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的大火烧了一个时辰,最后被前来救火的侍卫们浇灭。侍卫统领看着一地的尸体,也不敢自己做主,忙吩咐人赶紧敛了尸,将在几具焦尸旁已经烧的发黑的牌子包了起来,将其迅速呈给了京兆尹府。
事发突然,京兆尹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好在为官时间不短,连忙写了奏章,带着证物赶赴皇宫觐见赫兰皇。
宫宴刚刚散去,赫兰皇起身离开了天景园,却在路上被京兆尹拦住了。
京兆尹一脸惊慌失措,忙将准备好的折子呈上。“皇上,微臣有要事齐奏!”
随侍太监接过奏折给赫兰皇,赫兰皇只是看了一眼,面容阴晴不定,“京兆尹,你所说的证物何在?”
京兆尹不敢迟疑,忙从袖袍中呈上了所谓的证物—炭黑的牌子。
“皇帝,这是发生了何事?京兆尹大人怎么大晚上的跑来进谏?”
京兆尹抬头一看,就看见为首的皇太后,惶恐行礼道,“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的身后可跟着不少人,各宫妃嫔、公主还有……煜王殿下!
京兆尹心里有些忐忑,为官乃是如履薄冰之事。这几块炭黑的牌子,他也能瞧出些端倪,所以才瞅着方才时间,单独呈给皇上一人。可现在……
赫兰皇自然也能看出那炭黑牌子的出处,还没来得及差人再包起来,一时脸色更加阴沉。
“何事惹陛下如此不快?”严贵妃仗着背后有严家第二世家这个靠山,又妩媚动人,扭着腰肢就往赫兰皇身边去。看着随侍太监手上的东西,惊讶道,“这是出了何事?这些烧焦的东西都从何而来?莫不是哪里着了大火?”
“爱妃,不该有的好奇心便不要有。”
严贵妃心中一怵,又悄悄瞧了一眼那些焦黑的东西,心中已经后悔出言了。赫兰皇虽然给她几分薄面,可的确自己今日有些露骨了,忙笑着道,“瞧皇上说的!臣妾也是关心陛下。左右也不关臣妾的事儿,臣妾乏了,就先回宫了。”
皇太后盯着随侍太监手里的物事,又往前走了几步。随侍太监不知是被皇太后的气势震住了,还是敏感察觉这事儿会牵连到他,一时紧张,手一抖,叮铃咣铛焦黑牌子都掉在了地上。
“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太后娘娘恕罪!”说着,赶忙趴地上慌忙去捡。
谁知夹在中间的一块似乎烧的并不多,还有一半能看见纹路。
“祖母,两道鹰纹,是皇室的暗卫令。”
煜王殿下的声音极为好听,可是在这个场合,却是个危险信号:两道鹰纹的皇室暗卫令,当初赫兰皇赐给了谁,这里无人不晓。
迪煜对赫兰皇此刻投来的阴冷视线视而不见,笑的温尔雅致。行宫一个时辰前着火的事儿,他已经知晓,云希要如何做,他也能看得明白。赫兰皇就算捂得了今日,捂得了明日?
“哀家老了,倒是不知道皇室的暗卫,如今也变成随意的作案工具了?”
赫兰皇还是得耐着性子,“母后,此事尚未查明。您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儿子自有分寸。”
太后也不想多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见了。盯着皇帝,意味深长道,“纸包不住火。莫要太纵容,重蹈覆辙!”
这边,迪威虽然回朝不久,可能力也算卓越,又有着赫兰皇的默许,大半官员也是暗中入了他的阵营。此刻,方出天景园,到暗处,便有暗卫来报。迪威听罢,脸色瞬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派去的暗卫都是好手,却被云希反利用,死在了行宫,成了线索!很好!
正在他极为愤怒的时候,不怕死喜欢与他作对的总是有那么几个。比如迪煜,比如……现在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承德太子!
乾一一副还不知道如今发生了何事的样子,嚣张霸道又顽劣,“本宫的未婚妻才带出门,就被你们的公主给拦下了。那本宫想着,既然二位与本宫品味相同,那就回来与威王殿下跟煜王殿下切磋切磋。”
“煜王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不如就你吧!”反正这暗处也没人,乾一便直接不客气地出手了。
迪威看着这人也不顺眼,想也不想,下手亦是不留余地。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速度又快,只看着两道模糊身影,掠过之处,花瓣、树枝皆被劲风折断。
“陛下……您看那……”身旁随侍太监指着由远及近的模糊身影,惊讶于既然有人敢在宫中就如此大打出手。
不过一瞬,两道模糊身影分开了。其中一道踉跄着落到了赫兰皇一行的近前,随行侍卫出于本能连忙护着赫兰皇。
众人定睛一看,像是受了惊吓般。
承德太子?!
月白流光织锦缎,也有些凌乱无光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个承德太子还真是大胆随性的很啊!
再看过去,另一人影飘了下来:
威王殿下?!
这二人怎么打了起来?众人都有好奇心的,忽然想到大殿上,难不成是为了那个戴着面具不知容貌几何的宓罗郡主?
“胡闹!”赫兰皇看见率先落下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动又动不得,现在好像威儿还伤了这承德太子。
乾一站稳身形,有几位随行的闵申侍卫匆匆赶到,欲搀扶他,被他挥退了。
“赫兰皇,不必怪威王,是本宫与他想要切磋一番。威王好身手!”乾一虽然衣物有些颓势,但丝毫不损他那“深恐一念坠尘”的魅力。
赫兰皇铁青着脸,看也不想看他,“天色已晚,承德太子还是早些回行宫歇着吧!”说罢又想到什么,语气缓了缓,客气道,“还有,既然宴上承德太子说闵申皇后身体有恙,朕看承德太子还是应该早些回国去尽尽孝道才是。”
“多谢赫兰皇挂心!本宫这就走。”乾一落到这里的目的达到了,自然对于赫兰皇这赶人的话不觉尴尬,神色如常。
转身之时,睨了一眼站立在另一侧的迪威,轻轻勾起一抹笑意,让人琢磨不透。
“父皇!您怎能……”
闵申那皇后与这位承德太子关系如何,怎能骗得过他与赫兰皇?闵申皇后怕是恨不得他死了才好!怎可轻易放过他!
“闭嘴!你跟朕来!”
赫兰皇一吼,迪威愤怒的思绪忽然清醒了过来,他居然会因为一个承德太子,乱了方寸!想到暗卫向他禀告的事,那双原本好看深幽的眸子,变得森寒一片,默默跟着赫兰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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