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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涉世(上)

玉兔捣药睡,金乌振翅飞;青青苍莽宇,星辰照光辉。

云荒大陆东面,无尽的海洋之上,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轻风,海涛卷浪,哗哗不息,带着劲儿往前冲,你推我赶,层层叠层层,不尽不止。不知何时微荡的浪花已变成了滚滚巨浪,化作猛兽向前追赶,不知在寻找什么,而前方的海面微微清漾,平静得可怕,阻扰着前行者的脚步,你来我往,相互推挤,转眼间海浪翻滚,水柱冲天。

“哗~”

一只百米来长三尺粗滚的异兽,从海中跃起,直冲半空,一对肉翅左右拍打,“嘶鸣”不绝,震动气流,显得欢畅不已。游走如龙蛇,在半空之中来往不断的穿梭,一身绿色的鳞甲在日光的照耀之下,尽显碧芒。

异兽时而腾跃半空,时而潜海戏游,摆姿弄潮,毫无尽兴。不多时一股飓风带着滔天巨浪卷起,风云霎变,雷霆作响,不断地往前移动。异兽似乎对此情有独钟,一路尾随,玩弄风云,只见得清澈的海中庞大的巨兽逃命似的留下一道黑影,而瘦小些的鱼兽则是拼命不已,箭若流星,水面之上,更有鸟兽吓得张开宽大的翅膀腾飞而起,“嘎嘎”直叫……

如此自然之景,举不胜数,往前数十万里的晴空之下,远远望去,则可以看到一把蒲扇飘浮在海面之上,边缘是一条长长的黑色丝带,近一看却是一座海外孤岛,四周群山峻林、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唯有南面是一块长长延伸入海的平原。小岛之上,由北向南,是一条条如经络般的河流,盘延弯曲。静静看去,绿、白、黄、紫、红、蓝、黑、灰等各色点缀其中,更不时有光芒闪现,黑点移动,置身其中,处处透露着荒莽的气息,这里便是蛮荒之处,罪洲之地。

在罪洲东北某处的群山峻岭间,有一处约么数百米的瀑布从天而降,瀑布之下是一个百十平米的水潭。

水面之中,鱼游浅水,吐纳觅食,相互嬉戏,荡起浪花涓涓,阳光映射之下,波光粼粼,雾气摩挲。水潭旁边,杂草丛生,乱石成堆,虽有巨木成林,却也阳光明媚,荒山泥泞之味,引得虫鸣鸟唱,相互追逐,此番此景让人羡煞不已,只是此地鲜有人涉足。

在水潭中央,一块略高于水面、长宽三丈,并且长满苔藓的乌色石头,静静矗立的那里,正享受中日光的轻抚与自然的闲适,如有灵性。时至正午,不知发生何事,高山之上晃动不已,弄得山林鸟兽惊飞,嘎叫连连。就连水中石头受到惊吓,也缓缓地沉入水中,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数百米的悬崖之上,一块黑色的物体从天而降,“嘭”的一声,落入水潭,扎起数尺高的水花,使得平静的水面,浪涛翻涌,承载不了如此沉重之物,四周的岸边更是被浸湿了一大片,此地有灵,空气之中,随机发出“嘶哇嘶哇”的不满之声。

就在此时,突然,异变陡生,一道暗红的龙影,破水而出,飞闪而过,随后一张排满雪白长牙的狰狞巨口接踵而至,惊心动魄之间,两者这间相差毫厘,龙影迅闪电,消逝不见。

“嗷~”

只见水潭之中,一个翻身,巨口朝下,乌光闪现,只留下一条长大而又光秃的尾巴虚影,在水面上拍打起四尺浪花,一闪而逝,沉入水中。

“吓死小爷了~”

闻得声响,只见在离水潭不远的参天古木之上站在一个十来岁的青年,穿着黑色兽皮,赤脚露臂,古铜色的皮肤之下,肌肉匀称,矫健有力,一张俊美的脸,尽显妖异,眉心三颗呈“品”形的痣,一紫一银一红,格外清晰,细细的柳眉,如同他那血红色的头发,浅短而又略显张扬。

“墨麟,你真是没用”,少年站在粗壮的树枝之上,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尚未恢复过来的样子,一个劲儿的笑骂,“竟然不过来背住我,还得小爷我差点丢了小命,小爷真有那么重吗?”

不知何时,一头长着银角、面如骷髅白、两眼幽火如焗、全身黑漆有鳞甲、足高而腿粗、晃着龙尾的马驹站在了少年身旁。

“嘶~”,听得少年的笑骂,叫作‘墨麟’的马驹竟然摆了摆头,一副我不信你的样子,对他不理不睬。

这少年便是莫邪,此时距神秘空间之中发生的事情,已有两月有余,只不过如今的他模样已然大变,不在是那般瘦弱。不知他是如何出的小孤山,又是如何变得今天这般模样。

“切”

莫邪不再管墨麟,看着水潭,右手摸了摸左手食指,一份用兽皮制作的事物出现在手中,随手打开,只见上面竟然记满了奇怪的文字,莫邪眼珠转得极快,像是在寻找什么,当看到看到某处,顿时眉开眼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来。

“乌蛇鳄,荒兽,远古异种,寿命可达数万年之久,全身剧毒,性喜阳而胆怯,恶食同类,食中最喜龙鳅,常年居于寒潭深水之中,繁殖能力极差,世间少有……”

莫邪看过后,手中兽皮收了起来,消失不见,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去,摸了摸墨麟的后颈,逗道,“墨麟,想不想吃好东西”

墨麟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莫邪使劲儿的点头,眼神之中闪烁着绿色的鬼火,嘴中更是早已流出长长的清亮口水来,随后张着嘴、闭上眼,舒服地享受起来,亦似乎在想象着某些东西,如哪次饮食,意犹未尽,回味无穷,似乎吃对于它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可是,这是乌蛇鳄啊”,莫邪叹了口气,“它胆子小,只怕刚刚吓着他一次了,不肯再出来,又有剧毒,要不你下去把他捉上来,你出力我出工,怎么样?”

墨麟听得此言,抬头望向莫邪,骷髅模样的脸庞,透露着意想不到的神情,随机闭上嘴,连忙退后两步,闭上眼晃脑不止。

“我去,你这食馋鬼,每次都是这样胆小,怕水怕毒的,以后还怎么跟着小爷干大事,我的想个办法,迟早要把你弄到大海里闷上两天。”

莫邪见状,只得哼哼的气道,转头看向水潭,眼珠子转动个不停,右手摸动着左手食指,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莫邪闪现在墨麟背上,而后附在他耳边低声细语的说了些什么,墨麟闻声,先是使劲儿地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打死不干的表情,随后又听到了什么,愣在那儿想着什么,点了点头后又是摇了摇头,等到莫邪把话说完,拍了拍它的头,“怎么样,干不干”,墨麟才来了精神,仰起头,眼神闪烁,回了一声“嘶律~”

“好,那快去吧”,说完莫邪化作一道黑红龙影,无声地飞到水潭边,打量着四周,而墨麟已然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看了一会儿,莫邪心中有了定计,佯装气愤的样子,双手背后,走来走去,像是无处撒气,哼了一声“真是无趣”,便信步离开,消失在密林之中。

随着莫邪的离开,静寂的四周又立刻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哇~咕~”,虫鸣鸟唱,蛙声连连,更有成群的小蚂蚁站在一块石头之上,仰起头,转动着头顶两根天线,像是在欢送莫邪这个外来的不速之客一般。

尚未离开片刻,空气中处便传来莫邪的声音,听起来像歌,极其悦耳。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总能成……”

只不过,那言语却没人能听得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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