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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告知女儿身

林小宝定定的看着出口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他现在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两巴掌才好,如果婉儿为了成全他的英雄主义而有什么不测,那让他可怎么活?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断的自责中,一缕灵秀的身影匆匆走了出来,左右张望着。木婉儿还在寻找小宝的身影,却不想被抱了个满怀。感觉到他的颤抖,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忍不住嘴角扬起,轻轻扶上他的背。这时,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人也长长松了口气。

在马车的一路颠簸中,婉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今天的她实在有些累,只怪平时闲散惯了,所幸最好还是安全出来了……

望着面前微鼾的小小人儿,林小宝的心里出现了一丝悸动。也不知为何,从见她第一眼起,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总爱粘着她。他也喜欢了心师兄,可能是因为他是父亲安排在身边保护他的死士,也可能是他能感觉到了心是真心对他好,为人也让人敬重。

可是婉儿却不同,她比自己早几年来到寺中。没事就喜欢躲在角落,不爱说话,偶尔听到其他小和尚说话大声了点都会吓得瑟瑟发抖。这反而让他想去接近她,逗她开心,扶平她的眉心。渐渐的他们都长高了骨骼也长开了声音也变粗了,可是她却好像并没有变化,个头是长了一些,可是身材还是一样的纤瘦。直到两个多月前,她出现了一些变化,虽然话不多,但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份笃定和自信。眼神清明,没有一丝杂质。这份特殊的悸动让他有些无措,他想可能睡一觉过来就好了,他们本来就是感情很好的师兄弟啊!

醒来发现躺在舒适大床的婉儿,有片刻的迷茫。摸摸依然有些扎手的脑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起昨天的出逃也真是有些惊险。她并不笨,知道林小宝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这次能出来完全是蹭了他的光。光看了心和接应之人的态度便知道自己只是顺带着给稍出来的,甚至路上担任了护送他安全出来的路人甲!所以她才不会让他冒险,毕竟她到哪里都是光杆司令,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死了也对这里没有任何影响。

接下来摆在面前的一个问题就是自己的性别是否应该和他坦白?看得出来林小宝很喜欢自己,但很可能只是男性对女性所产生的荷尔蒙变化。毕竟这么多年来,里面都是群木讷的小和尚,以前的木婉儿就算再无趣,也毕竟是女孩儿的身躯,对于正值青春期的林小宝来说无疑是很特别的存在。这么久的接触他或许早就发现了自己的感情变化,只是不敢承认罢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难保他最后不会纠结在自己的性取向问题上不可自拔!但是如果说了真相,她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一直是从古至今恒久不变的道德规范。婉儿并不在乎这些,可是林小宝的身份肯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了心说木婉儿五岁那年就扮成男孩儿被送进寺了,那肯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这样贸然和林小宝分道扬镳,这生存都是问题啊!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总是要为生存而烦恼?

“小姐,您醒了?”婉儿循声望去,面前的女子从打扮上可以看出是个丫鬟,也就十四五的年纪。倒也眉清目秀,一个双环髻,十分可爱。眼神不时偷偷扫过来,带着好奇和一丝调皮。

“……”

“少爷说今天家里来了贵客,让您换好衣物去见一见。”

“少爷?林小宝?”

“是的,就是宝少爷。”

“这是哪里?”

“这里是林王府。”婉儿果然没有猜错,林小宝不是普通人。

“……你叫什么?”

“奴婢碧池。”*****……额……好名!

“你先出去吧,我换好衣服就来。”

“是。”碧池抬头见婉儿盯着她看,脸一红就转身退下了。婉儿一脸莫名,她有做过什么吗?直到拿起小宝为她准备的衣物,她才恍然明白,感情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个男的!居然给自己准备了一套男装!也对,这不是还没和他坦白嘛!难怪那个小碧池会脸红,除了好色之徒,哪有男子会这样盯着女子看的?婉儿苦笑,不得不从带来的包裹中拿出了最让她头疼的裹胸布。这林小宝也算细心,还准备了一顶雅致的帽子,不至于在这深秋还要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出门见客。不过到底是什么客人,居然要见她?

这古代大户人家就是不嫌麻烦,这弯弯绕绕的建筑,实在不觉得有什么美感。即使再美,也就一个容身之所,一个大一点儿的牢笼罢了。还未踏入前厅,就见小宝朝她小跑而来,拉住婉儿就往里走。

“婉儿,快来快来!你猜猜今儿谁来了?”

“……”

“你肯定猜不到!没想到我们才回来,他就来了,真乃神人也!”

“……我认识吗?”

“对哦!你好像没见过他。”汗!那还让她猜?

“其实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大夫们都说我活不过十岁!我父亲也是遍访名医,却一无所获。直到五年前的一天,有一位大师寻访到我家,说我是可以助他得道的转折之人。只要父亲将我送入法兰寺清修,我便可以渡过此劫。等到我回来之时,也定会有随行之人。那个人就是他的有缘人!”

“有缘人?”

“对啊!我们昨天晚上才回来,今天这位大师就到了。和我一起出法兰寺的随行之人不就是你吗?你是他的有缘人啊!”

“可是……这有缘人……是什么意思?”

