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自皇帝抱恙,皇后监国处理朝政,半月光景一晃而过。
半个月内,朝臣私下求见皇帝皆未果,均被皇后所派羽林卫挡了回去。如今离使臣离京还有十日,众大臣权衡利弊之下,只得作罢等待,并无造事之人。
不成想今日早朝未见皇后身影,也未有人得到消息,皇帝又再次临朝了。皇帝脸色有些苍白,略显虚弱,众臣只当是久病初愈还未恢复,只是关心一番,并未有疑。
当众臣适应皇帝再次临朝,欣喜之时,皇帝突然下了传位诏书。言:朕年事已高,自患病后,深恐力不从心。太子云宸德尊贵华,胸怀万民,敏逊恭谦,堪当大任,着太子云宸即日起,代朕监国,掌玉玺,处理一切朝务,待各国使臣离京之后,择日登基。
朝臣齐齐一惊,皇帝的传位诏书下得太过突然,但太子名正言顺,即便大臣们未有准备,仍是一致跪地,与太子一同接了旨意。
早朝后,发往各地的文书也已最快速度出城。各国使臣闻讯,也在午时觐见了太子,当然贺礼自是不会少。
同一天,皇后也传下懿旨,即日起再不过问朝堂之事,方得微尘大师相邀,遂决议三日后与皇帝一同离京,前往法甄寺。
京城一时极为热闹,帝后旨意接连而下,太子云宸从今日起虽未登基,但已实权在握。
临近傍晚,凌希阁内,云希正在案前急笔而书,忽的顿住笔尖,也未抬头,只是不咸不淡清声道,“远来是客,总不会让本郡主派人去屋顶招待你吧?”
云希话音刚落,也未见屋顶有任何动静,倒是从半开的窗外飘进来一个人。衣着并不华丽,普通百姓打扮,但用料极为讲究。长相清秀斯文,但站在那给人的感觉就如一颗劲松。
“在下纪落寒,不知可还记得在下?此次来充当迪煜的信使,云希郡主有礼了。方才看郡主太忙,不便打扰,在下觉得这景色不错,就借您屋顶赏个景。”纪落寒的声音低沉浑厚,与其清俊外表大相径庭。
“哦?纪公子赏出什么了吗?”云希挑眉饶有兴趣问道。
纪落寒看着云希,笑了笑道,“我只看见江上月微澜,玉扬笙逐满。日后也许就是往来风云变,笑谈故人情。”
“你倒是看得清楚,即便是这里发生的事,远隔千里也这般通透。”云希听罢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想着许久未见的迪煜,就又探问了一句“迪煜可好?”
纪落寒点点头,风雅道,“迪煜说他不过是个半踏入鬼门关之人,无人对他有兴趣,所以一切安好。只是他想知道,何时他能出了这鬼门关?迪煜还说太低调不是他的风格,也想陪你在这如画江山添一笔。”
云希一愣,盯着一本正经的纪落寒问道,“他是这么说的吗?”云希想着若是迪煜将话说至此,也许是再无顾虑了,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再觉得她是以人情相胁。
纪落寒未答话,这话不过是他听懂了迪煜的隐含之意,帮他好心传达一番罢了。
纪落寒看着云希有些陷入微思,遂开口道,“赫兰皇如今在边境的花都,这消息瞒的极好,迪煜也是偶然得知,让我知会你。他说玉笙楼的势力不可太过暴露,所以并未一探究竟,不知是不是会有动作。”
纪落寒看了看云希的反应,又接着道,“不过我一路而来倒是察觉到一点,赫兰暗中从各地抽调了部分兵马,并不明显。不过就在下估算,赫兰二十五座城池,一座城池抽调几千,加起来也有十万兵马了。”