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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百鸟朝凰图

皇太极的生辰在两个月后,哲哲趁着我、豪格母、娜木钟、巴特玛。璪一早来请安时,吩咐我们在两个月内各自绣上一幅百鸟朝凰图,待皇太极大寿之时献上,以显大汗众星捧月,令后宫佳丽一心追随的威名。

这项任务倒难倒我了,作为现代女性的我,photoshop、英语、驾驶,我都无一不精通,但刺绣这些活儿,我可说是一窍不通。

回到西厢,我独自坐着发呆。原以为来到盛京,可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养尊处优的侧福晋,每天悠游自在,太太平平的,没想到却遇上如此棘手的难题。我能否向哲哲提出,取消贺礼的硬性指定,任由自己发挥,我好歹还能下厨做一桌精致可口的饭菜为皇太极贺寿。但女红是古代女子的必修课,也是每个家庭主妇必做的家务活儿。因此,这是一件板上钉钉、不可更改的任务。

雨晴见我踌躇不安,提议道:“不如咱向海兰珠求助,她可是如假包换的古代格格,对这些活儿一定轻车熟路。”

我摇摇头,道:“不可,虽然她自小便独居在草原西部,甚少与本布泰接触过。但刺绣是这个年代的女子都必学的。若她看见我不会,定会起疑。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其实,说到刺绣,倒也不是完全没接触过。高中的暑假里,我心血来潮地玩上了十字绣,并无来由地深深迷上了绣针在绣布上来回穿梭的感觉,乐此不疲、欲罢不能。甚至,亲戚朋友买了十字绣却没闲工夫的时候,我便会很乐意为他们代劳。在我房里,挂在墙上的、藏进衣柜里的、被束之高阁的十字绣,共计约有十几幅了。《家和万事兴》、《珠玉满堂》、《金陵十二钗》、《马到功成》……

我忽发奇想,道:“苏州刺绣我是不行,但十字绣,我还是满在行的。”

雨晴一惊,道:“你不是打算……用十字绣的方法来绣这幅百鸟朝凰图吧?”

我兴奋地一拍她肩膀,道:“正有此意。既然你绘画有一手,不妨先替我画上这幅百鸟朝凰图吧。”

雨晴面有难色,道:“只是,这十字绣会不会显得标新立异?万一大汗不满……”

我无奈道:“没办法,此时此刻就只有这一条办法可使,说不定可以让人耳目一新呢。”

雨晴替我找来了一匹粉色的亚麻布。看着这匹布,一种亲切感涌上心头。用手细细一摸,更是触手生温。顿时,在前世那段青葱岁月在脑海里重现。那时候,我经常背着一个亚麻布制的手提包,与男朋友一起逛街、吃饭,几乎是我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它是我的隐形闺蜜,总是默默地陪伴着我,无时无刻提供着我需要的东西。

雨晴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设计好了图案,小心翼翼地画在了布上。她平常是一个绘画爱好者,更是高手。这些对于她来说,只是等闲之事。好在有这个画家陪着我,不然这件棘手的任务还真是没有办法完成,还很可能会暴露了我的假本布泰的身份。

半个月后,一幅精致的百鸟朝凰图跃然布上。图上是一只辉煌灿烂的凤凰高傲地昂首站在树枝上,众鸟雀从四面八方朝它飞来。天底下所有帝王,不都希望百鸟来归,以展示自己雄霸天下的威望和魄力吗?

然而,这浩大的工程只完成了一半,另一半要靠我来完成。雨晴不辞劳苦地用尺子和毛笔在布上划黑点。三天过后,已有十多万个黑点纵横均匀地分布在布上。

她已圆满地完成了她的任务,功成身退。下一半的工程便由我独自承担了。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伟大的工程师,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气道:“高工,加油啊!”

我用十字绣的方法,按雨晴划好的黑点一针针地斜绣着。越绣越不知疲惫,心中暗暗道:我一定要像精卫填海一样填满这幅图画。

经过一个多月快马加鞭地努力,这幅宏大壮观的十字绣终于竣工了,我们才有功夫仔细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幅古风古韵的苏绣被我们改成了十字绣,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皇太极大寿这天,我们共同向他祝寿,道:“恭祝大汗四十六大寿之喜,愿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太极脸露喜色,笑道:“都起来吧。”

哲哲率先道:“得知今日是大汗大寿,臣妾等在两个月前便已暗中各自为大汗绣了一幅百鸟朝凤图,以示大汗众星捧月之威望。”说着用眼神向我们扫了一扫,示意我们奉上绣品。

我们的作品都由各自的随侍丫鬟保管着。哲哲从侍女手里接过绣品,展开来给皇太极看:“望大汗勿嫌弃。”

皇太极和蔼地道:“难为你有这样的心思,绣得真不错。”

哲哲微笑着福了一福,道:“谢大汗。”

娜木钟也得意洋洋地从侍女手中接过绣品,恭敬地递给皇太极,口中道:“臣妾祝大汗青春常驻,龙体安泰。”

皇太极欣慰地看着娜木钟的绣品,满意地道:“绣得不错,你也长了一双巧手。”

娜木钟喜笑颜开,福了一福:“谢大汗夸奖。”

巴特玛。璪也自信满满地向皇太极献上了自己的作品,嘴角的笑意早已掩藏不住。

皇太极专注地看了看她的作品,赞许地点了点头:“也不错。”

各宫妃嫔的作品似走马灯般一幅幅呈现在他眼前,却唯独没有我的,他看向我,道:“你的呢?”

我眼见不能再拖了,丑妇终须见家翁,只好心虚地从雨晴的手中取来绣品,慢悠悠地打开了。对比于秀美细腻的苏绣,我的十字绣略显粗矿醒目。果然令皇太极眼前一亮,道:“这幅看起来倒奇特,仔细一看,怎么像是有无数个交叉?”

我忐忑道:“回大汗,这些是‘十’字,臣妾想给大汗在大寿这日布置点惊喜,特意用了这种绣法,名为:十字绣。只是为了呈现这幅焕然一新的绣品给大汗看,还望大汗赎罪。”说着,我跪了下去。

皇太极扶起了我,道:“玉儿,你也是为了让我高兴,煞费苦心,绞尽脑汁,何罪之有呢。”

在皇太极的搀扶下,我款款起身,道:“谢大汗。”

此时,皇太极专注地打量着我,意味深长地道:“玉儿,你果真有几分玲珑巧思,博尔济吉特氏一脉果然尽出蕙质兰心的女子。”

我隐隐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表面上是赞我,实际上却是夸赞海兰珠。因她与我同脉相承,他对我怀的,也只有爱屋及乌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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