体地址,便把手一扬,说:“你快打,要他快点,快点。”

我拨通电话,说:“才哥才哥,你到茅草坳马路边的“好来发”店子来。对,‘好来发’,就在马路边,我在那里等你。”

我一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我怕才哥在电话里说喊了多少人,装备如何,泄露“军事”秘密,被他们听见。

在等才哥到来的这段时间里,这伙人要了字牌、扑克、麻将,他们抽着烟、喝着酒、剥着花生瓜子,进入了赌博的世界。

打牌赌博的吆喝声、谩骂声不断,花生壳、瓜子壳扔满一地,烟雾缭绕,酒气熏人,小店里乌烟瘴气。

……

我的手机急骤地响了。

我一看,是才哥的号码。正在这时,有汽车的轰鸣声传来,我以为是他已经带着人到了店外,一把将电话挂了,大喊:“来了来了,送钱的来了,大家快出去,快出去接送钱的!”

我为什么要大喊出去,要把这些人都喊出去呢?因为我不愿意在这店子里打。如果才哥喊来的人一冲进店子,这家店子就会被打个稀烂。这家店子和我无冤无仇,不能城门起火,殃及鱼池。人家一个小店不容易。我父母开过干货店,我也卖过泥鳅鳝鱼……

我一喊送钱的来了,那伙人多兴奋得站起就往外面跑。但也有坐着不动的,叫,打完这盘再出去,这盘我要赢了,赢了。

我冲到外面,一看,坏了,我的个老天,哪里有才哥和他带来的人马,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只有黑黢黢的天,黑黢黢的地。汽车的轰鸣声是一辆开过去的面包车。

尽管是“接”送钱的人,包哥依然提着火枪,可见他的老道、凶狠。

包哥对我吼道:“人在哪里?送钱的在哪里?他妈的在哪里?”

我只有从死里逃生了,如果没逃掉,今晚上被打个半死是肯定的。认为是被我戏弄了的包哥和他的弟兄,说不定真会废掉我一只手或一条腿。

死里逃生,死里逃生!这念头一冲上脑门,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在包哥要抬起火枪的那一瞬间,我对准他的右手猛地一拳,把他的火枪打在地上,再一个扫堂腿,将他扫翻在地,将他的双手往身后一剪,单腿压住他的双手和腰间,膝盖在他腰眼猛一磕,他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我磕的这一下,他想马上爬起来是不行了。

我抓起他的火枪,对着那伙子人就是一枪。

“砰——”

我的枪口朝上,我还是怕真的打死了人。我喊道:“老子的枪法百发百中,这一枪是警告,你们统统给老子趴下,谁敢动,老子就要你的脑袋开花。”

喝酒喝得晕晕乎乎的赌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目瞪口呆,全趴在了地上。即使是没喝晕乎的,也绝不会为了救一个头儿包哥来挨子弹。

头儿包哥的脚在地上踢腾,我扯下他的一只鞋子,用鞋带将他的双手捆住,又取下他另一只鞋,将他两只鞋往马路下一丢。

我跑了。

我跑时没忘记带上那支火枪,我怕他们继续追来。

不知跑了多远,我才把火枪一扔……

有个《白毛女》,我没看过,我父亲曾看过不知多少次。我父亲说那有什么好看的,那个时候没什么看,只好经常看她。我父亲说讲的就是杨白劳欠黄世仁的债,黄世仁将他女儿喜儿拉去抵债,罪恶滔天,后来就被枪毙了。常经理和“嫂子”欠我的债,我上门去讨债,差点被搞死。以此看来,似乎凡是借钱给人家的,都该死。

如果不是我训练有素,如果我没有碰到过杀人歹徒将真正的枪顶住过脑壳……如果他们不是喝酒喝得晕晕乎乎……如果换个普通讨债人遇上这种场合……

我虽然逃过了这一遭,但有后台有背景有关系黑白通吃的“嫂子”和常经理并没有罢休,他们逼得我后来也不得不采取了武力反击行动。

先不说反击行动,还是说我逃回公司后的事。

我逃回公司,问接电话的妹子,才哥怎么没带人来接应我?害得我差点回不来了。

这妹子说,什么接应?怎么差点回不来了?我把你要他送钱的事告诉他了啊!他当时正在打牌。

一听说才哥“当时正在打牌”,我就明白,他妈的才哥糊弄了我。他打牌肯定是输了,想扳回来。如果赢了很多,他立马就会以我找他为借口离开。牌桌上赢了的想走,难。才哥是很会保护他自己钱袋的。

我见这妹子问“什么接应,怎么差点回不来了”有点惊讶,便说没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这妹子是临时聘用来守前台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前台可守,就是打打杂。我不想让她知道更多,没必要把一个小妹子牵扯进去。

我找到才哥,责问他为什么不讲信用,不讲义气,刚达成的协议你就不记得了?才哥笑嘻嘻地说:“你不是安全回来了么,我就知道你会安全回来的。”

我说:“什么安全回来的,你不来就不来,为什么回短信说知道知道!”

