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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玩火自焚(1)

韦世先已经彻底疯了,他就像是一个赌徒输红了眼,他的眼睛瞪得无比大,两只手一手握着手雷一手紧紧地扯住我的胳膊:“来吧,大不了我们一起死!”这时,韦晓曦从船舱中跑了出来:“哥,不要!”趁韦世先这么一分神,三光从旁抢出,一刀挥下。匕首泛着寒光向韦世先的手臂刺去。韦世先见状本能地松开手,马上“啊”的一声惨叫着跌入了海底。这是我听到的韦世先的最后的声音。韦晓曦哀叫:“哥!”三光赶紧开船,我们的船驶出没多远,就听见后面“轰隆”一声巨响,海面掀起了滔天巨浪。韦晓曦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昏了过去。

由于刚才的一番搏斗,三光的伤口又崩裂了,我们把船切换成自动驾驶状态,扶他和韦晓曦进船舱,敷好药。我们几人都呆坐在地板上,久久无语。韦世先死了,这个事实似乎谁都不相信。

只有金锁还没有醒,他倒在墙角鼾声阵阵,睡意正浓。

得知白瑾已遭毒手,祁鑫仿佛变了一个人,精神恍惚。

三光很是自责:“都怨我,引狼入室,我真不应该让他上船!”“不关你的事,谁也没想到韦世先会作垂死挣扎啊,他这也算是玩火自焚吧。”崔力升安慰他说。

韩笑也拍拍三光的肩膀:“光哥,事已至此,自责也没用。我们大家谁都有责任。”

“我们不都没事吗?有惊无险,三光,这事不赖你。”我也跟着说,然后扭头看看酣睡的金锁,“这位仁兄才是真正的高手呢,咱们都差点儿没命了,他还睡得这么香。”崔力升愤愤不平,站起来说:“我去叫醒他。”说着,走到金锁旁边推他,“锁儿,金锁,醒醒,快醒醒!”一连推了七八下叫了五六声,就是不见金锁醒来。

三光心情很压抑,对崔力升说:“算了,让他睡会儿吧。我们得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了。”我想了一会儿说:“白瑾和韦世先都死了,但是照世镜去哪里了?”

“咳,人都死了,咱们还找镜子干什么?”崔力升没心没肺地脱口而出,全然不顾一旁黯然神伤的祁鑫。我们赶紧用眼神把他下面的话给堵了回去。崔力升看到我们的眼神往祁鑫身上瞟,打住了话头。

祁鑫擦擦眼泪,哽咽着说:“白瑾已经死了,照世镜找到也没什么用了。我现在只想回到白瑾的老家去,别的什么都不想。至于照世镜,找不找全看你们。”

韩笑沉吟道:“照世镜是国之重器,我不管你们的想法,我觉得有必要而且必须找。”

崔力升灵机一动,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哎,你说会不会在韦世先的身上?那面镜子价值连城,韦世先一定会寸步不离地看着它。所以带在身上是最安全的。可是……”三光接过他的话:“可要是真在他身上,只怕已经是被炸得稀巴烂了!”

“不会,照世镜不在他身上,我敢肯定。你们想想,那么大的一面镜子,如果让你们藏在身上,你们会藏在哪里?”我问他们几个。

“放在这儿,掖在衣服里。”崔力升指着小腹说。

“刚才我一脚踢中韦世先的小腹,他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遮挡。”

“那可能放在胸口、后背……总之是在他的身上。”崔力升坚持自己的看法。

三光沉思片刻,忽然说道:“佳亮说得很对。”

“嗯?为什么?”

“经过N次交手,韦世先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他知道我们的目的是国宝,不会杀他。所以他自己孤身一人上了船,在这种情况下,为以防万一他是绝对不会把国宝带在身上的。”三光解释道。

我继续补充:“韦世先又不可能将照世镜继续留在孤罗岛,所以……”我和三光异口同声叫出来:“国宝在船上!”随后,我和三光等人仔细搜查了渔船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照世镜的下落,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化为乌有。

