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琪,现在已经成为德瑞王爷!
可他不担心婚事,有了圣旨,谁能阻拦他娶司徒絮沫?何况她还未及笄,太小了,还是等及笄了再订婚也不迟。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春蕊吐娇,初露凝珠,处处一片好春光。
日子就像是平行的线,不带一丝波澜。可谁又能料到,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呢?
絮沫的行动不受限制,经常出府处理青楼和酒楼的事情。至于她的赌场,要等到订婚之日才要实现。
她在这座皇城,处处留心,处处布防,算计权力,她自知不负聪慧,为何猜不透紫魅的心思。
杀手之王,德瑞王爷……凭她知道的足够震撼,如若还有不知道的?岂不是更加高深莫测。一个闲散王爷为何杀人取财且武功高强?他到底隐瞒了什么?经历过什么?
大夫人很识时务,在出嫁之前一点都不敢刁难絮沫,絮沫也乐的自在。她却不知,大夫人偷配解药,满以为要成功,最后雪妍的脸蛋出了不少疹子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她这只伺机出动的狼,现在也安生了。
她的及笄礼,亦是她的订婚礼。是该期待还是该担心?心中那股子不安上下流窜……
……
初三。女子及笄礼举行的日子。
相府三位夫人以及相爷,少爷,小姐齐聚大厅。
任谁也没有想到,皇后会亲自出现在相府,任谁也没有想到,皇后会亲自主持絮沫的及笄礼。
“参见皇后娘娘。”众人齐跪,眼前这个女人雍容华贵,虽被时光修饰,却还是美的。她美则美矣,却没有丝毫的朝气,不常笑,生活在宫廷多年,精于计算,她的眉宇间带着浓重的权欲之气,紧抿的唇,透出寡情。
“起来吧。”皇后缓缓走上前,安然坐上了主位,众人眼里迷茫,皆不知皇后用意为何。
皇甫云琪在一旁站着,今日也是他的订婚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隐忍的心再次波涛汹涌,她的声音如雪刃狠狠凌迟着他的神经,沉沉的看着她,脸色几度变化,浑身绷紧。
“皇儿,不满意母后来主持么?”皇后风眸一挑,一股凌厉之气冲刷着空气。
“儿臣不敢。”皇甫云琪怕她再说一句话,他就要冲上去撕裂她的脖子。他恨自己此刻的不得不恭顺。
这仿佛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气氛一再紧张。
絮沫此刻进来了,嫀首蛾眉,顾盼生辉,眉间那朵红梅点缀着绝美的小脸配着那双迷离潋滟的桃花眼,让人眼前一亮,美的不似凡人,一袭金色礼服包裹着婀娜的身躯,贵气逼人,成年女子的装扮恰到好处,将她身体所有优点都显得出来。如丝的秀发披在身后,只要挽起,便代表她已成年。
皇甫云琪不禁看的痴了,她的青涩,狡黠,聪明,娇俏他都见过,现在的一丝成熟让他心魂颤动。
皇后风眸里的嫉妒与愤怒不让人注意,她捏着身旁的侍女手,侍女的手指捏的紫青,侍女也不敢出声,默默忍受着。
大夫人和三夫人从未想过絮沫成年后更加艳压群芳,她们的女儿一个受尽虐待,一个青涩胆小,实在不足相比,女人与女人之间弥漫着疯狂的嫉妒。
受着众人惊艳的目光,絮沫羞涩地微低着头,向前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德瑞王爷,拜见父亲,母亲。”
絮沫没有想到皇后的突然出现,一时有些不适,但很快便恢复了那份从容镇定。一一行过礼,皇后示意她起身,多人在场,她不适合刁难絮沫,并且寻不到一丝错处。
皇甫云琪的眼眸低沉阴鹜,如要冻伤人的肌肤,他手背上的青筋浮起,似乎压抑这深深的怒火。让絮沫不由费解起来。
相爷与各位夫人皆不说话,这就像是皇后和皇甫云琪的战场,絮沫充当的只不过是炮灰。
皇后朱唇轻启,像是瞧不见现场压抑,尴尬的气氛。“这便是司徒府的二小姐吧,过来让母后瞧瞧。”她的这声母后让絮沫胆战心惊,她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母后?
絮沫恭敬地走了过去,依偎在旁边似的,皇后冰凉的护甲滑过她的脸颊,像是一把尖刀,微微一动,就要鲜血直流,让她的心颤了再颤。云琪的心也如绷紧的琴弦,皇后要做什么?
风眸掠过云琪的周围,似是漫不经心,又回到絮沫的身上,笑呵呵的夸赞,“这等倾国倾城的容貌,本宫也自愧不如啊,配的上皇儿!是唤絮沫吧?”