才哥说:“仇总你来的短信我当然得回啦,回你的短信我当然得说知道啦,我还能说不知道啊?”

他说完,又补一句:“你讲的那协议我没忘,没忘,可我到哪里去拿五万多块钱,仇总你事先又没给我。”

我说:“我是要你拿五万多块钱吗?我给你的短信说得清清楚楚,是要你带人来救我!”

才哥抓了抓头,说:“哎呀,打牌打懵了,我只听清楚了公司妹子说你要我送五万多块钱去,你的短信我没顾得上仔细看,当时正抓了手好牌,准备和个清一色。但你仇总的短信又不能不回,所以就抓紧时间回了两个字。如果是别人发来的,我才不得睬哩,扰乱了我的手气……”

我火了,吼起来:“我还给你打了电话,要你到茅草坳马路边的‘好来发’店子来。你难道没听见?”

才哥说:“电话……好像是有个电话,可你要我到茅草坳、‘好来发’干什么呢?那么远。”

我更火了:“那你后来为什么又给我来电话?”

才哥又抓头:“我给你打了电话?我什么时候打了电话?”

我掏出手机,指着手机说:

“这上面有你的来电显示!你连打了电话都不敢承认?我就是看到你的电话号码,以为是你带人来了,才对他们喊送钱的来了……”

才哥说:“仇总,仇哥,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给你打过电话。”

他拿过我的手机,仔细看了看那电话号码:“呵,我记起来了,正好是有一盘牌被我和了,我一高兴,拿出手机玩,可能就正好碰到了你的电话号码……他妈的,现在这智能手机,什么玩意,一不小心就出问题,我平常打电话,翻朋友的电话号码,一滑动,不是我要的号码拨出去了,害得我挂都挂不赢。明儿我就去把这害人的手机换了,还是换一个老式的诺基亚靠得住。”

他说完,摸出烟。他明知道我不会抽,却殷勤地说:“仇总,你抽烟,你先抽根烟消消气。”

他将烟盒朝我晃了晃,自己掏出一根,叼到嘴上:“要不,我请客,现在就请,替你压惊。你说去哪个店子。”

……

用句我们“欢欢喜喜发财团队”里一个北方同学说的一句话是,得,拿着这种人还有什么辙?

我的实践经验已经告诉我,凡属混混,都是和才哥一个样,平常口头上慷慨激昂为朋友两肋插刀,义气第一的话,全是假话。但你有时又不得不用他们,不用还不行。

我知道发火、生气也没用,索性不吭声了。只是板着个脸。

才哥见我面色不爽,说:“仇总,仇哥,这次你被他们算计,受了委屈,下次我帮你报仇,只要你说一声,兄弟我为你两肋插刀!”

得,这话来了吧。这话你不点头还不行,下次还真得用他。

我的脑袋开始疼了起来,这是脑袋被持枪杀人犯砸伤留下的后遗症。只要受的刺激一重,就会复发。

我回想着“嫂子”和常经理、穿山貂精心设计的圈套,想着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落进圈套的,猛然想到好久没接到我那战友亲戚场哥的电话了。圈套的总设计师是他嫂子,他嫂子是利用他和我的战友亲戚关系靠拢我的,那么,他和这圈套有没有关系呢?真正害我的不会是他吧?

我想到战友亲戚场哥——圈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如果真正的设计师是场哥,那就太可怕了。

我马上否定。不可能,战友亲戚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虽然认为场哥不可能这样害我,但还有笔钱在他手里,我得去收回来。

我找到场哥,一见他,天啊,他比原来更消瘦了,简直像个鬼了。他佝偻着身子,看了我一眼,说:“你是来要钱的,钱都被我花光了,没有了,你看着办,要钱没有,要命你就拿去。”

他大概是觉得这话说得太绝情,又补一句:“要钱,你找我嫂子去,我要她还给你。”

场哥不但没有戒毒,而是吸得更厉害了。他把借我的钱全吸光了不算,还用他嫂子搞来的钱吸。他嫂子如果不给,他就说要杀人。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我认为一个吸毒到了无可挽救的人不可能当“设计师”,只会当凶手,不给钱给他买毒品的话,真的杀人。