崔力升摇了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我们和照世镜注定无缘啊!”近几个小时的搜寻无果也让我精神不振,见大家都不再强求,我也就保持了缄默,也许崔力升说得对,是我们和照世镜无缘。我同时也想到了可能是白瑾遇害的时候将照世镜一起带走了……我不愿意过多地去想这件事了,于是继续沉沉地睡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渔船终于靠岸了。我们欢叫着从渔船上跑下来,肆意地在沙滩上打着滚儿,所有的烦心事都在此时被我们抛到了九霄云外。来往的渔民无一不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而我们大难不死的痛快感早已湮没了矜持感,让我们丝毫不觉得自己失态。

闹够了,我们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来。找来了医生对受伤的人进行了治疗。说实在的,连续的恶战让我们疲乏难耐,汗流浃背,身上的汗臭也是一阵高过一阵飘出,甚至于衣服都有一股馊味了。住店之后自然是要痛痛快快地洗一个热水澡了。

这家乡村旅店不大,客房内也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只有在后院有一个公共洗澡的地方,可是面积也不大,只是用木板搭建的,极其简陋,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但相对于我们现在的窘况而言,这个浴室就是天堂。没办法,按照女士优先的原则,当然是让祁鑫和韦晓曦先洗了。

女士还好办,大家都是为了保持男士应有的绅士风度,但一轮到男的这边就麻烦了,谁先洗竟然成了一个最挠头的问题。

我们五个人坐在院落里,三光一拍桌子说:“我是老大,我先洗!”金锁连忙说:“瞧你这老大当的,洗个澡你还争。既然你是老大,你就应该让着我点儿,应该是我先洗。再说,你受了伤还洗澡,不怕伤口感染啊?”崔力升又说:“不行,你们俩都挺胖的,浪费水。万一让你们先洗了,到我这儿没水了咋整?”韩笑紧接着说:“崔,你也不瘦,让我说呀,咱们五个里面我是最瘦的,省水!我看还是我先洗吧。”说完,站起来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金锁一把拽住他:“你小子想捷足先登,门儿也没有!”崔力升趁机往浴室跑:“各位哥哥,小弟先行一步啦!”三光却突然伸出一只脚,崔力升绊在上面,马上摔了一个“嘴啃泥”。他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口鼻,忿忿骂道:“三光,你他妈敢玩儿阴的,哎呦,疼死我啦!”我看着这四个人肆无忌惮地在这里打闹嬉笑,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当初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哥儿几个情同手足,用那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咱们除了媳妇不平分,啥都可以平分。”例如某位兄弟的家长来学校看他,我们会问他:“咱妈来过了?”这就是兄弟情,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

他们几个扭打成了一团,但从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得出来,他们咧着嘴哈哈大笑,谁都没有真往心里去。

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拍了拍手喊道:“好了好了,哥儿几个都住手吧。听我说两句,好了好了,听我说两句。”四个人都嘻嘻哈哈地停了手,坐下来听我讲。

我慢慢站起来说道:“我知道,咱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兄弟。这次是因为我害得你们差点儿挂了,虽然是兄弟……我也要说声对不起。”四个人都愣住了,韩笑疑惑地说道:“四哥,你……”我伸手示意他不要打断我的话,慢慢说道:“但是,通过这一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几乎在“殃”字出口的同时,我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去,冲进浴室插上门栓。

四个人这才恍然大悟,一片骂声:“佳亮,你个畜生!”

“太卑鄙了!”

“不许进,进去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四哥!”只有三光颇为沉静,“嘿嘿”笑了两声道:“嘿嘿,你们急什么?他洗干净了出来,我们再把他扔进村口的化粪池里。”

“好主意!”崔力升竖起大拇指,然后冲我喊,“佳亮,你听到了吧?有本事你就别出来,在里面躲一辈子!”我笑道:“随便吧,反正现在在里面舒舒服服洗澡的是四爷我,有本事你就撞门进来啊!”说着,我脱下了上衣。

这时,“咚咚咚”有人敲门。

“哎呀,我说的是撞门,你们可别指望我会开门啊!”我心中觉得好笑:这帮傻小子,我随便说说,还真来敲门了。我伸手去解腰带。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了,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一个轻柔的声音:“佳亮,是我,麻烦开一下门。”就是这个声音,让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穿好了衣服。因为从声音来判断,此时站在门外的应该是韦晓曦!

我惶恐地打开门,三光他们阵阵窃笑,唯独金锁一副愤愤不平之色。

“晓曦,你这是……”我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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