絮沫却觉得这里面讥讽着什么,她的声音刺的人头皮发麻。她一位深宫皇后为何要出席这般八杆子打不着的及笄礼,让絮沫想不通,她应话,“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女是唤絮沫。”
皇后取下身旁侍女的檀木盘里的簪子,笑语嫣然,“这是本宫特意挑选给皇儿订婚的礼物,费了本宫好些心思呢,插在絮沫的头上定然更是美艳。”
云琪的目光紧盯那拿着簪子的主人,脸色浮上一层阴云,“谢过母后。”
见云琪生气的表情,皇后似乎十分得意,“皇儿,本宫替絮儿挽发可好?”那只簪子就是特意为絮沫准备的,不等云琪回话,皇后便轻抚过絮沫的一头青丝,摘下护甲,全心全意挽起一个髻,用簪子固定。
这意味着絮沫成年了……
皇后为何来此,恐怕也就皇甫云琪和她自己知道。皇后知道云琪不可能会娶妻,可是猛地转变让她充满好奇,不听使唤的脚步踏进了相府。皇甫云琪本来欣喜的心情,被她的突然到访打击的遍体鳞伤。
“相爷,这是我给絮沫的聘礼,还望相爷收下。”云琪做事是稳妥的,聘礼虽然不及太子的那般华贵压城,却也不失稳妥。
司徒雷霆才意识到这是他的相府,刚才那份剑拔弩张让他不知如何自处。“王爷言重了,小女嫁于王府已是高攀了。”
云琪诚挚地拿出一枚玉佩,交付到絮沫手上,坚定地说道,“此生,我定不负你。”他的柔情似水包裹着絮沫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肤。
皇后看到那枚玉佩,不禁惊了。别人不知,她却识得,那是当年周贵妃最爱的一枚玉佩,听说是她母亲之物。天下仅此一块。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块珍贵的玉佩会由云琪交付絮沫。她眼里是不甘,是嫉妒,是愤恨……
“皇儿真舍得。”母仪天下的皇后说出这样一句话让在座的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是一枚玉佩,何至皇后如此?失了大家典范。
“母后说笑了,这玉佩是我母妃说要交于未来的妻子的,理所应当。哪里有什么舍不舍得之说。”这声母后叫得实在是讽刺之极,但是云琪依旧云淡风轻。
皇后的眼神不像是慈爱,不像是恨,那种感情的表达很是炽烈,像是情人……但絮沫不敢再想下去,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皇后深居后宫之主,定然不是善茬,可这纠结的情愫又是为什么。
皇后冷笑两声,语气悲哀,嘲讽,难解其意。云琪不屑的撇了皇后一眼,完全不顾及她是皇后,是长辈。
“母后出宫这么久,父皇难道不挂念么?”这句话的含义就多了,一暗示她不受宠,皇帝不在意她。二是要她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太过分。
“还是皇儿考虑周到,那本宫就先回宫了。”皇后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她的心却如针扎,皇甫云琪专挑她的痛处撒盐巴。这不逊的语气未让皇后震怒,而是离开相府。
这皇后与王爷之间,不寻常!
皇甫云琪的脸色在皇后走后缓和过来,眼前这个闭月羞花般的女子,她越发迷人了,可是他却想遮挡住她的魅力,让他一人独享。
絮沫被他看的脸红到了耳根,这人怎的不知收敛。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他才缓缓移开目光。
“王爷还未来过我这相府,絮儿,带王爷四处逛逛吧。”这句话不温不软直中云琪下怀,他薄唇一抿一勾,墨玉般的眸子直勾勾看着絮沫。
絮沫无奈的挤出一个笑容,“是。爹爹。”
她像是逃跑,像是指引,来到了琼玉轩,心口的闷窒被凉风一扫而空。
正是花开的季节,桃花瓣被风吹落了一地。女子站在花雨下,青丝飞扬,酒窝微陷。她神色宁静,浅笑倾城,在阳光下,如精灵般,纯净无暇。
她那么美,还带些媚。惑着云琪的心神,他醉了,在他们的世界里,那般沉醉,久久不愿清醒。
他专注的神色,俊朗的面容,也把絮沫的目光吸引,怔怔的,紧紧的,不愿意放开。
四目相对,情愫暗生。
“王爷说的话可作数?”絮沫狡黠的表情惹得云琪想怜爱一番,却又生生忍住。
“本王的话,哪有不作数的。就是不做数,司徒小姐还敢违抗圣旨不成?”云琪威严的声音响在耳畔,让絮沫的心情大失。
“王爷,我是生意人,当然最在乎诚信。”絮沫不温不火,凝视着远方,她不想看见那张漂亮的脸出来什么冷酷的话,很讨厌!
“你们生意人最在乎的好像是银子吧?”云琪脸上看不出波澜起伏,依旧是冰山脸。嘴巴却比之前毒了些。
“既然王爷知道,那还是快些兑现,免得我这生意人着急。”絮沫要被他的话弄疯了,你有种!等你说出真相,看我怎么收拾你!臭紫魅!
看着絮沫脸上娇俏多变的表情,云琪玩味地拿出一张契约,那是赌场的地契!絮沫看着这张纸眼睛都要冒绿光,云琪白眼看着她,你看着它比看见我高兴多了。
没良心的小丫头……
“恭送皇后。”众人胆战心惊送走了皇后,女人心,海底针啊。
可这涉及皇权之事,不可猜,不可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