我有一个初中女同学,长得不但漂亮,而且能歌善舞,活泼可爱,故得一外号“山麻雀”。“山麻雀”就是被她那吸毒的女儿一秤砣打死的。

“山麻雀”是这么被她女儿一秤砣打死的:“山麻雀”有一漂亮如她、活泼也如她的女儿,这漂亮活泼如她的女儿十多岁就染上了毒瘾,一回到家里就是编造谎言从父母亲手里要钱,要了钱便不见人影,和她的朋友云里雾里“飘飘欲仙”去了。“山麻雀”终于得知女儿这一行径后,痛极、恨极、伤心至极,遂将女儿关在一间房里,强迫戒毒。“山麻雀”想着把她关起来,她没有钱就不会去吸毒了。被关在房里的女儿始是大哭、大闹、摔砸东西,渐渐地又变得安静,无声息了。“山麻雀”见房里没有动静,蹑手蹑脚走至门口,想探知女儿此刻究竟在干些什么,难不成哭累了,闹累了,躺倒床上睡着了?“山麻雀”刚将耳朵贴到门上,却听得女儿柔柔地说,妈,我知道你在门口,你把门打开,我听你的话,再也不去干那号事了……“山麻雀”一听,高兴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女儿要改变了,洗心革面了,从此又是她的好女儿了,忙忙地掏出钥匙,将反锁的门打开。这一打开门,刚探进个脑袋,手里早已抓着一个铁秤砣的女儿对着母亲的脑袋就是一秤砣……

那秤砣是大杆秤的秤砣,等于一坨既沉又重的死铁。“山麻雀”家那间房子里怎么会放有一杆大杆秤(铁秤砣自然和杆秤在一起,有“公不离婆,秤不离坨”之说)?那就搞不清了。总之“山麻雀”就是被她女儿一秤砣砸死了。

想着“山麻雀”被自己女儿一秤砣砸死的事,我不敢再向场哥讨债要钱了。相反,他说要他嫂子还钱给我的话,让我对他怎么也恨不起来。

我恨他的嫂子,那个喊我喊弟弟喊得亲甜的“嫂子”;恨常经理。对穿山貂也恨不起来,因为他原本就是那么个人。只是从穿山貂身上学到一点经验,那就是,穿山貂在跟我去向明老板讨债时就当过叛徒,因而,当过一次叛徒的人绝不能再相信!

场哥嫂子和常经理害了我后,并不罢休,又指使一些人到我公司来大吵大闹,说我欠了他们五万四千块钱。

这些来闹的人中,头儿已不是包哥。原来的那些人也只有几个在里面。

包哥之类的其实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他是被我那一下搞怕了,倒在地上,双手被反绑,连鞋子都被扔了,他在他的弟兄们面前丢了丑,不愿再领着那伙人来。那伙人中来的几个是转换门庭投奔了这次带队来的大哥,想从五万四千块钱中分一份。

这伙人后来被我摆平了。怎么摆平的,另外交代。

尽管我从砍刀、棍棒、火枪的包围中来了个胜利大逃亡,尽管包哥都被我制服不敢再来,我其实很害怕。包哥不敢来了,那个“嫂子”和常经理是一定要搞赢的,他们又派了人来守住我的公司大吵大闹就是明证。谁知道他们还会使出什么花招来害我?我专门“调研”了常经理,那确实是后台背景关系硬。场哥嫂子和常经理的关系不用说也知道。

为了免得自己再来次“胜利大逃亡”(下次说不定就“胜利”不了逃不出了呢),为了公司安静(你把这伙人搞定他们又另外派一帮子人来呢)、自己安生,我这个讨债的只有向欠债的妥协、服输。

我向常经理求情,愿意答应他的条件,降息。我以三分利息调来给他的钱降到一分。我一分钱赚不到还得垫付两分的息。我只唯愿还能收回本金。

最后我在屈辱的“南京条约”上签了字。他算是还了我三分之一。那三分之二到现在还在他的口袋里。

至于那个“嫂子”,比常经理还狠,连“南京条约”都不和我签。直到三年后才还了我一部分本金。我替她,替他弟弟我那位战友亲戚,替常经理,光利息就背了几百万。

惨啊!惨不忍睹啊!

这年头,连战友亲戚都靠不住了。

明老板靠不住,堂姨靠不住,战友亲戚靠不住,常经理靠不住,“嫂子”更靠不住……我的个爷,到底还有谁靠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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