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左右为难
刘心权提着行李走出林尚友的家门向哥嫂在城中的家走去的时候，他真希望有人能送他一程，把他送到哥哥家中去。可是当林尚英和一同出去的人把他送到十字路口，理论该说再见的时候，他又不得不说他自己熟路，让大家别为他操心，劝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以后找活时可以相互联系。
这个城市，刘心权曾来过一次，那是上次哥哥嫂嫂接爹娘来城里耍的时候，自己也一同前往了，目的是陪二老在城里游玩观光和回老家坐火的时候有个照顾，自己算是沾了爹娘的光先行享受了这座城市。可二老来住几天就说不习惯这里，吵着要回，时间虽短，也外出行走了几天，算是对这里的道路和交通熟识了，变化既使再快，也总不至于熟不了那个走过多次去哥嫂家的路。刘心权之所以想找人要陪，是想要是一进门就见到自己的哥哥，真不知道怎样来解释，因为上次自己就想送回爹娘后来城里务工，被哥哥劝住了。说是适合他的职位少，关键是应在家照料好爹娘，干好农活，夫妻间在家有个照应，待以后孩子大了，出来务工有的是机会。道理倒是能说服人，可是林家村象他那样情况的人还不是照样往外跑出去挣钱，谁能挡住钱的诱惑。况且自己还缺钱，在城里生活一段时间，真不想回家扛锄头种地了。这次出来，刘心权确实有些不肯，妻子生第二个孩子的单月子都还有几天没过完，可父亲看见林家人发达了，有些羡慕，自己左右为难，有点算是被逼出来了。
这一路想着，走路，坐车，再走路，上楼梯，‘‘叮铃，叮铃’’的门铃声从门缝传出来刚响过两声，门就开了，开门的是嫂嫂耿玉兰。刘心权朝里看了看，屋内很安静，哥哥肯定现在没在家，真是谢天谢地。
‘‘来啦。’’耿玉兰说着又去接刘心权的背包。嫂嫂耿玉兰北方人，很是热情。侄儿刘东北坐在沙发上正玩游戏，抬头看了一眼又埋下头去。
耿玉兰看了刘东北一眼，刘东北却没看着她，她训着儿子说道：‘‘东北，你这孩子，看谁来了，也不打声招呼，难道忘了不认识？！’’
刘东北这才抬起头来皱皱嘴脸说：‘‘知道了，是幺爸，没看别人正忙着呢！’’
刘心权没有责怪侄儿的意思，向着刘东北走去。刘东北这才正式站起身来向刘心权打着招呼问道：‘‘幺爸，你这次来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东西来？’’
‘‘有有有。’’刘心权回答说。
耿玉兰把行李拿到里间放下，来到客厅对刘东北说：‘‘你呀，只知道吃，关心一下你的学习么，你看你小学刚毕业，长那身子比你幺爸还高还壮。’’
刘东北辩解着说：‘‘谁让他们舍不得吃？！’’
然后又向他幺爸问道：‘‘幺爸，你说的好东西是啥？’’
刘心权说：‘‘你回去过，我们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次带了些干枣、核桃和腊肉，等幺爸挣到了钱，你要啥我给你买啥。’’
刘东北说：‘‘哼，哼，又是上次那现东西，有什么稀奇的，你也来挣钱？！等你有了钱我也有钱了。’’
刘心权笑笑不语。
耿玉兰训着刘东北说：‘‘东北，怎么给幺爸说话呢，你这孩子，太没礼貌了，走，回你的屋看书去。’’
刘东北走向了放幺爸行李的里间，一会儿捧出一捧核桃来，笑嘻嘻路过客厅走向自己的房间，又回来捡了落在客厅的一个，然后关了房门。
耿玉兰摇头说叼了几句，又忙着给刘心权打招呼问这问那，就再也没去管儿子东北的事。
其实刘东北这孩子疯长身子，也怨不得他。父亲是偏南方的人，母亲是纯北方的人，两个人的身材都是中等偏上，东北这孩子就犹如来自北方的一粒种子在南方生长。南方的城市气温高，日照强，营养充分，无病无痛，不长身子那才见怪呢。
