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城清清嗓子,说道:“我虽然不怎么了解你,但我了解你的父母,杨教授与柳师母。”
我听到这句话立马来了兴趣:“你认识他们?”
“嗯,”他答道,“我叔叔是三年前那场考古行动的搜救总负责。”
这么巧?我错愕地看着他,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期待与害怕相交杂。期待的是他能告诉我当时考古行动的更多信息,害怕的是得知更多不好的消息。
“所以说……”
“所以说我可能会掌握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信息。”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狡猾。
我察觉到了这个微妙的眼神,心中不由又警觉起来。“你要和我进行交易?”我问道。
他轻轻一笑:“聪明。”
“什么交易。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抱歉了。”我说道,“我可不是富二代。”
“没那么简单。”喻城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俨然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是记忆。”
记忆?!我一惊。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的梦中,那个黑衣男子的所作所为,不也正是在提取我的记忆吗?我连忙问他:“如果你真的昨晚进入了我的梦,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男子?”
“嗯。”他简单地答道。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追我呢?还要把食指放在我的……额头?”我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险些碰倒了奶茶杯。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我很耐心的等着,直到他终于开了金口:“说来话长,不过我建议我们要换一个地方。”
该死!我心里暗骂一声,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顿时让我有一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感觉,即便这样说不太好,但我还是闷闷不乐。
他好笑的看着我,轻咳几声:“人多眼杂,咖啡馆从来不适合谈重要的事情。”
我沉下心想想也是,于是便问道:“去哪里?”
“我家。”
“去你家干嘛?”我心中莫名忐忑,面对眼前这个像神话中出来的这个男人,我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信任。
“我又不是绑架。”他淡淡的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可我不会和一个刚认识一天都不到的男人去他家。”我直白的说道,“我也要为我自身安全考虑。”
“不相信我?”喻城眼里含着笑,这让他突然变得可爱起来了。虽然他比我大了几岁,但却还像个17、8岁的大男孩一样。
我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是啊,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你呢?”我注意着自己的措辞,想要抓住机会从他口中套出一些话来,“至少,我们的谈话里从没出现过一点对我有利的信息。”
我也笑着看向喻城,无声地告诉他我们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也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假装很累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杨柳卿小姐,那么您希望我告诉你什么有利信息呢?”
“嗯……”我思索片刻,道,“既然你说你叔叔是救援队总负责,那就说说当时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我故意把“不可告人”四个字咬的很重。
他微微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我不能告诉你全部,因为那些信息现在告诉你了等于是白费口舌,还增加了消息泄漏的可能性。但你现在可以知道的是,我们在墓室里发现了一个人。”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谁?”我好奇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郭二爷,你应该认识的。”喻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什么!他还活着?”我喊道,“可他为什么不回来呢!他妻子女儿找的他快疯了!”
我的这一声大喊引得咖啡馆二十几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我注意到这点时,喻城正看着我幸灾乐祸的笑着。
“看吧,我说过我们应该换个地方。”他摊开手,“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显然并不适合谈这件事情。”
我连忙摆摆手:“别啊,我下次注意。”见他还不为所动,我脱口而出:“那我跟你去你家不就好了嘛!”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看见喻城略带惊讶而又十分满意的脸,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
喻城的家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别墅,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寓中的5楼,离A大学并不远,大概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他见我有些嫌弃,解释说这是他租的。
“为什么要租。”我好奇的问道。
“接近你。”他的回答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竟然还有这么直白的人,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我不再说话,而是四周环视着这个小小的“家”。不足70平米的空间,简易的铺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然后便是洗手间与厨房间。我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床上,静默地等待喻城继续讲下去。
他倒也不急,慢悠悠的去厨房拿了一包饼干,甩给我后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我道谢后期待的看向喻城。
“郭二爷是不可能回来的,他死了。”
“死了?”心跟着一沉,“怎么会这样?”
“搜救队发现他的时候已经确认死亡28小时,但问题在于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不能判断到底是谁,但后来验尸时在尸体左边口袋里发现了一个摆球。”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郭二爷作为催眠大师,总是会随身携带着这类道具,想必那支队伍中应该别无他人还会带着这玩意儿,必定是郭二爷无疑了。
但这样一来,似乎这次考古行动的性质已经有所不同,不仅仅是纯失踪,甚至还发生了血案。为什么会死?队员们产生分歧还是整个考古队都暗中机关?三年了,我竟才知道这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那为什么不公之于众,这样……这样不是能让那些人能够早点死心吗。”我指的那些人,是郭二爷的妻儿与徒弟。我还清晰的记得事发后两天他们一个个眼睛都红肿着,甚至跪着求政府部门再派些救援人员奔赴墓陵,电视上播出这些画面时,宿舍里的人都哭了。
“不是瞒报实情,而是绝对不能。”喻城显得很严肃,“这要归结到这次考古行动的幕后主使。”
“考古行动还有幕后主使?”我感到很惊讶,“难道不是国家考古局?”
“你不懂,三年前的考古行动,根本不是官方组织的,却有点像‘夹喇嘛’的性质。”喻城声音似乎都有点走了调,能看出他有点激动。
夹喇嘛,是一种盗墓贼的土话。意思就是组织一些民间的土夫子,即盗墓贼,通过他们进行盗墓。这么说,这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所以爸爸妈妈根本不是自愿的。我心一凉,他们从来不会和民间考古组织一起做事,或者说,他们厌恶。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妈妈曾经被一位干这种活的头头揩油过,所谓恶其余胥嘛。
“可是为什么……”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信息给我带来的冲击太大,我一直单纯的以为是天灾人祸,早已经心灰意冷逼迫自己接受了,谁知现在……
“你有了解过当年这批队伍的成员们都是谁吗?”喻城的声音缓缓传来,“都是那些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