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芜和南云起领着两个暗卫一队,阿寅带着剩下来的暗卫另成一队,一前一后进行包抄。而中心的地方,是一片较为平整的丛地,几个大月的侍从正靠在树边说话,前面的大部队则是在更远处,依稀能够看见人影。
南云起朝后面的暗卫摆了摆手,暗卫紧接着从后面的马袋中掏出一只兔子,扔到不远处的地上。肥嘟嘟的兔子在草地上跑得撒欢,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那些侍从的注意力。
侍从们拿起武器,也不骑马,就径直往里面跑。兔子感觉到有危险靠近,立马掉头往里面跑,身后的侍从搭起弓箭,朝着地上就一通胡乱射击。
兔子虽然藏了一冬天的油水,但逃起命来却是速度飞快,这么多箭硬是一个都没有被射中。那几个蠢头蠢脑的侍卫干脆扔掉弓箭,几个人分头包抄,团团围住了那兔子。
一个侍从摩擦着手掌,逮准时机,猛地铺了上去。一把抓住兔子,侍从得意一笑,正说得得意,却闻见自己手心里味道怪怪的。
摊开手一看,那兔子身子微微抽搐,身下一团黄水,显然是胆子被吓破吓死了。
侍从嫌恶地扔开兔子,几个人暗暗骂了声晦气就想走,哪知道四面的树上突然落下几个身影,将他们团团围住。几个侍从警视地看着他们,看来者不善,掉头就想逃跑。
阿寅他们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上前一人一脚,直接让这伙人踹到了树下。
几人尤不放弃,想要向不远处的大部队呼救,只是从口面突然伸出几双手,将他们整个脑袋都套住,就剩下一个小孔透口气。
荆芜抱着胳膊,看他们在那里挣扎,叫也叫不出,跑又跑不了,那叫一个痛快。等到他们闹腾的劲儿过去了,荆芜将领头的那个拖出来,解开面罩,露出了一张嘴。
嘴巴一放松,那侍从立马底气足了,骂骂咧咧起来,“哪个吃了豹子胆了,连大月使团的人都敢抓,是不是不要命了!”
荆芜鼻哼一声,上前就是一脚,疼得那人腰一弯,躬得和虾米似的。在他身边绕了半圈,荆芜慢悠悠地说,“你放心,我是肯定不会要你的命的,不过你要是再这样不配合,断手断脚可就不一定了。”
那人还在强撑,“断手脚算什么,我——”
话没有说完,荆芜却突然抽出匕首,由上而下直直地扎了下去,就听见一道布帛破碎的声音传来,那叫一个清脆。
“我说的,是你脐下三寸的第三条腿。”
那人双腿直打颤,后面半句话连一个字都没敢蹦出来。开玩笑,这刀子就在他命根子旁边,他要是多说一句,那后果简直是要命好吗!
荆芜满意地看着他,说,“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不然,哼哼,你就等着做太监吧!”
一群人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尤其是一干汉子,都有些同情那个被审讯的侍从了。南云起面上无异,但是脚步还是悄悄地并拢了一点,在心里往将荆芜娶回王府的危险值上再加一。
嗯,再差几分就要满点了,果然荆芜不是普通女子可以比的。
在荆芜的铁血手腕下,那侍从将关于颜料的家底儿倒了个一干二净,直到实在是憋不出什么东西的时候,荆芜才算是放开了他。
撒开一把药粉,将一群侍从都迷晕后,身后的暗卫们一人拎起一个,扔回了开始来的那片草丛,当然,也没忘记将那只被吓死的兔子带走。等到他们再醒过来,就是出去找人告状,也只会被人当做是胡说八道了。
回去的路上,荆芜骑在马上,心满意足地看着那张小纸条,上面那一句句可不是白纸黑字,完全就是正在朝她招手的金元宝啊!
南云起看她开心的样子,眼里止不住地疼惜,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被问到时才会回答两句。两人间多是荆芜在说话,南云起应着,倒也是相得益彰。
就在快要看到营地的时候,一道黄色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拦在了荆芜的马前。荆芜长拉缰绳,长长地吁了一声,道,“这是什么?”
南云起看了两眼,这才放下了心中的警惕,“是只幼鹿。”
这是一只非常年幼的小鹿,在荆芜的马前,显得格外瘦小。它看上去有些惊慌,明显是被这多人吓到了。但是它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却依旧澄净一片,带着股尘事不知的味道。
阿寅翻身下马,本想拿鞭子将这小鹿赶走,偏偏对上它那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又有些于心不忍了。拽住小鹿的鹿角,阿寅想引着它离开,孰料那小鹿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歪着头看他,那模样可爱得不得了。
阿寅这一颗硬汉心,也被萌得一软,对这小家伙赶也不是,抱也不是,在旁边忙得团团转。那小鹿还以为阿寅是在和自己玩耍,干脆咬住了阿寅的衣摆,在嘴里嚼啊嚼,像是吃什么美味一样。
南云起也被这小鹿的样子弄得一乐,再看一旁的荆芜反而是兴致缺缺,不禁打趣道,“你不喜欢这小鹿吗?”
荆芜摇摇头,“不喜欢,它眼睛比我大太多了,我不满意。”
噗嗤一笑,南云起说,“你担心得太多了。”
在我心里,你比它可爱多了,当然这后面半句南云起没有敢说出来。
那小鹿眼睛滴溜溜直转,看到南云起和荆芜相谈甚欢,不知道怎么又来了精神。放开了阿寅的衣摆,小鹿站起身,凑到了两人的大马之间,乖巧地站在那里。
左瞧瞧,右瞧瞧,小鹿长长的睫毛眨啊眨,最后还是选择了一旁的荆芜,欢快地蹭上了她的裤腿。
荆芜连忙欸了一声,拽着马连连后退,那小鹿就追着她,一直在她脚边呆着,还时不时舔上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