耿玉兰以前在医院上班，后来要照料孩子和丈夫的起居生活觉得太累，想让自己LN的父母过来照料孩子。父母又嫌南方热，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个帮手，自己也就在医院办了留职手续，各种保险还得自己掏钱买，但这不影响家庭消费，刘心民的收入能应付这些。另外，文志还拉刘心民入什么股，反正投入少，获利多。渐渐地自己就成了全职太太。
趁与嫂嫂唠家常的时候，刘心权把自己老婆生孩子，这次出来是大伙同路，也是老爹所逼的情况说了出来，以便哥哥到时问起，嫂嫂也可给自己解解围。耿玉兰不知道刘心民晚上是否有应酬，便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弟弟从老家来了，要是没应酬就早点回来，算是提前报了个信。
刘心民这天回家的时候比往天要早些，进门与弟弟见面除了简单的问候几句外，刘心民不问，刘心权也就不回答只顾看着电视，畏手畏足一般，倒是没有与别人见面亲切随和。这倒是亲人越亲，严肃常把亲情变得不亲，如同压了一块石头，憋挡在内心深处，那却是压仰的。
吃过晚饭后，有耿玉兰在场，刘东北又在自己的房间里，三个人的谈话也更随和些。当耿玉兰说到弟媳又生了时，情不自禁赞叹说：‘‘心权呀，你们命真好，有儿也有女，以后好教养，一定要多挣钱培养他们读书成才。’’
刘心民却不以为然，说：‘‘生得多就命好啊，老家那以前好多人都敞开肚皮生，到老了怎样？到老了还是吃不饱穿不暖，挨冻受饿。儿多母苦，马瘦毛长。要说好还是现在这计划生育好，现在的好是要几十年以后才能看到的。’’
‘‘你以为就一个才好啊，你看我们家东北，不接受批评教育，都是独生子女受尽了惯养，要是有两个孩子，不打得他身上脱皮。’’耿玉兰反驳着说。
刘心民笑笑说：‘‘那你再生一个呀，思想还这样不开化，孩子总有他调皮的时候，我象他那大还不如他懂事呢。’’
耿玉兰把脸一斜，摇摇头说：‘‘你呀，一天是把文件看多了，看你把孩子惯得要上天了，要不是工作单位不允许，你看我还生不生，说不定我哪天上街买菜还捡个孩子回来养呢。你看赵有福他们家不是三个孩子吗？他们在嫌多吗？’’
刘心民说：‘‘现在小是可爱，要能养大成人供他们上学读书，将来又找到好工作那才是本事。这是城里，不是我们那几年在农村几把玉米糊糊就可以把人养大，你也没算算帐，现在养育一个孩子到成人要多少钱哟。’’
耿玉兰争执不过，也不再言语。
大家都沉静了一会儿，刘心民对刘心权问道：‘‘老家不是也在搞计划生育吗？怎么又准生第二胎？’’
刘心权说：‘‘老家也是在搞计划生育，不过我们那里被划定为海拔超过一千二百米的高寒山区，第—胎是女儿满四岁可以办准生证生第二胎。’’
‘‘哦，计划生育还有这政策，一收一放的。’’很显然，刘心民对这一计划生育政策有些不满。
刘心民随后又问了些村子里的情况，没怎么有责备刘心权出来打工的意思，刘心权悬着的心渐渐在往下放。没想到一个计划生育话题就扯了老远，可是又该上哪去找活干？议论到找活干的时候，刘心民说：‘‘当初劝你留在老家进行农业生产，并照料好爹娘，爹娘又要你出来打工，一大家子生产，又有小娃要照看，那不是苦了爹娘自己吗？那是何苦？你们别看尚英那女娃子成功了，别人曾经还是高中文化，自己又勤学苦练，碰着机遇那是不容易，不是人人都有她那机遇。现在你既然出来了，刚丢开锄头又能干什么？我是有些关系又怕介绍你去干不了，还是先准备到赵有福他们工地去干干吧，得适应着慢慢来，先锻炼锻炼。’’
刘心权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