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囡囡泪汪汪的挽留,南云起只能点点头,带着两个下人,住到了囡囡家。用过了晚饭,南云起就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月凉如水,独自在想着心思。
感觉到怀里钻进了一个热乎乎的小家伙,南云起也有些无奈,顺手搂住小身子,将人架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后,囡囡性格倒是变得开朗了很多,逢人都爱说话了,这次一见到南云起,更是粘得和牛皮糖似的,怎么都撕不下来。
抓住了南云起的手指,囡囡像是得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津津有味地玩起来。戳了戳南云起手掌里厚厚的老茧,再看看自己肉呼呼的手掌,囡囡有些疑惑地问,“哥哥,哥哥手硬,囡囡胖。”
南云起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或许是确实像荆芜说得那样,哑巴和结巴在一起的共同语言比较多,虽然南云起不能够回应,囡囡却说得更加起劲,结结巴巴,一刻都不肯停。
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左右,囡囡搂住南云起的脖子,小声问,“那个,蒙脸的姐,姐姐,是哥哥媳妇吗?”
南云起被她问得一惊,连连摆手。
囡囡故作老成地点点头,说,“哥哥,哥哥喜欢。”
都说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仅仅凭一些莫名的直觉,都能够一语中的。在这之前,南云起曾经给自己找过无数的理由,但都没有办法解释每次看到荆芜时,心口越来越按耐不住的跳动。
或许小家伙真的给自己找到了最正确的那个原因,无关感激,无关风月,只是单纯男人和女人,单纯地一见倾心。
这一次在松村,南云起一直要守到亚麻都成熟为止,算算上采割和制作的时间,估计要整整两个月才够。在南云起每日早起早睡,逗弄小萝卜头的日子里,天武城里日子却过得分外精彩。
这第一件,就是孙妙香怀孕了。
孙妙香加入陆家十几年,却依旧一如所出,也多亏陆俭不是那么在乎子嗣的人,才一直没有被退回娘家。这段时间或许是日子过得太顺心,心情一好,孙妙香这个总不下蛋的母鸡,被居然诊出来怀上了半个月的身孕。
这个消息一出,绝对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且不说孙妙香和陆俭这夫妇二人的狂喜和得意,陆老夫人那里却是结下了一大块心病。
这么多年来,陆老夫人和孙妙香看起来是妯娌和睦,其实她才是最不希望孙妙香怀孕的人。自古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陆俭虽然不成气候,那也是陆家的嫡子,平时宗祠里有什么事情,那还是他举着牌位,跪在最前面的。
这么多年来,陆老夫人机关算尽,四处张罗来张罗去,为的可不是留给陆俭儿子的。一旦孙妙香这肚子争气,生下来的是个儿子,那陆昼这独子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那么接下来,就会是不可避免的分家。
若是之前娶了知县的闺女还好说,如今陆昼的正妻却是荆芜这么个没名没分的糟糠妻,那么在分家之争里,毫无优势而言。
无论再外人眼里,陆老夫人多么和善慈祥,但是在陆家里,她就是说一不二的主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陆家的荣光,陆昼的前途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