“有缘人的意思当然是……呵呵,那个,我也不知道。”

“……”婉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见到客厅中央站着一个风姿卓然的青衣男子。层层青纱随风荡漾,似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绝尘气质。待走近一看,居然是鹤发童颜,似乎自带一种神圣的光晕,此时正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己。奇怪?小宝不是说他们不相识吗?看那眼神不像啊!

“我们……认识?”这样被人盯着确实不自在,婉儿终于知道刚才碧池的感受了。

“你自是不认识我,可是我已寻了你十年……”

“只因我是你的有缘人?”

“有缘人百年难得一遇,这才不过寥寥十年便被我寻到,实是大幸!”

“请问您贵庚?”这是婉儿最感兴趣的的事。电视小说里清风道骨的大师无论多美,年纪都挺老的吧?

“为何有此问?难不成我的长相很老吗?”林小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左看右看。婉儿则觉得此人有几分意思。

“不老……也就五六十的样子……”婉儿故意把十五六说成五六十,就是想戏弄他。

“什么!!你……你……你再说一遍?”看他颤抖着身躯,仿佛受到了极大刺激的样子。婉儿更觉有趣。

“对不起!对不起!说错了说错了!你看我真不会说话!您看起来哪像五六十啊,明明就是七八十!”

“你……算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看在你是我的有缘人,不与你计较。”这就没得玩了。

“大师啊!你找婉儿到底是要做什么呢?”林小宝终于忍不住插嘴道。

“当然是双修!那效果比一个人修炼好太多。”

“双修有什么益处?”

“无非就是武功高些,寿命长些,老的慢些……”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你怎么知道?真不愧是我的有缘人!”

“……那我若是不愿意呢?”

“对啊!婉儿要和我在一起的。”额?谁规定的?

“这双修必须要心意相通。你若不愿,我自是不会强求。”

“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好,你若愿意就在明日午时三刻之前到醉卧客栈找青崖即可。”

“一言为定。”

“记住,过时不候!”刚说完,青崖就把小宝拉到一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笑意盎然的甩甩衣袖走人了。

“小宝,他和你说什么了?“

“额,他问我他看起来是不是真的像七老八十?”我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呢?”

“我说看起来最多就是十七八的年纪”

“……”真是实诚的孩子,这下那人可有的得瑟了。

“婉儿,你真的要去和他双修吗?”

“我还没想好,明天再说。”

“好吧,那我带你去集市转转怎么样?可热闹了!”

“好……”

来到集市,看到很多类似“朝西馒头”“朝西拉面”“朝西玉器行”的牌匾,想不知道这是哪个国家都难!这毗邻的大月国是不是都是“大月馒头,大月拉面”呢?以后要是做生意,还需要浪费脑细胞来取名吗?

这琳琅满目的街道让婉儿目不暇接,只好跟着独自兴奋的林小宝闲晃着。突然就被一股人潮挤出了街道,定睛一看,原来人们都是为了看墙上的皇榜!小宝看两人都卡在中间出不去,干脆拉着婉儿挤到了最前面。当看到皇榜上的内容时,两人都愣住了。婉儿只感觉自己脑袋“嗡嗡嗡”直响,再也听不见四周的嘈杂。

虽然早有预感,可当结果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让她难以接受。昨夜丑时一场大火烧毁了整个清香苑!过后清理出了12具小和尚的尸体,大多面目全非。经调查,此次失火只是一场意外?也就是说在他们离开三个时辰后,那里就被夷为平地了!打死她也不信这是个意外!

那一张张纯净的笑脸仿佛还在眼前,却再也听不到他们爽朗的笑声了。

回到林府,看到林小宝一直失魂落魄的样子。婉儿不免也有些触动,毕竟自己接收这个身体才不到三个月,而林小宝五年前就被送到了法兰寺。这五年中,哭也好,笑也罢,这12个孩子始终都是一起度过的。这份感情充斥了他的青葱岁月,很难被取代也很难被遗忘。如果不是今天碰巧看到了告示,估计他还在期盼着和另外十个孩子的团聚。这样残酷的现实也让婉儿看清了目前的形势,如果没有一技之长,如果继续浑浑噩噩的过下去,那么很快自己也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人命在很多时候都显得那么渺小而微不足道,她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任何东西。

傍晚时分,婉儿把林小宝领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他比白天脸色好了一些,有着隐忍的坚强。婉儿有些不舍,毕竟还是个孩子。

“小宝,现在喊你来,是要告诉你我的决定。”

“婉儿要走了,是吗?”

“……我想让自己变得强一些。”

“我会变强!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小宝,你知道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而且……我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我会让父亲给你一个职位,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呆在这里!”看着林小宝越发激动起来,婉儿握住他的一只手腕,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她不知道现在告诉他是对是错,可是她怕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和他相见,那么,她不想在临走前瞒他任何事情。

似乎过了很久,林小宝都没有任何反应。婉儿担心是不是太突然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没缓过来,现在又来一件,他会不会无法接受?还是应该循序渐进的引导他知道真相会容易接受一点?可是,她没有时间了,明天青崖就要走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幽幽的声音从林小宝的口中传来。

“……我怕以后不会再见……”

“婉儿,你等我,等我变强,我会去找你!”

“……”深呼吸,转身离开。她不想也不敢承诺任何话,谁也不会知道以后会怎样?就如她从未料到自己会来到这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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